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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复读界的奥斯维辛

说起我复读的的学校,上过舌尖2,原名M中,后来由于升学率好,教育严,鉴于其对于落榜生有起死回生之功效,就被蜂拥而至的狂热复读生占领,人数竟然到了等同于一个大学的地步,每年送考时的轰动地场面都会上报上视,自此以“M大“自居,其教育手段之残酷,素来有复读界的奥斯维辛之称。

我选择了这个复读界的“奥斯维辛”,大有破釜沉舟的意味。父母见我态度坚决也颇感欣慰,说只要我努力他们什么都支持。

于是我度过了一个快乐的暑假。

迎来了脑海里难以磨灭的一年的记忆。

M中,学生党向来谈之而色变。

对于它,我也只是听了一些凤毛麟角,只知道这里很严,严的出奇。

其坐落在一个青山绿水的小镇,曰M镇。M镇以前是不是做毛毯出名的这个我不知道。

只知道整个小镇的经济都是靠这一所学校带动的,当地居民盛赞之为M大。所有的本地人都可以靠给慕名而来的复读生租房子,或者搞饭店而暴富,在这里有一间房你基本一辈子不愁吃不愁喝了。

M大每一届复读班文理在一起有一万多人,且成逐年增加的趋势,仅仅是高四复读班一个年级,还有它本校的高一高二高三,大概有三万多人的学校吧。

整个镇子上找不到网吧和街机室等娱乐场所,镇上的派出所也为学校服务,警车在街上巡逻逮不上课的学生。

这里很和谐,这是一个封闭而又美丽的世外桃源,却又是一个恶魔之镇。

我租的房子离M大很近,步行十分钟就能到了,我妈过来陪读的。

对了,这里还有一项要求就是,复读的家里必须要来陪读,强制要求在校外租房子。

我来的比较早,算是开学的前一天,于是就去一览所谓M中的真面目。

转了一大圈,走的气喘吁吁,以我现在上过大学的目光来看,M大依然很大,层层矗立的教学楼,诺大的橡胶操场(复读一年从未碰过),还有综合性的食堂。复读班的教学楼设计的很封闭,从天上俯视成口字型,口字中间是几栋楼共用的一个院子,院子里就两颗光秃秃的树,算是绿化,倍感凄凉。

走进教学楼就像是被关起来的监狱的感觉。

教学楼里的人三三两两,很压抑的感觉,我忍不住又开始想她了。

同时心里也暗暗的下了决心,我一定要在这里好好改造,呸!好好复习,然后去那里找她!

看过之后发现学校里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复读班就两幢楼。

其他都是应届班的地盘了,应届独享着花园,人工池塘,食堂等优渥的地利。

我们只有空荡荡的两幢楼。

风中有一种很萧瑟的感觉,我在教学楼的厕所里方便了一下就逃也似的滚回了出租房。

开学第一天,

也是我们吃的第一计当头棒喝,

首先是班主任闪亮登场,出于隐私我就不报姓名了,用外号代替吧。

他叫Tom。

为什么呢?因为他教我们英语,再后来的日子里,每每要举例子的时候,他总喜欢用Tom来做句子的主语。

就好比英语考试的作文总是李华,

D8的故事总是小明,学挖掘机总是蓝翔的道理是一样的。

光凭这一点也惩无趣了,主要是,他每每读Tom的时候会故意弄出很重的鼻音先像便秘一样结巴个零点五秒,然后To会拖个长音,最后才读出m。给人一种强烈做出欧美腔调的感觉。

扯远了。

总之tom把我们按名单,三个一组的叫到办公室。

干嘛?

这是M中的优良传统。

把你先叫到办公室,问你是哪个学校的。

好学校的,老师态度稍微对你好一点,不过也是一顿臭骂。

这叫杀威风。

排在我前面的一个是我们市一中的,听Tom和他说话而知。

倒是陈小茗的校友呢。

只听Tom一开口就指着我前面的同学,抖着手指上来就是一口我们那儿的本地方言说:

“你不照!”(你不行,没用的意思)

“你很怂!”

