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三姑已经是八十出头的人了,像她这般的年纪,若是换做平常人,早已经是羸弱不堪,然而她却是个意外,也不知道是本身的灵力修为异常强盛的缘故,还是这北邙山的水土,异常的养人,除了些许的皱纹和那为数不多的白发之外,恐怕单从外表上来看,最多也就是六十左右的样子,和这方齐山站在一块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如同姐弟一般,压根就没有人会朝着母子这个方向去想。
轻轻的递上那枚白玉,齐轩并没有急着说话,但他的意思,白三姑自然是懂的,她怔了一下,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缓缓的回到了作为之上,藤椅之类的东西,在这庭院的角落里,满满的都是恬静闲适的感觉,老人坐上去得时候,还忍不住轻轻的摇晃了一下,前后摆动之间,俨然像个少女一般,给人一种玩心极重的感觉,当然了,齐轩有些不解的姿态,不懂眼前这个老人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他的目光,止不住的打量了一下身边的方齐山,只见这个男人有些唯唯诺诺的感觉,似乎很怕那个老人一般。
“前些日子,婉婷妹子来过,还特意跟我提起过你,我那时候就在想,像你这样的人,我还是这辈子都不要见的好,省得这日子过得不安生,可没有想到的是,你居然这么快就出现在我的面前了,而且还不是带着什么好事来的,得了,齐山,你就和他走上这么一遭吧,若是有什么不顺,亦或是遇上了月牙儿,你就把这么白玉交给她吧,就算是不能平安的脱身,至少她能保得你们一时,到时我也好!”白三姑终于开口说了些话,话语中满是不满的味道,这要是换做平时,齐轩估摸着早就是火气上冒,那什么不愿帮忙就别帮忙的话,也说出了口,但现在,他却刻意的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白三姑似乎早已经察觉了这少年的想法,的确,两人无论在那方面的差距都显得极大,就算是齐轩自个认为掩饰得极好,但在对方的眼中,那也无疑是漏洞百出:“好了,你也不要心中不高兴,这可不是求人办事的态度,与其有时间在这儿和我老婆子纠缠,倒不如赶紧出发,这要是晚去了几分,恐怕心上人又要多遭几分罪了!”
这倒是句实话,齐轩也无从去反驳,他现在只是很诧异,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说,这老人也一直呆在这北邙山中,是如何自己自己所求的呢,难不成她真有什么特殊的本领不成,当然了,有了这个疑惑,齐轩还想着去问点什么,但白三姑的眼睛已经闭了起来,任由这那藤椅的摇动,至于方齐山,一把抓住了齐轩的手,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这般做,有了这个暗示,齐轩也自然不能说些什么,方齐山拉着这个少年的手,微微的退了几步,那姿态,无疑是恭敬至极,这个时候,他才转过身子,对齐轩道了一句:“走吧,也是该去见故人的时候了!”
被这么一带,齐轩的身子自然有些身不由己的味道,就算是拖住他,方齐山的速度依然显得极快,甚至给齐轩的感觉就是自个就算是竭尽全力,也未必能有现在这般的速度,他忽然间明白了些什么,为什么婆婆会让他到这里来的原因,英豪会,岷山一战,这个少年可谓是出尽了风头,这人啊,一概如此,如果太过顺利了些,总会觉得自个是无所不能的,那怕是齐轩这样的人,都难免有这样的心思,可看着身前的方齐山,他才知道,自己不过是那井底之蛙一般,太过孤陋寡闻了些。
“老妈生起气来,一定很恐怖吧!”也不知道这般奔跑了多久,方齐山才放缓了脚步,那原本拉着齐轩的手也放了开来,一个人就算是修为再高,也最终有道尽头的时候,但无论怎么说,齐轩的心里面是佩服的,只是他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明明已经五十岁左右了,为什么还对自个的母亲那般的害怕,举止之间,就仿佛看到了阎罗老虎一般,这样的感觉一直压抑在齐轩的心底,让这个少年多少有些难受的感觉,好不容易趁着他放慢脚步的时间,他终于有些忍不住的问了出来,不过这话一问出口,他忽然间有些后悔了起来,后悔,可不是因为这话,而是因为自个这心,父母的记忆淡薄到他连想都想不起来的地步,这说起来也有够悲哀的。
方齐山压根就没有想到他会问这样的一个问题,所以他的脚步,有些忍不住的顿了一下,似乎心中也在思量着些什么,他的脸上,浮现出的是一丝的笑意,似乎对齐轩这个问题已经有了答案,这身形猛的一下站定的时候,他的目光停留在北邙山所在的位置,轻轻的回答道:“或许吧,在我的记忆中,也从来没有见过母亲生气,她总是很平静,似乎什么事情都勾不起她的情绪一般,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恐怖不恐怖,你不是一个孤儿吗,怎么突然问起这些?”
