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过往的人,虽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交集,但毕竟也算得上是缘分,更何况,还是在那最让人绝望的夜里,一碗热气腾腾的混沌,可比那任何的山珍海味都更加的美味几分,不管别人怎么想,只是在齐轩的心里面,是这么认为的,更为关键的是,那一天,还算得上是他人生命运的一个转折点。
“这要是换做以前,你管我叫老伯,我这心里面倒是挺乐意的,毕竟年龄差距在哪儿,当你老伯也没有什么,但是现在,你要是这般的叫我,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你师傅林婉婷和我母亲白三姑以姐妹论交,这样算起来,我们应该是同辈,你还是称呼我为大哥的好!”点明身份,这老头开口就是这话,这还真让齐轩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吧,这要接着叫老伯吧,用对方的话来说,还真有那么几分的不合适,可这要是叫大哥,面对着这般的年龄悬殊,他还真有些开不了口,所以一时间,就只能用沉默来代替自己内心的尴尬,见齐轩不说话,方齐山也大概明白了这少年的心思,他脸上微微一笑:“人家都说我方齐山是个古板人,做什么都是一板一眼的,可我都不在乎你这般叫我了,你还在犹豫些什么,老伯也好,大哥也罢,不都只是个称呼吗,何必这般在意,这要是敬重,放在心底就好,这要是打心底看不起,那就算是把这称呼捧上了天,不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啊,指不定这心里面还在暗暗的骂个不停呢?”
这话倒是说得十分的在理,齐轩也不是什么糊涂人,自然知道其中的意思,可这要是换做别人还行,可是落到了他的身上,那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他这嘴刚一张开,那大哥两个字眼到了嗓子口,却还是有一种极端别扭的感觉,又这般硬生生的给压了回去,那些练功的人,到了这一刻也都围了过来,那目光纷纷的停留在齐轩的身上,似乎在打量着些什么,甚至有的人忍不住的嘀咕道:“其两天张阿三从岷山派回来,口里面说得那个少年豪杰就是他呀,连番两次挫败了无极殿的阴谋,关键时刻甚至救了岷山派,不亏是林祖师的关门弟子啊!”
“是啊,是啊,你看着小子,不但武功好,这人也长得俊,这要是我在年轻个十岁八岁的,非得嫁个他不可!”都是些山野之中的村夫农妇,世代居住在这里,少了外面的世俗规矩作为束缚,这倒是想到了什么说什么,坦荡得很,或许原本就只是调侃,只是她这话一出口,原本齐轩就觉得有些尴尬的环境一下子变得更加的沉重了几分,那张脸也显得有些难看的姿态,完全不知道该要怎么去回应才好,那张脸,刷的一下有些脸红的感觉,火辣辣的,有些难受!
“好了,你们收敛几分,这大清早,母亲传下来的几招,你们都掌握熟练了?马上就是多事之秋了,原本你们隐居在此,练不练这东西也没有什么影响,我也不至于每天一大早都要出山来看你们一遭,这不是同在着北邙山中,也算得上是邻居,可不想看着你们落难遭殃时无法自保,若是还这般的懒惰,恐怕到时候真就没有办法,各自听天由命吧!”或许是感觉到了齐轩的那种尴尬,方齐山这脸色微微的一沉,有些训斥的味道,这一干人等,原本还是说说笑笑,被他这么一骂,也都收敛起了那神情,有些诺诺的姿态,缓缓的朝着他们原先所在的位置走去,遇到那心有不甘的,还时不时的转过头来,但也只是瞟了一下便又很快的转过头去,生怕这方齐山再发飙一般。
正如方齐山所说一般,眼下的局面的确有些不太平的味道,这里虽然算得上是隐居,但终究还算不得与世隔绝之地,是不是的还要去外面采备些东西,自然也就能了解到当下是个什么样的局面,山雨欲来的那种感觉,或许这些看似局外的人,看得还更加的分明一些,到时候,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北邙之地,也未必就能躲得掉,所以有点功夫傍身算是不错的,这也是为什么这些人这般清晨起来修行的缘故,要知道,在着山间林野之中,也只有清晨的灵力最为充沛,修行的效果也自然能够事半功倍。
等那些人回到了原地,彼此之间的距离也算是拉远了几分,齐轩心中的那种压抑的感觉,也一下子舒坦了几分,甚至还有些喘着粗气的感觉,那举动,可不想练过武功的人该有的,不过这也没有什么,方齐山毕竟是上了年纪,对于这些事情也自然看得通透了几分,谁还没有过这般青涩的年华呢,不过还别说,就这么深呼吸了几次,齐轩便觉得自己体内的灵力流动,越发的通畅起来,有一种舒坦得感觉,慢慢的笼罩了他的全身。
“你果然是极有天赋,这或许也是为什么林祖师会选择你作为关门弟子的原因吧!”齐轩的修为,比起方齐山来说,终究还是要差了几分,所以这一刻,灵力释放之间,对于这个少年体内气息的变化,他可谓是了无指掌,一个人能够这般迅速的吸纳周围的灵力,调节自身灵力涌动的同时而又不受丝毫的影响,这可不是长时间的苦练能够换来的,说白了,这样的举动需要得是天赋,而很明显,这少年就有这样的天赋,不但有,还极高,高到让他都有些羡慕的味道,不过这也没有什么,这种羡慕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不过就是一闪而过罢了,天命之年,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呢?
