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傻瓜……但也只有小九,才能管住那两个疯了的男人……”夏善沫捉住禾小九伸在她背上的手臂,泪水顺着她的动作一路滑下,惊心的冷。
“小九,如果可以……你要不要试试,爱上那两个男人……”
为什么?禾小九愣住了。
“因为……那两个男人,真的爱你啊……”
如果我不能给你幸福,那只好让能给你幸福的人给你幸福啊……
“如果小九不能选择……那就让那两个男人选择就好了……”
我甚至连,爱你两个字,都不能说出口。
“小九,要记得……”
我爱你啊……
未说出口的话,已失去了现世的机会。
泪眼模糊地眼再也控制不住,闭上。
轰——
整个世界崩蹋,一片片地,零落。
禾小九已无法再像之前那样随她淡笑,因为夏善沫的手,已经垂了下来。
禾小九一直都有一个心结。
对谢凌,对顾子墨的。
她没有办法……接受他们,是因为,她知道那两个男人是真爱,但她却无法选择。
选其一不能,全否决不能,全选她自己接受不了。
顾子墨他们,从来没有去问过她这个问题,只是一味的三人行,然后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你争我夺。
不,或者说,从很久还在论坛里开始,顾子墨与谢凌就没有给过她选择的机会。
因为谁也放不开手,而禾小九,就成为了牺牲的那个。
夏善沫眼睛何其犀利,能清楚地看到这一点,这个一直被大家所忽视的问题。
“谢谢了啊,沫沫,试图为我解开心结的沫沫,最喜欢了。”
可是……
禾小九咬咬牙,然后眼泪一下子都崩沙了。
“沫沫。”
她轻轻叫着,泪水慢慢凝聚成小河,滑落。
“沫沫,你先别睡好吗?”
她还有很多很多话想要问,先别睡。
“沫沫,你和我说说话好不好?”
她忍不住提高分贝,泪水越发汹涌。
“沫沫,你听,是救护车的声音,救护车到了。”
伸手指着山下的方向,她强忍着哽噎,伪装着惊喜地语调。
“沫沫,你睁开眼睛,好不好?”
她再也控制不住,哭声一下子轰然响起。
“沫沫你起来啊!我还没有回家,你还没有带我回家啊!沫沫,你快点起来,别睡!嗯?别睡了啊!”
“别闭上眼睛了啊沫沫……我害怕,我会害怕的……”
“求求你,别闭上眼,别丢下我啊……”
“我好不容易才见到沫沫,我还没有告诉你,能被沫沫找到,真的是太好了啊……”
……
悲恸地,痛不欲生地哭喊。
没有人回答。
空旷地山腰上,没有飞禽,没有鸟兽,只剩下雪花飘落地簌簌声,还有一下一下地绝望痛哭的呼吸声。
良久,风干了眼泪,绝望了心。
禾小九静静地抱着夏善沫坐在雪地里,感受着夏善沫的身体体温慢慢褪去,面色平静,不着一分惊慌与难过。一动不动地样子,仿佛化身为一尊雕像,寂静,立体。血迹一路从她们来时的路蔓延下来,陷进雪里,慢慢化为淡淡地漂亮的粉红色,散发着血腥独特的绝望味道。
吴越与阿迷带着一群医生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吴越不放心离开的禾小九,于是跟着自己车上的GPRS定位显示过来,路上遇到了被排出来跟踪吴越的阿迷,于是俩人一前一后地赶来。刚到目的地,就刚巧遇到拿担架下车准备上山的医生。却永远也料想不到,看到的不是禾小九被自家少爷追赶地场景,而是他们一辈子也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一动不动地禾小九抱着怀中那几乎可以称之为血人的女人,头发近湿,衣着淡薄地坐在雪地里,发上、肩上、衣衫上已经积着一层薄薄的雪。雪花在飘零,远远望去,她们背后的那条血路那麽清晰明显。
他们几乎忘了呼吸。
“嫂嫂子……”
吴越不敢放大分贝,连带这一旁的医生也是颤颤着动作靠近禾小九。
“你们来了啊,这里有一个病人,还有山上有一间木屋,那里还有一个病人需要急救。”禾小九抬起头,语气平静的说。
“非非常抱歉,我们来晚!请将病人交给我们,我们一定——”其中一名医生开口,吩咐俩个人扛着担架继续上山,只是话为说完,却被禾小九忽然转移地目光注视而打断。
“拜托你们……试试看。”
说着,禾小九吃力地将夏善沫扶起来,屏退想要来帮忙的吴越阿迷,固执地一个人扶着夏善沫,郑重地将人交到医生手里。
医生刚刚扶住夏善沫时,瞬间脸色难看至极。冰冷地温度,毫无动静地脉搏。
禾小九仿佛没有看到一般,紧紧抓着夏善沫已经冷却了的手,一本正经地加重语气:“拜托你了,医生!”
止血,心电器,电击……
机器冰冷无调地声音滴滴地响着,陈述着无效的信息。
有些失去是注定的,有些缘分是永远不会有结果的。
禾小九静静地坐在抢救室的门口,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不理会一旁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的吴越阿迷,及目光复杂的顾子竹。
“小茶——不对,还是应该叫你禾小九?”顾子竹以前所未有的冰冷地声音说。
听到自己的名字,禾小九微微抬眸,姿势却一动不动。
她的这样一个小动作,却让一旁的吴越与阿迷惊喜万分,吴越急急放缓呼吸:“嫂子,你别……”
你别难过。剩下的话被哽噎在嗓子里,吴越忽然间不知道,该用什麽方式去与禾小九对话。
顾子竹冷冷一笑,居高临下地瞪着坐在地上的禾小九,满眼冰冷:“哈!禾小九,原来你一直都认识大哥!原来你就是那个可恶的女人——”
“小竹!”
“顾小姐!”
不约而同地怒吼,反而让顾子竹越发愤怒。
“喊什么喊!难道我有说错吗!她当初还当作什麽事情也没有发生的听我骂她禾小九究竟有多可恶,怎麽现在我就说一说,都不行?开玩什么玩笑!”
吴越脸色一变,呵斥道:“小竹!”
顾子竹却一手指着禾小九,扭头对着吴越大骂:“越大哥!你要看清楚,别在为她狡辩了!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心!大哥现在还躺在急救室里,大哥又为了她受伤了啊!可是她呢!她连担心都没有!”
“顾小姐,请你安静!”阿迷再也忍不住冷声打断顾子竹,即使逾越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