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离剑环视一圈这充满血腥气,遍地断肢残骸的厅堂,早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金碧辉煌。
钱庄,已经变成了一口巨大的棺材。
身形一掠,也紧追过去,心中暗暗道:“乡亲们,离剑已经为你们报仇了,此去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宁水乡,但不论离剑身在何方,终有一天会回来。”
如今大仇已报,心中压抑多年的一口恶气终于吐出来,身心轻松了许多。
但虽则大仇已报,一想到被祥宝帮害死的乡亲们已经一去不回,徒留暮年的老人空守宁水乡,心头仍旧是剧烈酸痛。
跟着师父从后门掠出去,几个起落挪移,在落巷镇上空消失,融化在黑暗里。回头看一眼,落巷镇的灯火急速变小,变远,变暗,最终沉没入地平线底下,再也看不见。
心中发出一声长叹:“再会了,我的家乡,我会再回来的。”
嗖嗖嗖几声,三条影子前后相接,陆续从黑暗之中划过。
吴步观禁不住暗暗赞叹:“好个姚昙昇,果真不愧为仁武帮仁泽分舵舵主,竟然教出身手如此了得的小丫头。”
略一计算:“唔,七年,该有十六岁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年仅十六就已经到了玄武气境修为,不愧为名门之后。”
何离剑已经拼尽了全力,自己的速度不能再快,就算能再快,听到吴步观这么说,心中一抖。
看着前方正在将师徒俩慢慢拉远的曼妙身姿:“十六岁?玄武气境?”
眼看姚羡琦的身影就要从视线里消失掉:“不过比我小一岁,尚且是一名女子,怎么可能就已经是玄武气境了。”
他狠狠吸一口气,拼命催促体内真气,但速度就是如何也不能再快了。
吴步观仍旧与他保持一定距离,那是怕他跟丢了,知道他此刻心里感受是什么:“剑儿,你着急了?”
何离剑一声不吭,只是盯着那逐渐看不见的小小身影。
吴步观淡淡一笑,何离剑跟得狼狈不堪,但他却悠闲自得,形同散步,捋着白花花的胡须:“你何须如此倔强,琦儿乃是仁武帮仁泽分舵舵主独女,与你一样一出生就是古武气境修为。”
“但她自幼修炼,起点本就与你不一样,你这倔强劲真是毫无理由。”
他仿佛就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何离剑听了之后更加不服气,憋着一股劲儿拼命催促真气,比刚才更加疯狂。
吴步观见到他那模样,禁不住露出欣慰和狡黠的微笑,心中暗道:“傻小子,你真要与琦儿处在同一个起跑线上,此刻该是琦儿追着你了,这倔强劲也没谁了,不过老夫看中的就是你这倔强劲。”
这老人捋胡须:“不过小丫头也真是了得,年仅十六就已经玄武气境,如此天赋,天下恐怕除了那些各大门派的天才,就再也没有人能压得住她了。”
何离剑脸憋得通红,最终忍不住鼻子里轻轻哼一声,充满了不服和不屑。看那副模样,心里想的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终有一天,我会反超他们,他们永远都追不上我。
吴步观心中赞赏:“好小子,就要你的斗志和意志力,就要你这天不怕地不怕,见到谁都不服气的倔强劲。”
何离剑绷着脸,心里很不舒服:“哼,若是我自幼在亲生父母身边长大,现在也未必输给你,臭脾气的臭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