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的一声狼嚎,在这山头后面响起来。
一头三人高的庞然大物挺着尖尖的鼻子往天空中抬起,血盆大口将这让灵魂都在发抖的狼嚎声发出来。为了吼出这一声狼嚎,魔物绷紧了那黑乎乎的身躯,森森利爪牢牢抓在焦黑色的干土之中,一身如炭的毛发被自己的吼声震得微微抖动。
蓦地,一道金光乍现,从天而降,轰隆一声贯穿它那张巨大的嘴巴。这条庞大的身躯在山头撞出一条黑色的烟尘,咚咚咚,四只爪子在黑色的地面上抓出数道深深的痕迹,数道痕迹飞溅出一片刺眼的火花。
它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乌黑的身躯与这焦黑的山头融为一体,双眼倏然通红,若非有这双血红的眼睛根本不知道它到底在哪。
这双异族的红眼怒瞪着天空,一条人影闪电般落在山头,手中长剑泛着森森寒光,身姿潇洒凌人,立于它百丈开外。
魔物狂怒地抓着身下黑色的地面,发出一声狂吼。
那人却纹丝不动,冷冰冰看着它。
魔物猛然扑了过去,庞大的身躯刚刚离开黑色的地面,突然泼的一声炸开,将黑漆漆的毛发之下的那片血红墨水一般泼出来,刹那被斩成十余块碎片。它吃惊地瞪着那双血红的眼睛,直勾勾盯住对面那条潇洒人影,充满了愤恨和狂怒。
出手的不是对面的人,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它身后的另一条丰盈婀娜的人影,年岁非但没有将她的容姿夺走,反而让她比小姑娘小少女更具有让人无法抵抗的魅惑力,那是成熟的母性才有的魅力。
这张既有少女的娇媚,又有妇人的成熟的脸完美无瑕,挂着隐忍很久的冷笑,淡淡的冷笑,看着这头魔物被一剑斩成十余块碎片。十余块碎片呯呯散落在地上,飞溅出一片片血花,那颗硕大的脑袋无力地喘息。
愤恨的声音低沉,宛若很低的鼓声,虽然不高,却将人震得皮肤都在颤抖:“灭了人族,灭了人族,卑微的种族,竟敢如此洋洋自得。”
美妇人抖一个剑花,美目望向远方,又有一条人影无声落在山头,也冷冰冰看过去。
三人身后,那片群山的尽头,又是一道金光闪现。
但他们看的不是那片金光所在的方向,而是相反的方向。
“剑儿,这里有我们。”何弦志也一抖长剑,与沈忆琴纹丝不动,冷笑着看往金光相反的方向,“刚才那一声叫来了不少,我何弦志忍了十六年,就算是亲儿子也不能抢这一波杀戮,这是我与忆琴的。”
何离剑禁不住露出一丝会心的笑容,为了让自己继续活着,这对天下最伟大的父母逼迫自己屈从于魔族,足足十六年。这十六年里不但自己过得宛若身处地狱,父母何尝不也是一样?
看一眼由梦中变成现实的父母,转身而去,直追相反方向的那道金光所发之处:“是,爹,娘。”
沈忆琴没有回头看他,听着他的声音,禁不住闭上眼睛,宛若想要聚精会神让他的声音进入自己心里一样,只要是他的声音怎么听都不够,面露幸福的欣然之色。
直到他纵身离去,与另外两条速度稍慢的人影汇合,一同朝金光所发之处而去,这才睁开美目,淡淡笑着:“十六年了,每一天每一夜的痛苦,足足十六年。”
美目中映出那无边无际的黑色群山,群山上是碧蓝如洗的高空,一轮烈日不论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将这焦黑的空间照出一点色彩。再强的光芒也无法将黑色照成白色,而这千年里这个空间每一天都是如此。
黑色与蓝色的交界之处,几个零零散散的黑点慢慢出现,来得比闪电很快,还没到跟前一双双血红的眼睛就已经闪着光芒,这大概是这个黑色与蓝色的世界中唯一的颜色。
沈忆琴冷下脸,银牙恨恨咬起来,美目怒瞪着那几个小黑点:“我也忍了你们十六年了。”
十六年,每过一天就多一分痛苦,多一分担忧,因为担忧而痛苦。今天过了,他究竟有没有活下来?活得怎么样?明天他又会是怎么样?他会遇到什么事?遇到什么人?有什么苦恼?
