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梦被现实叫醒
〖一〗
创业的冲动刚刚过去了第一波。小保安将新买的三轮车卖掉,换了一辆二手的人力三轮车。他已经放弃了卖菜的小摊子,换成了卖水果的。至少水果的存放时间会比蔬菜稍微长一些。
而浅吻也理智的选择了去上班。她虽然想过回到售楼处,可是又觉得自己有愧于经理的爱戴。于是就拿出那张名片,拨通了上面的号码。她原以为电话的那头会是一个极不情愿的声音,然而传来的却是一个和善的女人的声音。
按照电话里告诉她的地址来到了那家宾馆。不大也不华丽,只是极为普通的那种。进了门,迎面走来了一个女人,“怎么是她?”浅吻在心中默念一句。走来的这个女人正是那天在售楼处,跟那个男人一起的去的那位。
那女人并没有过多的询问浅吻辞职的理由,但浅吻出于礼貌还是简单的跟她说了一下。然而那个女人轻蔑的笑了几声,就带她到前台那里,跟里边的一位大姐交待了几句,转身让浅吻过去了。
出于好奇,浅吻在那女人转身要走的时候喊住她,问起男人的消息。那女人又继续极为轻蔑地一笑说到,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到的好。这让浅吻心里很是不踏实,可又不知道自己该去该留,总觉得自己的这些事情像是早就被人安排好了似的。幸好前台那个年长她几岁的姐姐,面容很亲善,就和她攀谈了几句。
从那里浅吻打听到了那个男人以及关于那个女人的一些事情。可是她不理解的是,那个女人既是这里的老板娘,同时也是一个老鸨,而且自己有时还接客。她心里慌得要命,打算现在就离开的情绪渐渐占了上风,看来这里并不像经理原先说的那样,是自己的一个归宿。
然而那个姐姐却告诉她,让她放一万个心,这个老板娘,虽然做的是那个行当,可是她的心并不坏,又安慰了她几句,劝慰她说,自己现在既然没有稳定的收入,别的地方又一时半会儿去不了,还不如就先在这里安顿下,其他的事情再从长记忆。
过了大约半晌午的时间,小保安爷找到了这里,跟浅吻询问了一些情况,自己又心事重重的走了。
虽然前台的这个工作和售楼处相比,环境没有那里好,可人际关系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她就这样一天混一天的过了下来。最主要的还是时间上的优越性,早上来的可以稍晚一些,这样她就可以帮助小保安把水果摊子支起来再过来,晚上也可以早走一会儿,正好跟小保安一起收了摊子回去。然而,那个女人从来没有给过她脸色看,更没有过多的去干涉这些事情,这反倒让她觉得人家确实是在照顾自己。
每个人适合做的事情往往都不太一样,虽然卖菜和卖水果都是在路边摆摊。可是,消费的人群却有着一定量的差别。小保安的嘴从那以后变得也很甜,时不时的还和顾客开个玩笑,来个冷段子,所以这个生意渐渐地有回暖了。小保安还经常给浅吻说一些每天顾客当中、小市场里发生的情况,就像是在跟她讲一段一段的小笑话。
这样的生活虽然清苦,但在浅吻看来,已经是很幸福的了。每天可以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出摊儿,一起收摊儿,一起做饭,一起说笑话,这是一个富裕足人家都难得的美事。再想想自己的父母成天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个不休,甚至开始怀疑父亲母亲当年的爱情。她觉得,自己现在经历的才算是真正的爱情。
