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鲁将军的到来,制止了澳军的这场不作为围捕,不是他位高权重军威深厚,而是和帕特里将军妥协了条件,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强龙不压地头蛇,图鲁将军可以向帕特里下军令指挥当地部队,西北澳军士兵也可以拖拖拉拉,甚至赶到出事河段时候先坐下来吃饭,也没有长官出来约束。
“那个少校要交给我处理,”帕特里端起咖啡又放下,想起手下让他倒牙的少校,一点喝下去的欲望都没了。
“可以,”图鲁将军则喝了一口,若无其事的说着,像是帕特里将要处置人与他毫无关系。
那个越级上报的少校注定成为牺牲品,图鲁将军毫不犹豫的同意,也是不喜欢以后有个戳上级轮胎的下属。有了放弃这个少校的前提,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谈的多,帕特里打电话喝止属下军官的不作为,命令即刻封锁河流上下游以及附近农场农田,打捞沉河作战车辆,进行地毯式覆盖搜索,眼见帕特里郑重下令,图鲁将军才放下心来。
别看图鲁军衔要比帕特里高上一级,但掌握的实权远远不及,例如省会城市档案口科长处长,就比不上下面市县派出所的科处级,图鲁是国防部参谋部的上将,但和帕特里这个西北军区的铁帽子实权中将还是差了许多。
帕特里要是铁了心的不配合,完全可以扔下图鲁将军玩自己的,毕竟手下的校级执行军官大数还在他的掌控中,就算是滩烂泥巴也得要瘸腿瞎眼的瓦匠归拢不是?如果图鲁将军敢保下那个少校,帕特里甚至不介意,今晚就爆一些图鲁将军夜至西北与妙龄女郎的风流韵事,虽是赤裸裸的栽赃,但整个澳洲西北的媒体电台,会不惜余力帮助老相识帕特里宣传,这个时候图鲁将军冒出丑闻,而不是竭力去抓捕暴恐分子,一旦传扬出去整个国家的舆论攻击可想而知。
当然从XN方面讲帕特里也会自损八百,这是万不得已的办法,别看图鲁将军来势汹汹,他自己也非常清楚,权利上层多是妥协中解决问题,一味强势实属不智,万一掌控不好造成一方震动,不是想躲就能躲过的,至于图鲁将军稳住各方势力后会不会清算帕特里,那是以后的事,眼下图鲁将军需要这样一个配合自己的帕特里,而帕特里也需要这样一段时间来整理遮掩。
自古以来空降的官不会好当,官位和地方权利向来有利益纷争,没有地方势力支持的官帽向来不牢靠,国内国外没一例外。
“你们也准备出发吧,地图上河流位置记好,要把那几个佣兵当做你们自己,用特种兵的思维对待他们,直升机会将你们投放指定地点,别的命令没有,只有一条要把耶娜带回来,”图鲁返回飞机上,里面有一支和耗子玄武小队相近的作战小队,长短冲锋枪、狙击枪、榴弹枪,这个小队穿戴火力配备比太古佣兵还要全备。
“Yes,Sir.”打头的两脚一并,其余人也同样并脚敬礼,脚碰脚齐刷声音让人听着就来神,他们是图鲁带来的尖刀,这只特别行动小组是澳军特种部队,也是十年后在阿富汗地区屡屡为澳军争脸的特别行动组SO**原型,两千多万人口里拨出的大个,总要有人站出来为这个国家挣回些什么。
虽然和帕特里妥协,但图鲁不敢全指望这个贪婪鬼,谈判桌上一团和气交换条件互相妥协,下了谈判桌谁能占上风还要看各自手段,帕特里的士兵负责围捕驱赶就好,抓人还得交给他们来做,特种专业对佣兵专业这样才能分出强弱。
陈小鱼几人很庆幸之前冒险穿过那条土路离开农田,他们才爬出农田一会儿,萤火虫样的手电筒盏盏亮起,一列列的澳洲士兵拉起横排,十四五步间隔穿过农田,带着无尽的怨念牢骚朝河边搜捕,土路作战车架起的大灯一圈圈转着。
“这些蠢货现在才动,当咱们是他们网里的鱼?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抓,”青蛙扶着冬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后面农田里电光惹眼,但这会儿土路以西的农田都甩在身后,再想包围搜捕可就不是澳军士兵一厢情愿想当然的事。
