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云府中……还是不太平。”久后,谷隐沉声开了口。
我有些不解,轻抚了抚颈脖处的伤痕,抬头看他。
“主子难道还不明白么?这府中,有人害你。”
“害我?”我自知想要夺我性命的妖魔冤魂不在少数,可这是云府,该是任何邪气都难以侵入的,又怎得还有谁能害得到我?
他低首沉思了小会,复抬起手自掌心生出一缕白光,伸到我额前。
开始,我只觉那光晃得眼晕,可不出一会,竟由着那白光开始生出些黑色小虫,我伸出手去驱赶,奈何那呈球状的小虫竟已然成群结队的宿在了我的体内。
“啊——“我不由大叫出声,却被谷隐一伸手,迅速捂住了口鼻。
“这……这些黑压压的一片小虫子哪来的?怎么会在我的身体里。”待我缓过神,谷隐方松了手,我见他已经将屋子里的火烛灭去,遂也将声音放低了许多。
“主子可知道这是什么?”他面色凝重,看样子,不会是好解决的小事。
我摇了摇头,咬紧下唇不敢答话。
他则指尖一收,白光散去,那些小虫自也消失得无隐无踪,“有人——给你下了蛊。”
“蛊?”
“嗯,此蛊世间罕见,乃南鄞人以血尸毒虫炼制而成,我虽于世间千百年,也只是听过,而从未见过。”
“中了这蛊的人,会怎样?”我喑哑着嗓音问他,如此厉害且稀少的蛊,竟有人费尽心机的用来杀我?可谓是对我恨之入骨了。
“传言此蛊可入梦织梦,下蛊之人更能操纵蛊虫使中蛊之人由梦中致死!遂也被世人称为梦蛊。”
“由梦中致死……所以,我在梦中所见的一切,才会应验到我的身上?”
“是。”
“那……”我有些慌了,“那我该怎么办?中了这种蛊,能解得了么?”
他紧蹙得眉头几近挤压成茧,“解是能解,但这梦蛊早已沾染了下蛊之人的血液,若下蛊之人不出现,我也无法将蛊虫驱出……”
“下蛊之人……”我心底的一丝希夷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我都猜想不到是谁害我,又怎能找得出下蛊之人?”
“那可未必。”顿了片刻,他眉间的纹路终稍释了些许,“云翊自你此次回府后,就在府外重新设了结界,凡是些妖魔鬼怪自难入府害你,所以那下蛊之人,定在府中无疑。”
我深深舒了口气,“那我们该如何做?”
“那就要委屈主子这几日不要入梦了。”
“不入梦?”
“只要不再睡去,自不会被梦魇所伤,倘若那下蛊之人真的想要置你于死地,那么见你多日无恙,必然自行前来查看究竟的。”
不睡觉么?
我尽量使自己静下心来,这突如其来的祸事定是没那般简单的,凡是这云府中的人,都对云翊惟命是从,他曾下令不许伤我,那敢在他眼皮底下如此行事的人……真的会如谷隐所说,只要我不睡觉就能将他引出吗?
虽不见得此方法有效,可如今……我也别无他法,只能静观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