不知道,一无所知。
十六年的每一天每一夜,多么想看他一眼,哪怕是一眼也可以。不用别人告诉她,只要见到他她就能知道他是她的孩子。
而每度过一天,自己又为魔族伤害了人族一分愧疚,感到罪恶。挂念,担心,焦虑,所有的负面情绪一样不缺。
何弦志咬牙,一片杀气无声炸开,身影一花,带着刺眼的金光扑了过去:“碎尸万段。”
那条丰盈婀娜的身影几乎与此同时也掠过去,娇声怒道:“千刀万剐。”
轰隆,两片金光融合为一片,直冲云霄,将那轮烈日遮挡住,让焦黑大地上的那块碧蓝天空也变成黑色,形同末日来临。
这片一瞬间降临的黑暗让何离剑露出自豪的微笑,这就是天下双杰的实力。他不去想如果自己的人生没有被改变现在会是什么样的地位和实力,那个不用去想和怀疑,绝对不下于六大门派的大公子和大小姐们。
他只是骄傲,为自己的父母骄傲,为自己的父母向这个世界骄傲。这就是他的父母,他是他们的孩子,不是没人要的小奴隶,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
而他,也没让父母失望,这个世界纵然怎么刻意刁难为难他,他一个人也能翻身过来将这个世界骑在身下,并把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亲手夺回来,就他一个人。
这一丝微笑充满了冷傲,无声地笑着。
天地一亮,随着身后那片金光消失恢复明亮。
双眼还没从明暗交换当中恢复过来,迎头一条三人高的庞然大物扑过来。不用去看,身为武者肉眼在打斗中已经没有多大用处,体息本就一直张开着。
魔泣剑还没有从腰间拔出来,身后一阵狂风呼呼大作,将空气压得让人险些窒息。被这强大的力道压得呈现出一圈肉眼可见的波纹的空气中,一片黑压压的黑影从他身边伸过去,宛若一块巨大的墓碑将那头魔物拍落,一块黑色的运势一般在山间砸出一个大坑,狼嚎声狂怒地炸开:“杀了你们这些卑微的种族。”
武轶霄咧开嘴嘿嘿狞笑,抡动那把一尺宽八尺长的大剑,落在深坑中的同时大剑也将那颗硕大的脑袋拍成一团肉酱:“不用你们出手,给老子老老实实呆着,老子憋得太久了。”
何离剑也松开手,从腰间的无柄长剑上挪开,撑住气冷下心。
甄逸世目光掠过黑色的群山,焦虑不安:“血骨门的人在哪?”
黑色的山间,几条黑乎乎的影子飞掠出来,血红的眼睛在黑色大地上留下几道轨迹。肉眼根本无法分辨出藏在山间的它们,等发现的时候它们的利爪已经刺穿了你们脆弱的肉身。
何离剑的体息无声在群山之间找寻摸索,根本不去理会那几头呼啸而来的魔物。与甄逸世一样,现在找到血骨门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击毙追杀他们的魔物就交给这个一直不得发泄的九尺巨人。
并没有发现除了他们几个人与这几头魔物之外的人,何离剑担心起来:“没有找到,已经跑远了。”
话刚落音,森森利爪划破空气,在腥臭难闻的气味中闪过来。四面八方,一共五头,将三人全都包围在其中。
何离剑脸色一动,大惊失色,以玄羽死境的修为来说独自应付一头魔物完全不成问题,若是两头一块上就有点吃力了。本以为武轶霄已经出手,当先击毙其中一两头,岂料他却竟然还没有出手。
手一抖,下意识抓住刚刚松开的无柄长剑。
武轶霄蓦然怒喝一声,浑身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爆响,肌肉一块块高高鼓起,怒道:“谁敢出手,全是我的。”
甄逸世也吃惊,难道他要一个人同时对付五头魔物吗?他曾经将褚黥翟打得没有一次能赢,但那是褚黥翟还没有魔咒的时候,那时候他再怎么强大顶多也只能与拥有魔咒后的褚黥翟匹敌罢了。
何离剑最清楚,惊得看住那五头魔物,手犹豫着没有放开无柄长剑。他不相信武轶霄竟然强大到能对付五头魔物,力量流派确实可怕,足以与拥有魔咒的褚黥翟抗衡的可怕。可是那也不过与自己相当的水平,自己的水平还有谁比自己清楚?
