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疯了,这是怎么,不要命了?”一连串的韩语叽里咕噜的从小贼嘴里发出,她还藏在货堆里,刚刚还在头顶偷懒的劫匪,这会儿挂在货物夹缝间,头骨凹进去一块,有进气没出气的残喘着。
小贼捡起了掉在身边的枪,然后伏在货堆后面透过缝隙,举枪瞄了过去。心里有些发恨,只不过是换他眯一会儿,怎么就魔障了一样,惊动头顶劫匪不说,还顶了一张门板冲进人群,,这几日相处下来,那个谨慎小心少年怎么换了个人似得?
枪响和落板前后一气呵成,古耐德最后看清头顶不是阴云,而是一扇雕着祥云的柚木门,东南亚虽然木产极丰,可这么一扇门少说也要百年的柚木料子才能制成,这样一扇长近四米三米制做的院门,至少要五六个人才能抬动,它是怎么飞起来的?
这或许是古耐德被砸倒前最后疑问,一张木门砸倒包括古耐德六子等几人,剩下的劫匪皆是一愣,而后才冲奔过来,木门之上竟有一个从天而降的少年,古耐德还在下面还没人敢开枪,挥着短匕和枪托要把陈小鱼赶下去,好救出门板下的司令。
三四个较近的精壮好手迎面打来,只见陈小鱼稍错了下身子,调整对敌身位,最先接上的那个被他一牵一顶撞飞,后面的两人挥着匕首直取面门,被他折住手腕,嘎巴两声脆响,两只手耷拉垂下,陈小鱼抢过其中一柄匕首,反手一转两人捂着喉咙全部倒下。
“还愣着干什么跑啊,”与古耐德站在一起的王伯也遭了无妄之灾,露出半个脑袋大喊道,毛子等人这才从天兵神降的少年震惊里反应过来,挣扎起身朝旁边挪着,他们手脚被捆帮不上忙,但可以趁乱躲到角落里,解开捆绳。
柚木门上战斗将将开始,古耐德带来的二十多人先围了上来,货船下六子带来三十多个手下,听到不对也纷纷往船上来。船上劫匪见少年勇武,已经举起了枪,砰砰砰,尽量抬着枪口,毕竟司令还在木门下面。
是三声枪响还是四声枪响,没人去细查,围来的劫匪也不敢肆无忌惮的开枪,毕竟目标只有一个,要是开枪误伤自己人乐子就大了。
只见少年一跳一转安然无恙的拧回原处,底下古耐德等人稍稍抬起的柚木门又被踩下,劫匪这才觉悟纷纷跑来帮抬木门,木门虽重,十多人一起发力怎么也能让古耐德先爬出来,木门刚抬过膝盖,能踢碎脑壳的飞脚就已踹来,噗噗,眨瞬之间倒地数人。
抬门的继力不足又轰的坠下,遭罪的还是压在下面的古耐德,虽然已经爬出半身,但重砸之下的疼痛还是涨红了脸,最边的王伯见机滚出几圈脱了身,抢了地上的匕首,躲到一边割断捆绳。
王伯看了一眼救下众人的少年,原先只以为他力气惊人,没想到拳脚也是如此厉害,刚割断捆绳,就有人来抓王伯,王伯也是练了格斗擒拿的好手,围来两人轻易的就被他捅死一个,然后夺枪开枪,竟比那个六子还要快些,转头再看,猛地一趴,心道了句的我的天。
见围人众多,陈小鱼发了疯,半吨多重的木门,被他搬起来旋了个圈,七八人躲避不及被撞的翻飞吐血,有几个倒霉的慌不择路直接掉下了船,刚爬起来的古耐德头上又是一黑,头上被木门压来的风声呼呼作响,吓得他连连翻滚,但陈小鱼瞄准准了他,重门朝他掷去势头极猛,咔吧一声,右腿砸断钻心疼痛传遍全身。
这还是人嘛?古耐德手下被吓的一滞,张大了嘴全是见了鬼的表情。
先一步逃出的六子这才摸出枪,瞄准陈小鱼的眉心扣动了扳机,陈小鱼快他一些,砸完重门就地一滚,叮叮的子弹擦出火花的追着他,六子枪法很好,但陈小鱼的动作更快,窜到驾舱后面让六子失了目标。
这下一来再看船上人仰马翻,古耐德手下折损半数,除了对付那个少年之外,还要分出人去抓逃开的船员,六子带来的人才冲到船上,一时间挤得船上满满登登,自己人占了多数,这会儿更不好随便开枪,但六子打出了火气,就没有那么多顾忌,搀起古耐德后,拎了把ak47就专门去找陈小鱼,杨老大王伯等船员不用他管,自有古耐德来对付。
果不然,六子拎着枪小心迂回到舱后,古耐德就已经指挥人去清理船员,右腿虽然折断,但眼下更不能让这伙人跑了,要是让他们逃了一个,就不是嫁祸而是自寻死路了。毛子等人即便相互帮衬,解开捆绳的速度也是有限,骤然登船的人一下加重了他们的压力,有两个船员手慌脚乱,刚解开捆绳不等开逃就被乱枪打死。
