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越来越多的行商的等待下,狩猎队伍终于回来了。经过中午繁忙的交易结束,各个行商也要抓紧回去,毕竟这换来的东西多是鲜物。这去郡城的路上至少也要两天。若停留时候久了怕回去这价钱就要大大降低了。
陈大勇与明忆把东西忙完以后回到家中,路上明忆把这几天家里事提了一下。陈大勇还没说什么却被李娇的父亲叫出去。说是找他喝点酒,顺便商量点事,家中又剩明忆一人。
这几天李娇像是在躲着明忆,也不见她出来。倒是这行商临走了,家里迎来了孔正道与童铃儿。这两人这几天住在此处倒也没有再出现争吵,明忆更是和孔正道谈天说地,甚是融洽。孔正道也不止一次的表示,让明忆跟随他一起外出。这不这又说起,明忆淡然拒绝。沉默一会孔正道从怀中拿出一信封。
“这是我予那女娃的举荐信,若是他日想去,持此信即可。”孔正道把信抵给明忆说道。”
明忆接过信,作了一辑说道“怕是会白白浪费了孔老的一番好意。”
孔正道却摆了摆手,说道“去与不去,那是你们的事。我倒是做不来你们的主。”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我们会在南珂郡待上一段时间,你若是想要来,郡城里有一悦来客栈你到那里询问即可。不过大概是等不到你。也不必矫情,有缘再见。”
孔正道说完便走出门外,在外面没进来的童铃儿看了出门相送明忆一眼随即也跟着孔正道离去。
明忆本来想说些告别之词,听到孔正道如此说也并未出口。只是静静看着祖孙俩慢慢消失在视野中。
明忆看了看手中的信封,心里想着这信还是自己留着吧。要是给了李娇,指不定就扔灶台里给烧了。只是这妮子都躲自己好几天了,少了她整天叽叽喳喳的还真有些不适应。
这离饭时约莫着还有一个时辰,李娇家中炊烟却起。
李父与陈大勇坐在厅堂,李母在厨房忙活。至于李娇这几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知在屋里干嘛。也稀奇了李氏夫妇二人,这可不像女儿的性子。难不成是与明忆闹了什么别扭?问她她也不说。这可让李母急的如这热锅上的蚂蚁。这不陈大勇刚到家,李母便让李父去找来说说二人之事。
陈大勇刚坐下便说道“景涛,你这可有几年没沾酒了吧。今日这是这么了?”
名为景涛的李父笑了笑说道“老哥,咱们这邻里说来也有几十年了吧。我记得小时候就喜欢跟着你跑,天天大勇哥,大勇哥叫个不停。可这一眨眼,孩子都这么大了。今天说这事,无论如何都要喝。”
陈大勇却叹了口气说道“你是不是听狩猎里人说了。这事本来想找你商量的,但却说不出口。本来还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不过你既然知道了,还给老哥喝送行酒。那我也就不白话了。”
李景涛还没反应过来,送行酒?这是什么意思?
陈大勇接着说道“这段时间也想透了,这活着为的不就是个家,为的不就是这孩子好吗?阿林那孩子在外面也不容易,我这一个人僵着,这一大家子都不好做。”
李景涛终于听懂了陈大勇的意思,这是要走啊。但也没做什么大反应,只是淡淡的说道“那老哥你什么时候出行?”
陈大勇也抬起头舒了口气说道“也就这几天吧,让行商带了信。阿林看到估计就赶来了。”
李景涛起身走进屋里,出来时手上掂了壶酒。做了下来朝厨房喊道“春梅,拿两支碗来。”
李母送来两支碗,李父打开酒壶予陈大勇倒了一碗,自己也盛了一碗。和陈大勇喝了以后放下酒碗说道“这在山里待久了,说话也就不习惯拐弯抹角。这么说吧,老哥我找你来并不是说这送行的事。”
陈大勇疑惑道“不是说这,那是?”