天完全黑下来时,陈小鱼就不准备继续在农田里耗着,小贼不知从哪里抓了几根田间长蛇扔到澳洲士兵附近,引得他们骚乱大叫,五人瞅准空隙化整为零趟过土路,弄了一身的泥土灰,然后一刻不停穿过农田,当然这整个过程耶娜是不知道的,因为小贼在行动前一掌把她切晕过去,四个人心照不宣一点机会也没留给她。
“现在还不是放松时候,你替我抗一会儿,”冬子一过肩,耶娜就颠到青蛙身上,青蛙受力身子一矮苦着脸,冬子权当不见,前面的小贼突然蹲下,手掌后压转圈,几人忙分散卧倒,一束灯光打来晃了一圈,澳军布置的暗哨被青蛙两人的话声打扰,灯光远照,几人披着草衣伪装骗过澳洲士兵,陈小鱼从后追上来,每人敲了下,变换方向绕过前面暗岗。
“长本事了,”陈小鱼嘀咕着,在后压阵,还知道在外围地方布设暗哨,这澳军也没有想的那么差劲,摆脱耶娜的冬子慢了几步和陈小鱼走到一排。
“这么绕下去恐怕又得走弯路,咱们绕回纽曼从澳洲南面或西面逃怎样?”看起来今晚出动的兵力快有一个团,相比前面的重重包围,或许反向逃更容易些,冬子压低声音和陈小鱼建议着。
陈小鱼不是没这样想过,当下轻晃脑袋:“眼下要尽快离开这个国家,下午关于咱们的新闻放出来,让整个澳洲国家的公民都成了政府军方眼线,咱们和这些大鼻子肤色差异明显,走到哪儿都很有可能被盯上,现在只有一条路,往前闯过去,折返绕路很有可能被拖死这里,”
心里的侥幸被说破,冬子脚步有些沉,凭他们四个新雏,连最起码的火力线点都不能布置完全,冲出条路?夜很黑脚下踩得是荒草地,根本没有路,一切都要靠他们自己。
“来换我扛会吧,你俩在后面机灵点,天亮之前得找个能藏身的地方,”陈小鱼走快几步丢下冬子,接过让两人受累的耶娜,听着肩膀上均匀的喘气声,心道小贼下手可够重的。
青蛙长吐口气,一脸的轻松,不如冬子那样沉默多忧,“看来鲨鱼哥不记恨我了,”明明心里因为农场时对陈小鱼的猜忌惴惴不安,这些天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像以前碎嘴打岔,每一句话青蛙都会小心观察,再三反省有没有不妥之处,这会儿陈小鱼能主动接过耶娜,也让他心里轻松不少。
“你今天没扔下我们自己逃跑,他就不会再翻农场里的旧账,你小子以后说话还是掂量着点。”冬子压低声音,前面小贼再次急发手令蹲下,前面又遇到澳洲士兵暗哨,小贼一直领着他们往北绕,像是黑夜里身具法力可以探知周围的精灵,总是能先一步洞察他们布置的暗哨。
“嘿嘿,两兄妹一对的变态,白天谁都没休息,这会儿一个在前开路,一个扛着耶娜没事人样,要是鲨鱼哥以后不挑我,我都想一直跟他干了。”青蛙才不会说,他是被澳洲士兵敲下车窗,被动进得战场,碎碎的嘴换来前面陈小鱼满眼的警告,刚给过他笑脸,就忙着溜须拍马。
佣兵这行有个好队友,就是多了几重性命保障,冬子心里明白,青蛙也不含糊,尤其见小贼着白天黑夜,杀敌探路,她一个女人家快比整个作战小队进退自如,既然以后逃不出佣兵圈子,这样的大腿不抱,傻掉了?
青蛙冬子两人并不知道小贼本行,半年之前,她是受了大盗夫妻十几年训练的,专走夜路的梁上君子,伪装潜行侦查等技能不用岛上训练也能合格,尤其是和岛上的训练相互印证后,战场的上阵地布置,火力制高点,哪块适合暗卡哨岗,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呼隆隆,一道强光从很远地方打来,那里是一条自西而来的公路,几辆汽车拉着士兵赶来,路旁有步装甲车看守,几人急忙伏地伪装不敢稍有异动。
汽车留下一队士兵又匆匆离去,他们五人让整个西北军区忙成这样,也算是与有荣焉,小贼瞄准镜当做望远镜,其实夜里也很好发现异常,漆黑的草地微弱月光,那里有不正常的发光点那块就值得怀疑,小贼转了一圈,示意后面陈小鱼三人继续跟上,这里草窠浅,又没有地形掩护不能久呆。
几人和澳洲士兵打着擦边球,一直往西以北绕,高矮不一的野草野花让夜风吹凉,沾了地表的水汽凝成露水,夜里露水湿过膝盖越走越凉,唯一安逸的也就是陈小鱼肩上的耶娜,也没有人想让她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