这句话,无疑有些伤人的感觉,一下子就像是戳中了齐轩的要害一般,让他脑子里那种悲伤的苗头又莫名的加重了几分,不过有一点好,那就是这个少年自嘲的勇气,总比别人多上那么一两分,想必也是因为遭受的打击多了,不学会去面对是压根就无法在这个世界上存活下去的,说起来,这也算得上是他的一种本领不是,所以这一刻,他不但内心在嘲笑着自己,就连那容颜也装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让人看不出此时此刻他内心的真实所想:“我看你似乎很怕她,所以!”
“这不叫怕吧,尊敬又是后过了头,或许就给人这样的一种感觉,你小子年纪不大,还能察觉到这些,也不容易,走吧,可不能在这里做多大的停留,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要想闯无极殿救人,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在此之前,我们还要做一些必要的准备才是!”这话一开口,齐轩的心里面又不免震了一下,他原本还想着自己能够单枪匹马的将张家小姐给救出来,可被严怀玉泼了一盆冷水,这才往这北邙山而来,见识了方齐山的功夫,他又认为这一下应该是足够的了吧,可没想到对方又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倒不是不信,突然间只是觉得自己当初未免太过轻狂了些,这要是真的一个人去了,恐怕真的是有去无回,徒添一条性命罢了。
其实这仔细想想,也对,卓珊原本就是个什么武功都不会的人,可短短的四年时光,她俨然已经成为了江湖上新进的高手,能和齐轩比肩的地步,这无极殿内若是没有些能耐手段,又岂能再这么短的时间内培养出这般的人物来,更何况,那幽姬人皇两人的实力暂且不说,就算是和他交手的劳驼子,也不必他要弱几分,而甘心来岷山派做潜伏的人,注定还不是什么顶尖角色,那整个无极殿的实力,恐怕还真的超出了齐轩的想象!
“什么样的准备?”齐轩试探性的味道,这一刻,方齐山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将目光落到了这个少年人的身后,那柄飞虹剑就这般的斜倚在他的肩头之上,算不得显然,但是触手之间,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它的灵力涌动,远非一般的长剑可以比拟,看着他这样的目光,齐轩似乎也察觉到了点什么,他也没有言语,只是在等,因为他相信,既然对方有了这样的动作,就一定会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果然,方齐山又接着说了起来:“这柄飞虹剑,来历可不怎么简单,现在它已经认你为主,想必你也能够感受到它身上所蕴含无穷灵力,但是你要知道,这样的剑,原本就不止一把,它真正的威力,也没有完全的发挥出来!”
“不止这么一把,这话是什么意思?”能够被称为岷山派的镇派之宝,作为祖师林婉婷的随行佩剑,自然有它不同凡响的地方,这一点齐轩是知道的,可方齐山的话,他却犯了糊涂,难不成着世间还有和它一般的兵器不成,这一点,少年不敢肯定,却也不能去否认,毕竟大千世界,什么都有,方齐山目光有收敛了回来,朝着南方所在,望了一眼:“看来,这把剑的来历,林祖师也没有对你说起啊,罢了,既然到了这一步,我告诉你也无妨,我们还是先南下盐泉,若要对付得了无极殿,或许还真需要借助凝霜和烈阳二剑之力,至于这其中的因果缘由,路上我再和你慢慢说个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