在张凌风和叶秋心所乘出租车还在正常行驶的同时,一条进京的高速公路上,三辆黑色轿车正在全速向北京城进发。同样在张凌风的出租车熄火的同时这三辆车也毫无征兆的熄火停住了。
众人从车窗爬下了车,其中一人对为首的老人道:“清叔,我们紧赶慢赶终究还是没赶到,只怕这次小风夫妻是凶多吉少了。”
老人名叫沈同清,长着一副古铜色的脸孔,脸上条条皱纹,好像一波三折的往事。他看上去年岁颇大,但一双眼睛却内蕴神光,显得精神矍铄,并没有因长途跋涉露出什么疲态。沈同清说起话来也像铜钟一样雄浑有力:“不急,再等等看。”
旁边一个三十来岁身背弓箭的短头发女人急道:“爷爷,你到底有什么法子,快告诉我们吧。”
沈同清摩挲着手中的水烟袋,说:“我哪有什么法子,不过有法子的人马上就到了。”
正说话间,众人耳中传来一声马嘶,随后“踢踏踢踏”的马蹄声便由远及近的来了。不多时,骑马之人便到了眼前。来人是两个男人,一个中年,一个青年。那个中年男人是个满脸笑意大胖子,他面色红润得过分,一脸隆起的肥肉中,生着一双小眼睛,活像一个大白面团被调皮的孩子嵌上了两颗小弹珠,他的鼻子短而粗,鼻孔微微向上掀着,配上下面那张始终咧着笑得大嘴,怎么看都有一种俏皮感。他身旁的那个青年倒是白面如玉,身材匀称,丰神俊朗。这两人不光各自骑着匹马,每人手上还牵着四匹。这十匹马体态健美,四蹄翻腾,长鬃飞扬,奔跑的姿势宛若历尽艰辛穿洋过海的信鸽,宛如暴风雨中勃然奋飞的海燕。
到了近前,两人勒马停下,翻身下马,恭敬道:“见过沈老爷子。”
沈同清爽朗一笑:“不敢当。不知两位是?”
那个矮胖中年男子朝沈同清身后的几人纷纷点头致过意后,答道:“在下红叶阁老七,我身旁这位是红叶阁小七。”
沈同清朝俩人点点头,“这次多谢红叶阁援手,老头子我记下了。”
红叶阁老七忙谦道:“老爷子言重了。我家阁主常说‘天下沈叶是一家’,能帮到老爷子您可是我们的福气。何况秋心也是我们红叶阁的人,我们断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老七说完见沈同清就笑笑,并不搭话,自觉这时不是话多的时候,忙说:“事不宜迟,还请老爷子和沈家众兄弟上马,我们去把凌风和秋心救回来吧。”
沈同清皱了皱眉,“救人的是还是交给我这个老头子吧,俩位行者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了。”
一直没说话的红叶阁小七怒道:“老头,你什么意思?”
“不得无礼。”老七骂完小七,转头对着沈同清态度依然恭敬,只是脸上的笑意浅了几分,“沈老爷子不知您不让我俩去救人是何用意?”
沈同清无奈道:“多个人多份力的道理老头子我当然懂;只不过红叶阁和沈家联手从二十四国觉醒者联合会手上劫人,只怕会触碰到不少人的敏感神经。”
老七沉吟道:“话虽如此,可这马匹事后有心人察起来我红叶阁还是脱不了干系,您的做法岂不是欲盖弥彰。”
“就算是欲盖弥彰也不得不盖,不然在有些人眼里就是明目张胆了。”
“沈老爷子,既然您有了打算,那我俩就不坚持了,但还请您和沈家的众兄弟务必把人就出来;拜托了!”说完对着沈家众人深深一拜。
沈同清受了他这一拜,转头对沈家众人说:“上马。”说完,率先上马,冲向前去。沈家众人不敢怠慢,纷纷挥鞭拍马赶去。
见众人走远,小七不满道:“老七哥,你干嘛听那老头的?”