换成是自己,一次最多只能同时对付两头,除非又一次失控,让魔武之力控制住自己,兴许可以办得到同时对付五头。
他不相信,惊讶地看着九尺巨人与他那把大墓碑。这个人疯了,但凡武痴脑子都有点疯狂,会为了挑战而随时失去自己的命。
如果武轶霄发现无法同时对付无头魔物的时候自己再出手就晚了,所以还是紧紧抓着无柄长剑,沉声道:“甄掌门,不要离开我身边半步。”
武轶霄狞笑着,双手将大墓碑握得咯咯作响,原本九尺高的身躯瞬间膨胀起来,那双眼睛露出无比兴奋和战意,映出那五道黑乎乎的庞大影子。
何离剑看准了时机,身影一花,带着甄逸世倏然从那五条影子中钻出去,挥手一抖,魔泣剑离开腰间,牢牢抓在手里。只要他发现情况不对头,立即出手。
轰隆一声,五头魔物同时将那条九尺高的庞大身影扑中,一团黑乎乎的魔气咆哮着冲天而起,狂舞着向四面八方吹开。
“糟了。”何离剑大吃一惊,那个九尺巨人竟然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只见一片刺眼的寒光骤然闪现,五头魔物同时抓出千万道寒光,刺眼的寒光在黑色的魔气中尤为显眼。
“慢着。”甄逸世拉住何离剑,震惊地看着那团被魔气包在里面的寒光,看得触目惊心,瞠目结舌。
那条九尺高的庞大人影依旧纹丝不动,那张狞笑的脸也丝毫没有动容,充满狂野的笑声很清晰:“嘿嘿嘿。”
千万道寒光之中,一片片刺眼的火花闪现跳动,竟然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
何离剑惊得吸了一口气,叫出来:“怎么可能?”
甄逸世满是敬佩,颤声道:“生死纵横霸体功。”
何离剑瞪大眼睛,这就是武轶霄浑身毫发无伤的原因?生死纵横霸体功?而他反而很享受似是,狞笑着:“哈哈哈哈,真正的魔物也不过如此。”
甄逸世连连倒抽凉气:“蓄力,已经差不多了,即便没有同伴协助,也有办法进行蓄力,大墓碑武轶霄果然非但救人本事天下无二,连杀人的本事也与众不同。”
力量流与范围流的招式必须要进行蓄力,这也是力量流与范围流唯一的缺陷,完全将自己的性命送到对方手里,只要你能在他蓄力完成之前掐死他你就赢了。
所以他们需要同伴的协助。
可是千年后使用力量流和范围流招式的武者已经寥寥无几,千年后的武者也没有几个是为了战争而去修炼的,所以他们都不会整天带着一个同伴。
何离剑沉声惊道:“没有同伴,那就用自己的武者之躯化为自己的同伴硬接所有攻击,大墓碑武轶霄,背着自己的墓碑的人,如此打法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绝对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呼哧,那五头魔物也震惊无比,纷纷跳开,当中一头猛然回头,瞪着血红的眼睛看往何离剑与甄逸世。它们察觉到自己被当成猴子来戏耍了,怒得庞大的身躯微微颤抖,那头魔物更是已经意识到为何不先将另外两个看戏的人杀了?