李景涛又起身予陈大勇倒了酒,坐下后也给自己倒上,边倒边说“是说这孩子的事,你家明忆和我家李娇的事。他俩这一起,也有六七年了吧,也算的上青梅竹马这一说了。老哥你这几年操劳家里,没注意情有可原。不过这我们却看着他们俩呢,今天是想和你说说这事的。”
陈大勇一拍大腿说道“这是好事啊,这平时没注意,你这一提倒也是那么回事。李娇这娃娃我看着长大也是喜欢的紧,本来还想着和阿林说说……”
李景涛听到这,面色也有些尴尬。陈大勇也反应过来,连忙说道“这没管住嘴,没管住嘴。这俩孩子的事是好事,是喜事。我也高兴,待那俩人结婚后,让他们去郡里,我也好照应着。”
李景涛笑道“老哥,这郡里去不去且不说。若是老哥没意见,明天就找聂老伯让他看看二人的八字,定下吉日如何。
陈大勇也是高兴之际说道“好,好,好。”
李景涛看着许久未笑过的陈大勇,心中也是暗想。这人逢喜事精神爽确实不假,这对陈老哥也算是种慰藉。于是开口说道“那老哥今日便在这痛快的喝上一场。”
镇中婚礼之事不算繁琐,但只这婚前的要求也不是几天就能完成的。先要找媒人说亲,亲成之后还要经过,问字,择吉,纳礼,置床,送嫁(嫁妆)。
回想起前两日醉熏的陈大勇回来与自己说起此事时,自己那诧异的表情,明忆就止不住的呆笑。这事问明忆,明忆自然不会不答应。只是想到那天也是李娇父亲前来找的陈大勇,心中也是一阵感叹。连这提亲之事都是他们先提的。这上辈子莫不是这李娇一家欠自己很多钱?不然这一世如何能积的这种福分。
虽是忙碌但两家人却精神抖擞,陈大勇也容光焕发这精气神也是越来越好。连午时陈林归来时也只是说了句“好,回来就好。”这让陈林对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弟弟好感大增,不仅代己尽孝。这喜事也让父亲对自己宽容了许多。
吉日定在了三月廿四,不足两旬时光。几经商议后,决定明日李大勇随李林去往靖安郡城,一是采购婚礼所需之物,二来也是想在城中予明忆购处房屋。三来也顺便把氏中人接来欢庆。明忆当然也是听从长辈们安排。
翌日,陈大勇与陈林和镇中一长办喜事的长者一同去了靖安郡城。
忙了两日明忆终究算清闲了一会,刚把桌上的茶碗稍稍清理了一下。明忆走到大门把门虚掩了一下,然后走到自己房间的柜子旁,舒了口气。打开柜子几经翻找拿出了一件配饰,是一长生锁。明忆拿出长生锁坐在床边,眼神迷离似是追忆。
“阿鸣,不要问,看到的也不要说。”
“答应娘,不要像你爹一样,一生被复仇蒙蔽了心。”
“阿鸣不是一直想做个好孩子吗?听娘的话忘了这里,离开后自己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明忆温柔的抚摸着长生锁,目光也逐渐模糊。轻声呓语道“娘,阿鸣一直都听您的,阿鸣算是个好孩子吧。”明忆眼中朦胧中出现一温柔女子的脸庞,明忆的眼神也越发温柔。
突然温柔女子狰狞起来,“你根本就没忘记,你又回到了那里。你不是不想去而是你寻了五年却丝毫无线索。”说话间温柔女子化成了一刚毅男子面容继续说着“你是在逃避,你这是懦弱。一直拿你母亲当做借口的懦夫。杀父弑母之仇尚未得报,你却如何心安在此成家。”
明忆渐渐紧握住长生锁眼睛也逐渐睁的滚圆,口中说着“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我只是确实寻不到那人。”
很久之后,明忆每当回想起那天,都会感叹命运的巧合与无情。
同时靖安郡城内,一客栈房间处。
“大人,刚刚接到线报。说有一游行商户见过那两人。但入城前却告离而去,方向西北,像是宁定郡。”说话的正是几日前姜府内的黑衣人。
窗前的人自然也是自称无常的人,只是那一袭黑披华服却换成了寻常的白色儒衫,腰间佩玉,手中执扇。这大眼望去到也似一风流书生。
无常右手扇子不住的在左手掌中轻轻敲打,开口说道“他与那行商去了哪里?”
“回大人,去了岭山青风镇。”黑衣男子恭敬的回答。
无常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去,问清!”
黑衣男子领命离去。
还未到申时,官道一岔路口。十多人的队伍停在此处。
领头带路之人回头道“大人,这岔路便通向青风镇。大致有五十里路。”
被称为大人的人,正是那名黑衣男子。只见黑衣男子身负双刀,身下坐骑更不似寻常之物,乃是一只讯灵虎。不说寻常之人,就算是出道的修行者见到也不得不说声威严。可见男子虽在无常面前低首,却也不是那无名之辈。黑衣男子沉声说了句“走”一袭人马立刻出发。
虎背上黑衣男子脸色阴沉心中狂喊“孔老儿,若被我碰到定要你碎尸万段。”原来一年前上面下达了追回童铃儿的命令,当时便交予了这黑衣男子,追寻了半年也终于围到。只是错误的估计实力令那次围捕失败,黑衣男子也身受重伤,虽说修行之体强于常人,但也修养了三月之久。更让本以十分接近神监司那十二把交椅的黑衣男子降为镇抚。如此仇恨自当铭记于心。
“大人,前方便是青风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