她几次三番给暖瞳发短信、打电话,说自己的情况,可是暖瞳像是根本提不起来兴趣,总是敷衍的嗯啊几句。虽然暖瞳的工作环境要比自己好上一百倍,可是在那个环境里的她,并不开心。人活着不能简简单单去为了那些别人羡慕的虚荣苦了自己,最重要的是每天都会有一个好心情,一个健健康康的身体,这应该比什么都重要了。
因为宾馆的夜班从来没有要求浅吻值过,所以她从来也没有考虑过晚上的危险性。然而那天有一位姐姐因为家里有事情,夜班来不了,就跟浅吻商量可不可以替换一下,浅吻很轻快的就答应了,然后给小保安打过电话,交代了一番。晚饭的时候小保安,还特意买了一份她最爱吃的套餐给送过来。羡慕的另一个姐姐一个劲得啧啧。
然而对于浅吻来说,这一切的事情都是那样的理所应当。因为自己在小保安的心里,就是一个小宝宝。她享受着这份关爱,沉浸着这份浓情。
那天将近十一点的时候,老板娘突然出现在宾馆里,一见浅吻在这儿,立马脸色变得很难看,就询问了一下原因。浅吻如实说了,她的脸上这才舒坦了一些,又让浅吻给小保安打电话,让她回去。这样的一份关心更让浅吻觉得这里真的是人情味儿挺重的。更觉得亏欠老板娘的。
打那以后,她只要见到老板娘,总是迎上前问寒问暖,虽然都是那几句废话,但是两个人的心却慢慢走近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的一天,小保安兴冲冲的跑过来找浅吻,说要给她还钱。浅吻惊了一下,细一问才知道,原来小保安跟着别人出了趟车倒了整车的水果回来,在市场上直接批发掉,一下子翻了身。她听完之后,激动的简直要从地上蹦起来。兴奋之后她又想给暖瞳打电话,告诉她这个喜讯,可又一想,这难免会刺激到她,于是就放下了这个念头。
晚上小保安带她到一个大饭店饱餐一顿,然后说要去结账顺便上厕所,可好一会儿都没回来。浅吻等得有些着急就四处找他,可是人没找到,却收到了这样一条短信:我在某某巷子,被人绑了,他们让我还钱,你快来,不要报警。
浅吻一见慌的要命,早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事情了,拼了命的往那个地点跑。然而那里离整个夜市的灯光区有些远,越走得近,眼前就越黑的厉害。
突然,她的身后像是被人用刀子顶住了,一双有力的手从后边猛的捂住了她的嘴巴,阴森森的声音,贴着发髻,灌进耳朵,“不要出声!出声就弄死你,还有那个小子!”
浅吻真的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怎样的变故,为什么幸福和厄运总是这样紧紧挨在一起。她无助而绝望的被那个男人戴上了眼罩,心中我突然想起那天老太太的话,难道自己真的不应该有这样一段感情吗?是不是自己的出现连累了小保安?她的脑子中一片混乱。踉踉跄跄的被那个人带到了一个地方。一个有着她能闻到小保安气味的地方,一个有着温暖的灯光的地方。
被推到那里之后,身后的那个人像是离开了,她呆呆的矗在那儿好长时间。突然一股熟悉的味道,一副有力而温暖的臂膀,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了她。
她惊恐地想转身看,想张开嘴巴大声喊,她紧张到甚至没能把眼罩摘下来,嘴巴就被一对滚烫的唇给吻住了。
这个吻,期盼了那么久,这个吻,等待了那么长,这个吻,来自那颗火热的,奔腾的,热恋着自己的心,是小保安的心,她的心里,突然间回暖了。
可是惊喜并没有冲走刚才到恐惧,她推开小保安,慌张的上下打量,又猛然问道,“你怎么了?他们没有伤害你吧?”
