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人!快点让开,耽搁了救人你们担当得起吗?”
高速公路上,几辆汽车包围住一辆还闪着警铃地救护车,几个身着白色大褂地医生匆匆下车,对着一旁同样下车了的黑西装男大骂!
“车里是什麽人?”一辆黑色轿车内,男人低沉阴冷地声音传了出来。
“少爷,检查过了,并没有。”立在车旁的西装男人微微低头恭敬的回答。
车内的男人沉默,但一股阴冷冷地气息却无声角逐在场的每一个人。
“吴越那边呢!”毫无语调地冷声。
“吴越半个小时之前离开医院,已在其车上装了定位器。”
许久之后,男人才开口命令:“走。”
待那几辆汽车离开后,救护车的人员才一边怒骂‘疯子’一边急急忙忙踩油门,往山上开去。
两者的方向,恰恰相反。
—*—*—
“沫沫,其实,你也可以不用把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的。顾子墨与谢凌的事情,其实你也只不过是导火线,并不是罪魁祸首。先招惹顾子墨他们的人是我,并不是因为沫沫你的原因。所以,你别再责怪自己了,你的怪责不是来自于我,而是来自你自己,我不会怪任何人,事实上,我与顾子墨他们,从来都是两败俱伤,从来都是平等而非谁比谁痛。”
遇上顾子墨与谢凌,是她禾小九此生躲不过的劫数。禾小九在痛,顾子墨在痛,谢凌也在痛,她忽略了很多问题,顾子墨与谢凌愿意撇开一切都要与禾小九在一起,以两个男人的性格,究竟是如何容忍对方,这个问题,禾小九永远不敢深想。她,没有资格去怪任何人。
“沫沫,别再将自己锁住在自己编织的牢笼,你或许做错了,但是你都已经不辞万里长的跑来北京,并且对我说了对不起,知道了错误,而我,也原谅了你,皆大欢喜不是?你把自己捆绑得太紧了,解脱的缰绳就牢牢捂在你自己的手中,你勒紧就痛苦,你放松就轻松……沫沫,放了手中的缰绳,给自己一个自由吧……我们活着,不仅仅为了梦想,为了爱情,我们还活着,就能做许许多多的事,并不是谁离开了谁就不能活。起码,现在我还活着,我就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可以做,但是如果我死了,就什麽都做不成了!”
给自己,一个自由……
禾小九的声音在不知不觉中屏退了颤抖,重现了那炙热地温柔,带着治愈人心地暖。
夏善沫低喃重复着这句话,眼泪不停,却也无法忍住想要笑的冲动。
“是啊……爱了小九那麽多年,明明知道是错,我还是不愿意……给自己松绑……”
禾小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可是为什麽落在心里,却变成了无法叛逃的枷锁。夏善沫闭上眼眨去眼角的泪,然后睁开眼抬头,入眼全是禾小九低头脸上柔柔地神情,化不开地温柔覆盖了所有的恶劣,竟让人那麽的心神入定。
“有什么好……放不开的啊……”夏善沫几乎用尽了力气才说出一句几近叹息的话,如果她还有力气捂额,绝对会伸出手。身边这个女人,从来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那身为好友的她,为什麽不能沾染上一点儿习性。
“沫沫,我跟你回家的话,你会没事的……是吧?”环抱自己的手臂正在缓缓滑落,这个发现,让禾小九有些失措。
“那当然啊……”夏善沫努努嘴想笑,却也只是徒劳,她沮丧地眨着眼睛:“小九,你要带我回家的……”
“胡说,明明是沫沫你带我回家才对……”救护车的急鸣似有若无地伴着风吹来,禾小九眼中一亮,本浑沌的脑子顿时清醒了不少。
“那小九你……听我说好不好?”夏善沫低下头背对着禾小九,发出嘶嘶如蚊地声音,破碎不圆地语调,几乎让人分不清话意。
禾小九咬咬牙,点头,“好。”
“我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最了解小九……可是现在想想,我所谓的了解,也只不过是我个人所感,并不是真正的了解。小九的想法,小九的喜好,小九的处事方式……我其实都不能理解,小九总是令人感到意外,却不会让人不舒服。原本我还想……如果小九一直没有心的话……我就用愿望让小九有心好了……”
“愿望啊……沫沫有什么愿望。”禾小九无法掩饰担忧的问她,内心祈祷救护车快一些,可千万别再出什么意外了。
“既然都知道小九是真心喜欢自由的……那我的愿望……我的愿望就是……小九再等几年再回家……好不好?”
“哈?”禾小九愣住。
许久之后,夏善沫才粗踹着气,沙哑着嗓子说:
“或许小九真的没有发现,游戏里的小九,得到自由后的小九,比以前的小九更潇洒自在,笑容也更多了呢……游戏里的小九,才是正在的小九,是现实里,我永远看不到的……我知道,这三年小九虽然寂寞过,难过过,但绝对没有后悔过,是不是……很好啊……禾家的事情,并不是小九的错,答应我,不管怎样,都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答应我好不好?小九,再过几年,等小九确定自己幸福了,再回去好不好……”
因为夏善沫知道,一旦回去了的禾小九,就再也不会出来了!
为了自由而豁出去的禾小九一旦回去看到禾家的种种,就会彻底的被自己的枷锁锁起来,再也放不出来了!
“啊。”
夏善沫感到禾小九那简单而独特的点头同意方式,深深的闯入了她的心里,不由的放松下来。禾小九的承诺,向来是说一不二的,这样,就能放心了……
“小九,我能不能问你……你,爱他们吗?爱顾子墨,爱谢凌吗?”
风在耳际呼啸,问出这句话的她,感觉内心被人硬生生的给刺了几刀一样,连呼吸都感到疼痛。
禾小九沉默了半响,手按住伤口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几分:
“我已经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受到伤害了,沫沫,尽管不是我的错,但我已无法再背负那些沉重的罪孽。顾子墨他们所做的一切,间接关系都在于我,我恐怕再也,不能……”
夏善沫的呼吸霎时止住,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恍惚地抬头,只看到禾小九在向她微笑,浅浅地,让人心酸地,带着几分难过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