“看哪里呢?”武轶霄狞笑着,蓦地,庞大的身躯突然荡出一股无形的气劲,逢的一声,将地面震得尘土飞扬,声音沉闷有力,让人很不舒服。
那头魔物回身咆哮着朝何离剑与甄逸世扑过来,怒吼着:“竟敢轻视我们。”
甄逸世惊得连连叹息,双眼一直没离开过武轶霄那庞大的身影,那一圈气劲猛然震开的同时,他也从嘴里吐出几个字:“蓄力,完成。”
那把一尺宽八尺长的大剑突然化作一片黑乎乎的影子,在这条庞大人影的手中猛然炸开,这个巨人也怒声喝道:“闪开。”
何离剑脸色一变,刹那之间伸手抓住甄逸世,闪电一般掠上高空。但见身下一片刺眼的金光闪现,宛若一个巨大的车轮子一样,形成一个直径十余丈的圆圈,呼啸着旋转不止,车轮中间就是那条巨大的人影。
金光中,被这轮车轮碾压到的魔物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悉数被绞成一片碎粉。它们甚至连自己如何死的都不知道,被绞碎的血肉直接被封宽旋转的金光吞噬掉了。
金光依旧没停,呼呼作响,在焦黑色的大地飞速旋转,似乎没有意识到那五头魔物早就被它嚼碎了,又好像是感到意犹未尽,还没得到满足一样。
在它不满足的咆哮中,一个巨大的漩涡陡然诞生在焦黑的大地上,呜呜作响,强大的风劲压得地面颤抖不止。经受了千年前魔族和羽武者强大的力量肆虐的大地再次纷纷裂开,发出不绝于耳的噼里啪啦之声,夹在轰隆隆的轰鸣声中,让人背脊发凉。
巨大的漩涡将这焦黑色的大地一层一层扯下来,疯狂地抛进漩涡中心,再绞碎掉,形似一头怎么也吃不饱的狂怒的猛兽。
何离剑看得触目惊心。
漩涡中心,那轮飞速滚动的金色车轮慢慢将光芒消散掉。大墓碑闪着寒光,呼呼呼作响,缓冲一样在武轶霄手中逐渐减慢速度,最终停在他粗大的手掌之中。当的一声,粗壮的手臂一抡,大墓碑被他狠狠顿在焦黑的地上,飞溅出一片火花。
何离剑与甄逸世落在那巨大的漩涡之中,狂风吹得三人长袍飞舞。
那个巨人狞笑着,双手按住八尺大剑,安慰它冷静下来似的,纹丝不动。
盯着那把大剑,现在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挑选如此巨大的剑,寻常的剑根本无法承受他这么野蛮的折腾。这也才发现这把大剑剑身上斑斑驳驳,满是划痕,剑刃也失去了剑锋,一定是他经常不讲道理地使用它,才让它变得钝起来。
刀剑本就是利器,可这把大剑明显被他当成钝器来使用。自然,如此大剑根本做不到小刀那么精妙地切开对手吧,不当成钝器使用要如何使用它?
狂风慢慢呼啸着停歇,焦黑色的大地布满一道道密密麻麻的划痕,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这个漩涡的中心就是那个九尺巨人与他的八尺大剑。
何离剑半晌没有回过神,这就是力量流派的恐怖,这就是范围流派的恐怖,只要让他有出手的机会不论敌人有多少,全都在一招之间化为虚无。
甄逸世敬佩地叹息:“天地轮回,武轶霄致命的范围流招式。”
似乎被这个人的野蛮霸道折服得无可奈何,不住摇头:“没想到一个人也可以使用范围流招式,早就听闻生死纵横霸体功刀枪不入,原来是为了配合力量流招式和范围流招式创立的。”
武轶霄哈哈大笑:“便宜它们了,只来了五头,若是来十头二十头,那才对得起我的大墓碑。”
罢了看一看自己浑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咂咂嘴:“不过那时候恐怕生死纵横霸体功承受不住,得要你们协助才行。”
说到这里看一眼何离剑:“这生死纵横霸体功,至今为止也只有普界门的断心碎梦破过,哼,不过现在知道是古老的招式,那就算是我武轶霄服气了。”
“断心碎梦……。”甄逸世说不出话了,又是断心碎梦,惊得须发微微颤抖,一声苦笑,“我六大门派的白虹袭日和玄破苍穹也服气了。”
何离剑被这句话从震惊中回过神,反而因为这句话更加吃惊:“断心碎梦?”