小保安不由她分说,又把她紧紧拽过来,搂在怀里。那双热唇,紧紧的贴在她的耳垂,让她心里无比的悸动。她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但是她知道,只要有小保安在,自己就是安全的。
当她心情稍稍有些平复,打量四周,这才发现原来是在自己的家里。刚要张口问,突然,小保安一把推开她,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浅吻又开始发慌,难道刚才的事情是真的?小保安不会因为自己去干了什么傻事,然后被人家威胁了?她的心又狂跳了起来,跳的那个快,整个身子都跟着颤抖起来,牙齿打颤的一句话都无法抖出来。
现在她脑海中,这样一个信念渐渐形成,如果小保安欠了人家的钱,她就回家跟父母要,如果要不来,自己就算去当小姐也要帮着小保安把这个钱给补上。
事实证明她的这些想法完全是多余的。只见小保安缓缓拉开衣服拉链,从内兜里拿出一个长条盒子,外面包裹着艳丽的鲜红的包装纸。
小保安平托的举过头顶,含着泪,对浅吻说道,“宝贝,我现在还没有钱,买不起钻戒,可是,我现在可以给你买到这条项链,这是我的一片心意,就算不是订婚,也当做是定情了。”
话到这里,小保安已经哽咽了,因为眼前的浅吻,硕大的泪珠像开了闸的湖水,止都止不住,跌落在项链盒子上啪啪的响……
〖二〗
“请问,哪一位是暖瞳小姐。”一个,英俊的快递员,抱着一捧鲜红的玫瑰花走进了这个安静的办公室。瞬时间这里沸腾了,唏嘘之声不绝于耳。
暖瞳羞涩地站了起来,向他招招手,却又急不可耐的跑了过去。
快递员走过来,恭恭敬敬地把花送给她,然后递过来一张小卡片,说这是那位先生让我转交给您的。
那捧玫瑰花,火一样红,娇艳欲滴,映地暖瞳的脸庞一片绯红。旁边的姐姐立即站起来,想夺过小卡片,可是却被暖瞳紧紧的贴在胸口。
唏嘘过后,耳语之声哗然一片。大家纷纷开始议论这是哪一位先生送的。这时主任突然从办公室出来,站在走廊上干咳了两声,这办公室里突然间就恢复了安静。
主任走过来小声问暖瞳,“有花瓶吗,没有的话我那里倒是有一个,你可以先拿过来用。”
暖瞳极为羞涩的低语道说,这里前几天已经寄过来一个了,我一直也不知道具体是干什么的,说话间,用眼瞟了一下办公桌下面的一个小纸箱。
主任一看立即明白了。呵呵干笑了两声说,好啊,继续工作吧,以后要好好表现。这么漂亮的小姑娘,难怪会有人追,可是不能因为这些,而分心耽误了工作。
暖瞳应了一声坐了下去,她并没有太多的留意那捧花,而是将卡片慢慢地打开,突然感觉到一股暖暖的气息从脖颈之后飘过来,急扭头一看,原来邻桌的姐姐已经差点儿将大半个身子都探了过来。暖瞳嘿嘿一笑,把卡片又折了起来,塞进了随身的一个小包包里。
“要不要搞得这么神秘,妹子,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哪一位帅哥有这样的艳福。这可真是既大胆又浪漫。如果是他本人亲自送过来,那我想咱们这儿肯定连主任都那什么了,嗯?”
暖瞳冲他她做了一个鬼脸,又摁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回去,娇羞的说道,“不要笑话我了,我也不知道…”
幸福的气氛在整个上午弥漫在空气中久久不散。中午大家要下班的时候,都看到暖瞳提前走到了休息区,不知道在谁给谁打电话。又有同事说,大家不要议论啦,那个人可能大家都认识。这个信息来来回回在整间办公室里传了一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基本上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投向暖瞳的目光中,既有羡慕也有惊讶,但是暖瞳依然是心里乐滋滋的。
因为这个计划她已经酝酿了好几天,为了庆祝自己的胜利和无法抑制的喜悦心情,当晚,她又去到了那间小酒吧。喝了几分微醉之后,她拨通了宋总的电话。说也巧,宋总正好在附近,很快就开车过来,可见她又是这般醉像,不免有些生气。但还是送她回了家。
“我只能把你送到这里啦,你自己走回去吧。”宋总微微转头看她一眼轻声说道。然而暖瞳却不愿意离开,赖在车上就是不肯走。
“嗯-”宋总顿了一声,“小姑娘,我已经很认真的跟你说过了,我已经有家庭了…”
“那又怎么样,难道爱一个人,也是错吗,我又没强迫你做什么别的事情!”