那位同学显然也是有脾气的人,还了一句:“我不怂!”

“啪”

一计清脆的耳光声,Tom就给了那货一个巴掌,然后瞪着他说:“你不怂怎么到这儿来了?”

那个同学一时无言以对,我看着他的半边脸都红透了,这一下绝对不轻。

“一中的到这儿来了在我看来照样是垃圾,是失败者,是次品。到这儿来了你就给我好好干,听见没?滚回去!”Tom接着说道。

那个同学一溜烟就跑回了寝室。

“下一个。”Tom念道。

我心里一咯噔!

“妈的”我心里暗骂。

Tom上来还是照样问我哪个学校的。

我就告诉他我是城南的。

他哦了一声说了句:“垃圾学校。”

“你知道吧?”

“你不照!”

“你很怂!”

我学乖了,什么都没说,尽管他骂我母校让我很气愤。

“你可听到我讲话来?”他叫我不说话大声吼道。

“听到了听到了。”我赶紧说道。

“你望望你那个怂样。”

他又想羞辱我,我一句话都不说看你怎么样,我心里暗暗得意。

“脸伸过来!”却突然听到Tom说了一句。

“啊?”

“啊什么啊?”Tom一巴掌就呼了过来。

“来了就好好读!滚回去!”

于是我带着五个掌印滚了回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委屈。

每个人都吃了巴掌,这会让他们在后来的日子里变的更乖,事实也确实如此。

Tom其人,胖胖的,不是太高,甚至于举止还稍许带着一点儿娘气。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人成了我们整个高四一年的噩梦。

什么其他班主任,全部弱爆了。

Tom的威慑力不是用语言可以描述出来的,必须要身临其境才知其凶悍狡诘。

深谙M中学习的精髓。

M中学习的精髓是什么?没什么?一个字,就是,干。

没日没夜的干。

早晨五点半起床,六点十五必须到教室早读,然后早饭只给二十五分钟,包括你下楼和排队的时间在内。

然后就是四节课,上午结束。

中午吃饭一个小时,包括来回走路。

绝大部分的学生都去陪读的出租房吃家长自己家烧的菜。

所以,每天这个时候是最幸福的,家家炊烟袅袅,香气扑鼻,为了孩子营养,顿顿好菜好肉。

陪读的家长除了烧饭就没有别的任务的,也是很爽的,相当于休假。

吃饭只有一个小时,之后便回来,一点钟到两点上课前是午自习。不给睡觉,Tom不定时会来查,逮到就是一顿暴打。呵呵呵,炒鸡刺激!可以进限制级了。

下午四节课,晚饭有四十五分钟,接着便是晚自习。

晚饭同样在家吃,大多是中午剩菜这样的,无甚乐趣。

晚自习的第一节是听力,二十分钟,对的,只有二十分钟。

然后是,二三四节晚自习。

你们以为真的是自习嘛?哈哈,太天真了!

老师不辞辛苦的来给你讲课。

是的,你没听错,敬业的老师会在晚自习给你讲课讲到十一点下自习,每晚都是如此!

堪称中国敬业老师的楷模!

那么问题来了。

不是学挖掘机技术哪家强,

你会问老师布置得作业怎么办?

呵呵,下自习带回家,点台灯在自家桌子上写吧。

一般都要在十二点半这样子睡。

我一般都是这个点。

知道后来成绩下降,Tom把我一顿捶,问我几点睡觉,我如实告诉了他,他才恍然大悟,骂了一句,你真是活猪啊,你怎搞这样蠢?你今晚别睡了,回头把你家灯关了,你头伸出窗外看看,你看看可有人家睡这么早的?

于是当夜我就照Tom的话去做了,结果果不出Tom所言,虽然夜很黑,但是窗外一盏盏明亮的灯火就像旷野里的微微发光萤火虫,满满都是希望。原来大家都这么努力……

于是之后我都是两点睡了,然后五点半起床。

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度过了上半学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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