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在定威台众弟子的眺望下,六大门派的精英们又齐聚一堂,遥遥可闻邵澄茗和鲁悼司那兴奋的声音,今天是玄泰会武的第一天。
这些弟子个个看得眼馋,忍不住交头接耳。
“哎,我什么时候也能参加玄泰会武啊。”
“我也想,但这辈子不指望了。”
“我至今连六柱天坛什么样都没见过。”
看着六大门派众高手在视野中迅速消失,定威台又恢复了原本的宁静,弟子们也在纷纷叹息中慢慢强按心中的羡慕。
俯瞰下去,北方有一个小点,呈着圆形的三层大楼,那就是至善楼,在玄泰会武第一天,那名少女始终还是没有被放出来。
也许郝雄章也曾经想要让她参加这一次玄泰会武,但是父亲却拒绝了。
也许吧,否则他怎么会不将她放出来呢?只是因为女儿的一句话吗?父亲不是那种人,统领玄泰大陆最强大的门派玄极门的父亲不是那种人。
难道父亲已经决定她与甄途阳的婚事?但不论自己如何细心观察,并没有发现婚事已定的任何迹象。父亲,到底在想什么?
心事重重之下,不知不觉听到邵澄茗那黄鹂一样叽叽喳喳的声音强行钻进他的耳朵里:“哇,三年了,茗儿又一次来到这里了。”
她的声音莫名让人觉得充满了欢快,她也真如一只没有忧虑的小鸟儿一样,每天都欢欢乐乐的,如果能像她那样过完每一天那该多好。
群山环抱,中间一块占地数里的平地,敞开地迎接在一片兴奋和期待中飞掠而来的众人。
六大门派相继落在这块平地上,环视一圈,山风从四面八方吹来,从山峰之间吹进来,在这块被群山环抱的平地上形成一个小小的龙卷风,无声一荡,又消失掉了。
目光往父亲望去,那位玄极门掌门的老者须发已经黑白相间。为了玄极门,为了再现羽武者,他竟然不知不觉如此苍老。
又往甄途阳看去,正值气血旺盛的时候,身躯站得挺直挺直,容貌俊朗,英姿飒爽,真是天下难以再遇到第二个的好男儿。
他完全看不出来,不论是从父亲的言行举止,神态变化,还是从真元派掌门甄逸世身上,甚至甄途阳身上都看不出来决定郝癸霓一生的那门婚事究竟如何了。
难道昨天父亲真的只是送甄逸世而已?
“放心吧,师兄,不要担心癸霓,你们太过紧张了,她确实已经长大。”这是甄途阳昨天从至善楼回来之后对他说的话,从这天下无二的好男儿身上也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的地方。
他不安地捏了捏拳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切都这么平静,静得出奇,静得让人害怕,静得实在太诡异。
哪怕是一丝丝也好,至少让他能看出一丝丝的蛛丝马迹吧,否则如此风平浪静实在是让他无法静下心来。
郝豪韧的声音苍劲有力,充满无穷的力量,在这群山环抱的平地上回荡:“玄极门恭请诸位就座,三年一次的玄泰会武,终于开始了。”
山风吹来,卷起他的长袍,飞舞飘扬,身形当先一掠,往平地中心而去。
平地中心一座高坛,呈六边六角,由一块一块石阶垒起来,高达数丈。
高坛上早就站着近百名弟子,近百名下人,纷纷拱手作揖,齐声道:“玄极门六柱天坛恭迎各位。”
郝豪韧朗声而笑,展开的身躯腾在半空,宛若一只巨大的雄鹰,从那高高的石阶上一掠而过,无声落在这六边六角的高坛当中的一角,稳稳坐在一张宽大的椅子上。
振声道:“请入座。”
这座六边六角的高坛正中乃是一个武台,往高坛凹陷下去。
武台边缘就是高达数丈的高墙,高墙一共六面,每一面高墙就是一块宽大的看台,看台上排列着整齐的桌椅。
下人们早已经将水果点心茶水上好,就等着他们入座。
郝豪韧落在的那地方是当中的一块看台,身后则是粗大的柱子高高竖起来,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这柱子一个角一根,高坛六边六角,刚刚好一共六根柱子。两根柱子夹着的就是一块看台,看台之下就是将武台牢牢围住的高墙。
郝雄章身形一动,也掠过那高高的石阶,跃上高高的看台,落在父亲身边,轻轻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洪厉一声大笑:“哈哈,六柱天坛,老夫又来了,下一次老夫可要带着一个你从未见过的小子来,给我等着。”
身形一晃,带着鸿善派的五名弟子掠上看台,稳稳落下,拱手道:“鸿善派。”
秦烈也笑道:“可不只有你,下一次秦某也会带一个小丫头过来。”
带着倾世派五名弟子纵身一掠,落在另一块看台上,拱手道:“倾世派。”
段厚盛朗声而笑,在自己的儿子肩上狠狠一拍:“上吧,小子。”
段藏望充满激动地点头:“是。”
父子两人同时纵身,带着断铁门三名弟子落在看台上,拱手道:“断铁门。”
常永启微微一笑,轻轻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女,常晓宵也点一点头,跟着父亲纵身而去,盈盈落在看台上。
常永启拱手笑道:“长生派。”
甄逸世满脸红光,哈哈大笑:“途阳。”
甄途阳应道:“是。”
父子俩纵身而去,落在最后一块看台上,甄逸世用力一拱手,抑制不住的高兴,对郝豪韧点头:“真元派。”
郝豪韧连声道:“好,好。”
一拂袖,站起身来,环视一圈。
六柱天坛六边六角六柱,六张看台,如今都坐满了人,从六个方向都在齐刷刷看着天坛正中心空荡荡的武台。
现在,这块占地约莫里许的武台就差武者跳下来展示自己的修为了。
就连围着六柱天坛笔直站立的玄极门弟子们都紧张地握了握腰间的剑柄,虽然并不是他们登台,他们不过是镇守此处,随时听候那位天下最强大的门派的掌门的差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