老七解释道:“沈老爷子考虑周全,我们当然该听。”
“什么考虑周全,不过是胆小怕事罢了。难怪人家都说‘乌龟沈,暗影沉’,我看一点也没说错。”
老七愠怒道:“那些话都是出自见识浅薄之辈的口,你听听也就罢了,切不可当真。沈家的人都不是易与之辈啊。”老七感叹一声,遥望着沈家众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思绪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回到了那个“行道天下”的岁月。
在张凌风夫妇在二十四国觉醒者的围攻下苦苦支撑的同时,沈家八人正骑马朝他们赶去。一路上,车辆像被人施了魔法一样,全都定在公路上。沈家众人显然对此都********,并且骑马技术也个个了得,公路上虽有车辆以及零星路人的阻碍,但依然一路风驰电掣。
另一边张凌风在杰克的不间断的杀招下,终于抵挡不住,胸腹间中了一剑。叶秋心见丈夫中剑,嘶吼一声,也不顾自身安危,直直杀到丈夫身边。叶秋心跪坐到丈夫身边,眼睛发红,再也顾不上其他,丢掉双刀,按住丈夫的伤口,可不管她怎么按,张凌风的鲜血还是从她指缝间“汩汩”往外流。
张凌风看着妻子泫而欲泣的样子,心疼道:“秋心,别哭,我还好。”
张凌风不说还好,一说叶秋心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哽咽道:“恩,恩,你又没事,我才不哭。”
张凌风叹了口气,缓缓道:“看来,这次咋俩怕是走不掉了。秋心,是我拖累你了。”
“走不掉咱就不走,只要你在我旁边,我在哪儿都一样。”
杰克见张凌风夫妇不再反抗,抬手就是一剑刺向了叶秋心的脖颈。后面的小北正要出手相救,一支利箭划破长空,打落了杰克的西洋剑。
杰克抬头看向利箭来处,厉声喝道:“谁?出来。”回答他的是一串急促的马蹄声。
杰克猜到来人是来营救张凌风夫妻的,转身捡起掉落的剑,又是一剑直刺叶秋心的咽喉。招式刚出,又是一支利箭射来,这一箭不再是朝他的兵器而来,目标而是他的后脑。杰克就算再想杀张氏夫妇也不得不顾及自己的性命,连忙躲将开来。
沈家众人在这两箭之后,终于到了现场众人面前。
叶秋心见到沈家众人,终于又燃起了生的希望,对怀里的张凌风说:“风哥,没事了,有人来救我们了,你再坚持一会儿,就快没事了。”
杰克愤恨地看着沈家众人,恨声问道:“红叶阁,你们好大的胆子!”
沈同清看了看张凌风,见他还有气在,终于放下心来,“红叶阁的胆子大不大,老头子我真不清楚,可我们沈家的人一向胆子小,不经吓,最是受不得打打杀杀。”
杰克一直以为来人是红叶阁的,没想到却是一向名声不显的沈家,当下但也有点惊讶,“沈家?你们不在暗影谷好好待着,跑来干涉我们二十四国觉醒者联合会行事是和用意?”
沈同清现在就想拖时间,乐于跟他扯皮,“我们沈家人爱去哪儿去哪儿,在这中华地界,可用不着你一外国佬置喙吧。”
“你们去哪儿,我自然管不着,但你们干涉我们执法就说不过去了。”
“执法?什么时候隐者协会可以容外人在自己地界上执法了?”沈同清这句话却是对着小北问的。
小北见躲了半天追究还是没有躲掉,忙堆笑道:“沈老爷子,上面的那些大人物发话了,我们下面的就得听着,实在是无辜且无奈啊。”
沈同清呵呵一笑,怒道:“黄毛鬼子,老头子虽然老,但眼还不花,你这剑剑朝着人脖子上去,这算哪门子的执法?这他娘的就是在害命!”
话谈到这就算是谈崩了。杰克也不愿再废话,又招呼觉醒者联合会的众人,率先对沈家的人动起手来。沈家众人见到躺在血泊中的张凌风早就窝了一肚子火了,见对方冲杀过来,也不用声同清招呼,一个个都掏出兵器,杀了过去。觉醒者联合会那边有九人,沈家这边出手的却只有七人,可沈同清使一杆碧绿竹竿,足足把对面三人圈进了战圈,还游刃有余,丝毫不落下风。
战团外的小北明明见沈家来的有八人,参战的却只有七人,正纳闷还有一人怎么不出手时,觉醒者那边却有一人闷哼一声倒地了;原来那人使得是副弓箭。这下胜利的天平是彻底朝沈家那边倾斜了。
杰克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忙向小北求援:“北先生,贵协会派你来可不是看戏的。”
小北装作听不懂他的意思,悠悠道:“哦。但你们九个,沈老爷子收拾你们就足够了,我再出手那不就太欺负你们这些外国友人了。”
觉醒者方面早就再苦苦支撑,这下得不到小北的应援,知道此战必败,心气一泄,不多时便一一被沈家的人制服了。
“清叔,现在改怎么办?”沈家一人指着战败的觉醒者众人问沈同清。
“把他们的手筋脚筋全挑了。”沈同清只是来救人的,并不想把事情弄大。
手下的人依言下去动手了,觉醒者众人听到只是断手筋脚筋皆松了口气,并不反抗。一根烟的工夫九人的手筋脚筋就被条断了。
沈同清不再理会他们,转身走到张凌风身边,叹了口气道:“小风,你们夫妻受苦了。我们沈家对不住你们。”
张凌风淡淡一笑,“救小树那孩子是我们夫妻自愿的,怪不着别人。”说完便咳嗽起来。
叶秋心忙给丈夫顺顺气,说:“风哥,你再忍忍,时间就要……”叶秋心话还没说完,场景却突然变了。叶秋心又回到了先前的出租车中,她依然在靠在张凌风的怀了,出租车依然不疾不徐地向前行驶着,只不过,原本后面跟着的六辆车,有五辆仿佛同时失去了控制,或撞上了行车,或撞上了分隔栏。
叶秋心解开丈夫的上衣,摸着丈夫受伤的胸腹,关切地问:“没事吧,还疼吗?”
张凌风冲妻子笑笑:“没事,你看就这块儿有点红肿。”
叶秋心放下心来,听到车后的动静,幸灾乐祸道:“挑断了手筋脚筋看你们还怎么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