“走吧,母亲早已经料到你回来,现在估计都还等着呢!”很平淡的一句,方齐山的目光,看着那山脉起落的地方,一个人,若是在某个地方生活上了五十年的光景,那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能办得到,可方齐天却不能,所以这一刻,这个当哥哥的,应该是把思绪留给了自己的弟弟了吧,当然了,齐轩又哪里知道他这样的心思,也顺着他的目光,往哪山麓之中这么一望。
清晨的北邙山,和夜间自然是不同,夜晚只有月光的照耀,远处可谓是黑压压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而这个时候呢,已经朦胧间有了些天光,有些景致也能够勉勉强强的看得清楚些,当然了,齐轩是在乐至峰呆过的人,那般高山云海,目穷千里的震撼感,自然不是这北邙山能够比拟得了的,即便是如此,这里也别有它的一番精致味道,山林流水,怪石突兀,可谓是一点不差,走在其中的时候,或许是受了那充沛灵力的影响,似乎也感受不到丝毫的疲惫姿态。
如果说这里还有什么最为吸引人的话,那一定就是站在山巅的时候,俯视下去,可以看到两种完全不一致的景色,一边是青山茂林,到了尽头,就是流水人家,稻田麦野,梯度之地,而另一边,却是一湾盆地,常年积水之下,已经有一面湖泊,这个时候,阳光早已经升腾了起来,洒落在水面之上的时候,被那山风这么的一吹,涟漪顿起之间,似乎有些七彩的光芒,倒有些像那星光在也见闪烁一般的耀眼场景,让这个少年人,有些看呆得味道,而在那湖面的最里头,零星的分布着几座小木屋,虽然简单粗陋了些,但那造型装饰,也是别有一番的风味,甚至有些古朴沧桑的姿态,这一刻,齐轩的心里面就在想,大抵那所谓的世外桃源,也就是这般的一个模样,若是能够隐居在这样的地方,那也算得上是一种绝妙的享受吧。
但这样的想法,的确有些不太适合现在的他,就算是日后有可能,他现在都还有必须去完成的事情,所以只是稍微的停留了一下,他的脚步便迈了开来,朝着那些木屋走动的速度也明显的加快了几分,方齐山原本是带路的,此刻却只能跟在齐轩的身后,看着这个少年人的背影和举动,他的心里面,忽然有些叹息的味道。
“他是不会来的,你们这样做,只不过是白费心机罢了!”张菡绫的脸色,多少还是有些愤怒的感觉,虽然她有些刻意的压制,但毕竟还是凡人,当然了,无极殿的内部,装饰得自然十分的豪华,有了人皇的吩咐,这里无论是谁,对这个女人都还相当的客气,甚至连丝毫的束缚也没有,一个柔弱的富家千金,又能有什么能耐,在这般高手云集,机关重重之地,还真没有人会担心她能跑了,此刻楚天衣正对着她,那双眼睛,停留在这个女人的脸颊之上,嫉妒的心是有的,但此刻,或许羡慕的味道更加的深重几分:“放心,师叔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我很明白,他第一次来岷山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出来了,表面上是个倔强好胜的人,可那不过是他的伪装,柔软和重情的心,那注定将会是他的软肋,改不了,只要有你在,他就一定回来,而且,会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