“可这是不道德的。”
“谁不道德?是你还是我?如果你不把我介绍过来,怎么会有后边的这些事情?再者说,如果你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那上次为什么要送我回家?!”这并不是暖瞳想要的结果。满心希望这个曼妙的夜晚会有什么浪漫的事情发生,谁成想会是这个结果。
“好了,不和你多说了…”宋总撂下她匆忙离去,留下暖瞳呆呆地站在那霓虹闪烁,温馨祥和的暗夜中,一个人。
爱一个人确实没有错,而且,你如果爱,就要大声说出来。现实中,这样的宣传铺天盖地到处都是,为什么我的爱就如此这般得不到他的回应。我爱,就是爱,爱的简单,爱的直接,甚至不需要去伪装。我不爱就是不爱,你就是家财万贯,风流倜傥也不会牵绊我一丝的留恋。爱,我就要爱,哪怕你不爱我,我都要自我的方式去爱你。一个邪恶的计划,或者说一个荒唐的没有结果的计划,在她心中酝酿开来。
〖三〗
这天,是暖瞳的表姐出阁的日子,她提前一天请假回家帮忙。如果不是这样一件事情,她可能一辈子都不想回家。
因为好长时间没有见到父母,又赶上这样一个日子,所以,相见后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尴尬。然而这一切的症结仅仅只是暖瞳和父亲曾经的争执。母亲一直没有太难为过她,因为母亲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谁没有年轻过。”
表姐的嫁妆琳琅满目,气派非凡。暖瞳突然拉过母亲问,“妈,等我出嫁的时候你打算准备多少陪嫁呀。”
“哎呦,那要你表姐的还要往上拔一大截,车肯定给,说不准还得送套房子呢。”母亲听她这一问打心眼里高兴。女儿难得有这样的好心情,跟自己讨论这些问题,看来应该是有心上人了呀。
“真的吗?!”暖瞳挽着妈妈的胳膊撒娇的说道,“还是妈妈最爱我啦。”
“净瞎说,嫁你就是嫁祸于人,多陪点,图个心里安稳。哈哈…”母亲自己把自己说乐了,一个劲的笑,这个笑话憋了多少年啊,从听到这个笑话开始就等着这一天呢。暖瞳反过劲来也复合着,真是的,从自己和父亲闹掰之后,好像就没见过母亲笑过。
母亲笑罢,突然冷下脸问,“有对象了?!”
“没有哦,有我也不告诉你,省得你们两个一天到晚甩脸子给我看啊。”欢乐的气氛总是短暂,母亲的一句问话却又戳痛了暖瞳的心。
母亲想起一件事情,急忙拿过包,从里边取出一张卡塞到暖瞳手中,“这是我留下来的,你父亲一直不让给你打钱,我就偷偷的在卡里给你了留着,救急用。”母亲的这一份用心从表面上说,是真心怕苦了孩子,然而,这正是暖瞳一个错误的开始,因为她的计划中确实缺少这一部分资金。
宴会过后暖瞳就急着要回去,然而母亲又拉住她说,以后在外边不管有什么事情,都要对自己好一点,也不能老这样跟父亲拧着。从毕业到现在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去跟你爸打个招呼吧。你爸爸虽然凑合算是个老板,可是身边也没几个知心人,如果你一个闺女在这样,他会更寒心的。
暖瞳想想也是,走过去找父亲。可是,话还没开口,父亲的脸就掉到了地上。暖瞳一见,也跟着情绪激动起来,似乎他们两个跟有事仇似的,总也说不一块。可当看到表姐她们欢欢喜喜的照相,自己心里边又觉得有愧于父亲,可又不想说的那么低三下四,于是就硬生生的低着头跟父亲说道,“谢谢你把我养这么大。”
“谢?!我还用你谢?我乐意。我认倒霉。”父亲也头不抬眼不睁得回到道。
暖瞳气的转身就走,嘴唇咬的发紫。母亲忙迎了过来,可她哪还管得了这些,挎着包头也没回就走了。母亲去劝慰父亲,然而父亲突然情绪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本事一辈子都不要回来!她以为她是谁?!她的本事都长到天上去了。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一点儿不安分守己,前一段时间还在街上给人家推销化妆品,当这些事儿我不知道啊?!真是丢不了那个人…”