武轶霄抡起八尺大剑抗在肩头:“不然我武轶霄缠着你师父干什么?”
原来如此,身为武痴一定不断在找寻对手切磋,却被只有空白地带修为的吴步观一招断心碎梦给破掉了生死纵横霸体功,没想到两人就此成为至交。
甄逸世叹息不已,昔日郝豪韧、郝雄章、盂洁瑶分别感叹六大门派自我封闭隔绝,形同闭门造车,实在是愚蠢之举,现在他也有这样的感觉:“我六大门派千年里究竟在干什么。”
武道和武技,从切磋中得到领悟和进步,是最好的办法。六大门派因此每隔三年举办一次玄泰会武,但是何离剑已经讽刺过这个玄泰会武了,那不过是自己人在自娱自乐罢了。
一则因为是自己人无法认真起来,二则更因为是自己人彼此了若指掌,根本无法有更大的进步。
武者,是生于鲜血与死亡的人,六大门派千年里却从未见过鲜血,更别说死亡。
何离剑在六柱天坛也讽刺过,那句话甄逸世至今记忆犹新,“你们恐怕连鲜血都没见过吧”。
正是何离剑的出现将在温室中被精心呵护成长的甄途阳打击得一蹶不振,心生恶念。郝癸霓说过,这样的大公子从一出生开始,就吃着荣誉和赞誉长大,一旦遇到挫折,哪怕是小小的挫折,必定永远无法再站起来。
六大门派,千年里跟从未见过世面的小孩子无异。
何离剑心生惧意,看着这个庞大的巨人,微微摇一下头:“力量流和范围流招式本就应该有同伴才能作战,破掉生死纵横霸体功的断心碎梦是钻了你的空挡,真要公平交手完全无法胜得过。”
而这个巨人深知自己没有同伴的缺点,竟然创立出生死纵横霸体功来弥补,一个人愣是能使用出力量流派和范围流派的招式。
何离剑佩服得五体投地:“武叔叔实在让离剑钦佩。”
武轶霄哈哈大笑,忽而像是有点头晕,步伐虚飘,险些摔倒。何离剑连忙扶住他,武轶霄苦笑:“这就是力量流派和范围流派招式,力量对我们来说是极为珍贵的,因为我们一出手就只能出一招,看来是我老了。”
甄逸世也骇然:“确实,一般走力量流和范围流的武者不会轻易用到如此招式。”
玄泰会武上长生派的常晓宵与鲁悼司切磋之时,就是在最后才使用了迷尘风月。只是她修行不够,没有能将迷尘风月真正威力发挥出来,不然相同修为的鲁悼司哪怕挥出十道玄破苍穹正面硬接也接不下。
武轶霄举目望着远方:“剩下的你来吧。”
何离剑冷道:“这个空间里到底藏着多少魔物,嗅到了我人族的气味一个个都来了吗?”
焦黑群山尽头,又有几个小黑点迅疾而来,腥红的眼睛是黑色与蓝色的世界中唯一的颜色。何离剑扶着他慢慢坐下,一抖魔泣剑,冷然而立。
武轶霄冷笑一声,对这小子也是百般无奈:“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干什么都是乱来的,没有柄的剑倒也与我武轶霄的大墓碑极具个性,老子认了你这个侄子了。”
何离剑轻轻一笑。
其实这是被逼无奈的,魔泣剑本就是未完成的剑,是四方院无法铸造出来的剑。若没有他的意外发现,这把剑永远都是锈迹斑斑的,锋芒永远无法展露在这个世界上。
不,这把剑现在已经不是未完成的剑,只是想要它露出自己的本色,需要一定的条件,魔族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