六子绕道舱后,却不见少年踪影,陈小鱼又快他一筹绕过了他,钻进对付船员的劫匪人堆里,开拳展脚上下翻飞,陈小鱼也算是打群架的老手了,这一走一过不是断手断脚,就是被一拳闷的不省人事。
妈的不打了,被追赶劫匪心里哭喊道,再后来只见船上一众壮汉被一个少年追着跑,这下被逼跳河又有不少。
有陈小鱼支援,王伯、毛子杨老大等压力减轻不少,剩下的人已经聚到一起,抢了几只枪和劫匪古耐德对射起来,但重点现在已经不是王伯他们,古耐德怒火难当,瞄了数次突然跳出坏他好事的少年,可惜枪枪落空,自己这边的人又折损不少。
“跳船,逃吧,”王伯边打边退,边喊着,船下往上冲的人比他们多数倍有余,要是被他们合围在船上,可就前功尽弃了,这一番下来还剩六人,都听王伯的话退到了船舷边上。
“不要散了,要在一起,在一起才有活路,”王伯是老话常谈的嘱咐道,人群里挒住了杨老大,拉到身前,“你得跟着我,”他也不怕杨老大手里有枪动坏心思,总之不能让他从眼皮下溜走。
扑通扑通,他们还没跳跳,那边古耐德一伙已经掉船落水大半,只见那个少年又掀了一张柚木门,提着一面吊运木门的绑绳,推土机一样的把古耐德六子一伙人推下了船,古耐德一伙纷纷开枪,六子开枪更为凶狠,压住枪口后扣住扳机就没松手,一梭子弹打空枪管打冒了烟,柚木门被打成了渣,可门后不见血迹,转过去更不见人影。
刚刚那个少年呢?究竟是人是鬼?一个少年让差些将他们逼疯。
这下倒是让王伯等人左右为难,被陈小鱼推进河里的劫匪不在少数,现在是抢船还是跳河?让人犹豫不决,嘭,船身一晃,水花溅到船上,而后又是接连数声爆炸,货船剧烈摇晃,只听先前掉入河里的人大喊着,船要沉了。
船是要沉了,货船下方,距离较远的快艇上,一个少女立在舟头,河面上飘着浓浓柴油味,很多人都不认得她,但是王伯和毛子认识,正是他俩救上船的少女。
小贼也没想到,跟自己数天的少年竟如此凶猛,本想出手帮忙,但见下面快艇的人纷纷冲上船来,她就倒贴滑下了船,快艇上守着的人注意力全在船上,不仅被她轻易解决,甚至剩下快艇也没放过,油箱都被捅漏,还捡了不少手雷一狠心把船也给炸了,此时小贼焦急望着,他呢?他在哪里?
“跳河,快跳河,往哪个快艇游。”王伯拉着杨老大先跳下去,剩下的人也不犹豫,纷纷跳河,六子换了一把冲锋枪,带头朝他们扫去,又是一阵枪声,可惜收效甚微,先掉落河里的劫匪听命也都朝他们围来。
毛子游在最头,他们这些船工,别的本事不会,就是对各种船十分熟悉,站在货船上闻了闻气味就知道下面快艇被动了手脚,所以全部朝小贼所在的快艇游去,小贼认得王伯,但对毛子皱了皱眉,也不理他们,渐沉的船上货物东倒西歪,怎么就不见陈小鱼身影?
陈小鱼哪去了?不止小贼,六子环了一圈船上也没找到,然后就跃出了货船,现在已经不用跳了,船沉的极快河水就要漫过船舷,嗯,刚进河的六子眼目一瞥,又折了回来。
“快去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跑了。”古耐德大喊着,王伯他们还要快艇那里游一段,古耐德手下已经爬上快艇,一下两下,快艇冲了一下就熄火,油箱出滴答滴答,这才注意到满河的油污味,“快追,让人堵住他们。”
古耐德现在也顾不得什么红龙工厂,就算王伯在他们中间,他也命人不断开枪,几发子弹打中了小贼所在快艇,小贼躲了躲并不是太在意,还在寻找陈小鱼的身影。
“快开啊,他们追上来了。”毛子急急朝小贼喊道,他仗着年轻第一个个爬上快艇,也帮着王伯他们上来后,却不见小贼有启动快艇的迹象,说罢就要上前启动马达,冰凉的枪口顶到头上,这是第二次离女孩这么近,可色心胆子已经被吓到九天之外。
“等等吧,”王伯手臂被流弹刮伤,他知道这个女孩在等那个少年,只不过这会他在哪儿?古耐德的人已经越来越近,杨老大枪口转向小贼,眼色使给毛子和另几个人,左右包夹要强抢快艇。
咔,一声脆响,小贼背着的手伸到前面,手雷保险已经打开,只要松手就会爆炸,她虽然是个贼,但有些死心眼,半个多月前随竹田元武去九公家偷宝图时所有计划都失败了,可她还是会躲进水池里,等到入夜再偷宝图,见不到陈小鱼,小贼是决不会启动快艇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