暖瞳父亲的声调和这里的气氛实在是不搭,暖瞳就在这样的背景里,快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嘴里还嘟囔道,“你倒霉?!我比你更倒霉,我怎么能摊上你这样一个爸爸。做什么你都不支持…”她的泪,说话间就顺着眼角也流了下来。
爱一个人的痛苦,往往越是孤单的时候,痛苦就来得越重。暖瞳打电话跟浅吻哭诉,然而浅吻那边像是在跟小保安收拾什么东西,乱糟糟的,也没听几句就挂了,这更让暖瞳心里难受。
又是一个夜晚,一个孤独的夜晚,一个人,无法形容的孤独,被抛弃的心在这样一个孤独的夜晚,实在是难熬。
于是她又拿起电话,可是,摁完号码之后没有播就又关上电话,想来想去,又拿了起来,发了一条短信,她希望有回复,哪怕是简简单单的,不要伤心,或是其他的随便什么都可以。然而得到的回复却是如此的冷冰冰,[出差了,再说吧。]
暖瞳彻底的绝望了,难道什么都是自己的错吗?那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了,自己这么大的一个人,想自己做点事情锻炼一下自己的能力,难道是错了吗?自己明明是喜欢一个人,直截了当的说出来,难道是自己错了吗?她万念俱灰甚至想到了死,然而,她不会是那种感性的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永远都不会成为牵绊自己行动的理由。
既然爱那就去争取,我不在乎你有没有家庭,你有没有妻儿老小,我爱的是你,爱既然没有错,那我就没有错。
第二天上班不久,暖瞳又去请了两天假。她证实了一个消息,宋总确实是出差了,她不单确认了这一点,还了解到具体的城市。她想起浅吻说小保安当初用手机定位找到她的住处,所以,她也用了这招,很快就锁定了他。
“老天保佑,我再试一次,如果他真的是不在乎我,那么就此作罢。”暖瞳双手合十,冲着夜空就是一拜。
〖四〗
宋总吃完晚饭,闲若无事就在街上开始溜达,虽然客户那边安排了晚餐,但是他觉得在没有完全要合作的意向之前,这样的接待还是不要有的好,难免让自己被动。
正溜达着,突然看见前面有一个女子,朝向自己疯狂地跑,身后几个彪形大汉死命地往前追,边走还边喊,“不要跑小娘们儿,追上弄死你…”
宋总绝对不是一个好事的人,可是看到这一幕,作为最起码一个有良知的人,也不会袖手旁观,于是他往前跑了几步,一下子揽过女子,“怎么是你?!”他不由得惊了一下,那女子竟是暖瞳。
那几个大汉一见有人帮忙,立马转身走了,可嘴里还是骂骂咧咧,“小丫头算你走运,别让我们再遇着…”
宋总给暖瞳到了一杯水,跟她问起究竟是怎么回事,而暖瞳一直哭哭啼啼的也不说,这更让宋总心里焦急。
她并不是没有打算好究竟怎么说,只是想把情境做的更真实一些。越是简单直接的理由,越容易打动一个人的心,“我就是想你,我就要过来找你,哪怕是看一眼都行…”
“你怎么这么傻。”看着眼前这个一片痴心,又楚楚可怜的小美女,宋总禁不住的想安慰一下,轻轻缕了一下她的头发。
暖瞳却犹如被巨大的磁力吸过去一般,瘫倒在他的臂弯里。后面的事情,不说大家也应该理猜得到,此处略去一万字。
天刚蒙蒙亮,宋总就推醒了身边的暖瞳,叫她起床。暖瞳一下子伸出胳膊搂住他的脖子,死死地搂在肩头,“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好啦孩子,该闹的你也闹了,想要的也得到了,不要再这样纠缠我了好不好呀?”宋总挣脱开来,起身说道。
“你个坏男人,总是说这些伤我心的话。”
“现实一点吧,我真的是不能和你走到婚姻那一步。”
“那又怎么样?我也不需要你整天陪着我。只要我想你的时候,你能来陪我,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那你岂不是…”
“讨厌呀?!是又怎么样,我乐意…”
爱情的冲动往往都是那么简单,然而,事情的发展也会像说的那样简单吗?我想谁都不会这样认为的,如果你也曾经爱过。
他们之间的走动越来越频繁,很轻易的就让宋总的妻子产生了怀疑,甚至悄悄安排人在公司内部打听。一个睿智的女人,永远都不会像一个青春萌动的少女那样莽撞到无所顾忌。她大致了解到了一些情况,于是就开始了自己的行动。丈夫是自己的,家庭更是自己的,一切来得都是那么不容易,正因为如此,要懂得爱,更要懂得经营爱。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如果婚姻仅仅是两人的世界的话,夫妻间的感情就大于亲情,然而如果你有孩子的话,感情就不存在了,因为它已经被亲情完全的同化掉了。孩子每一句童真无邪的话,都会时刻唤起你做为一个父亲或是母亲的责任感,一切为了孩子,如果你意识清醒,这样是你唯一的人生信条。
暖瞳在享受了短短一段曼妙时光之后,突然间,她的防线就是被攻陷了。宋总和她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少,电话、短信、邮件等等所有的沟通成倍数下降,直至出现空档,直至空档期越来越长。
激情过后,冷却的岁月里,她可能也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然而人都有私心,私心越重占有欲就越强,她不想这样一份美好的感情,就像一阵风一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自己是不是也适当的使用一些手段开始反击。此时的她已不再是往昔那个纯情少女,更像一个心如毒蝎的美艳少妇。然而她的年龄和她的心智差别是那样的大,让人都难以接受。
医院妇产科卫生间。暖瞳一直呆呆等在卫生间门口。她焦急等待一个人的出现。“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终于等来了。”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刚要进卫生间就被暖瞳拦了下来。
“姐,求求你帮个忙吧。”她握着个纸杯,带着哭腔,哀怨的望着这位孕妇。
“行啦,拿来吧。”孕妇有些憋不住了,拽过纸杯就进了卫生间。
暖瞳的心愿终于得到了满足,她拍了几张照片,两只显示阳性的验孕棒,兴高采烈的发出了信息。
然而她这个计划的最重要一个因素,却并没有对这个事情感到任何诧异,简简单单的跟她说,“又出差了。”
科技永远是把双刃剑,好人用,坏人也可以用。她很快就找到了他的位置,自己静静地也走了进去。那是在一家小餐厅。不大也不华丽,就是平常路边见到的那种。她开始还有些疑惑,为什么宋总这样一个身份的人会到这里来,可是在她坐定之后,眼前的情景却让自己既感到温存又心生记恨。
宋总一家三口正其乐融融的在一个角上的小桌子上吃饭,很简单的几个菜。因为宋总是背对着门,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她进来。而宋总的妻子却直接认出了她那双没有任何伪装技巧的大眼睛。她并不但没有回避暖瞳的目光,而是善意的,微笑的,用那双会说服人的眼睛温馨的讲述着眼前的这一幕。
宋总有个女儿,三四岁的样子。“爸爸,爸爸,你吃这个,爸爸,爸爸,你吃这个。”小姑娘不断的给宋总夹着菜,自己却不舍得吃,那双筷子在她那双小手里显的是那样的巨大无比。
“好啦宝贝,爸爸自己来,你也快吃饱饱,长成个大美女。”宋总探了下身子,摸摸女儿的头,这话是如此的简单平常,却又久久的萦绕耳旁。暖瞳像是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眼前稍一模糊,却又立即清醒过来,那小女孩的声音像针一样扎痛了暖瞳的灵魂。
“爸爸,爸爸,你使劲儿吃,看你这两天瘦的,都不漂亮了。如果身体垮了,你就不能保护乖女儿和漂亮的老婆了。那别人不但会来欺负你的老婆,还会打你的孩子,所以你要听话哦,快,快多吃点。”说话间孩子夹着菜送到了爸爸的嘴里。
暖瞳虽然小,但她也是女人,孩子这一席话说来,她的眼睛已经湿润了,真想抬手狠狠的给自己几个嘴巴子。她擦了擦眼角不慎滴落的泪珠,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冲那双一直关注着自己的,温柔的,明智的大眼睛点点头,起身离开了。在那双大眼睛之下,微微上扬的嘴角,宣布了这段故事的结束。
暖瞳虽然沮丧,可心里却变得敞亮。她得到了一个体面的,被尊重的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