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挽鸢突然噗通一下跪了下去,凭命的向玄世孤磕头哀求,“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只要你答应让我救我儿子,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玄世孤看着刚才还一副宁折不弯的样子,此刻却匍匐在自己脚下的顾挽鸢,心中冷笑一声,俯身捏起她的下颚,说道:“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是,什么都可以。”
“行啊!我要你亲手杀了玄墨司。”玄世孤双眼中迸射着嗜血的光逼近了她说道。
顾挽鸢一愣,随后毫不犹豫的应道:“我答应你,只要你救我儿子,我什么都答应你。”
“好。”玄世孤冷笑一声,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儿在手指间来回滚动着,道:“但是我不太相信你,所以你只要将这个吃下去,我就让人来救你儿子。”
顾挽鸢仰头看着,那药丸儿的气味一闻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是顾玄郎不能再耽误了,她一把夺过药丸儿,直接塞进了嘴里咽了下去,说道:“现在可以了吗?”
她的干脆利落倒是让玄世孤愣怔了一下。
随后他点头道:“好,你果断我也不会不利索。来人,请军医过来为他治疗。”
很快一个全身被黑色披风从头包裹到脚的人走了进来,他半句话没说,快速的将顾玄郎检查了一边,然后开始拿出金针为他扎针。
看着那似曾相识的手法,顾挽鸢有些好奇的看向了那人。
她问道:“军医,您的金针师传何人?”
玄世孤道:“别问了,问了也白问。这军医是个即哑又聋的人,根本听不到你的话,也回答不了你的问题。”
顾挽鸢皱了一下眉头,然后便不再发问。
很快,顾玄郎的情况稳定了下来。
军医走后,玄世孤捏住顾挽鸢的下巴,说道:“你儿子好了,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
顾挽鸢狠狠的甩开他的手,冰冷的说道:“放心,我会信守承诺的。而且你不是给我吃了药吗?还怕我会反悔?”
“我是害怕你舍不得他死。而甘愿赔上自己的命。”玄世孤伸手想要摸她的脸。
顾挽鸢头一偏躲开了他的手,冰冷的说道:“怎么可能,我为了我儿子也不会轻易去替别人死的。”
玄世孤哈哈仰头大笑着,说道:“好,很好。真不知道,玄墨司看到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要杀自己,会是个什么表情。我真的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哈哈哈……”
当营帐内再次剩下顾挽鸢母子两人的时候,顾挽鸢心疼的将顾玄郎抱的更加紧了几分。
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可是最终还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眼泪打在顾玄郎的脸颊上,惊扰了睡梦中的人。
顾玄郎眼皮动了动,然后睁开了眼睛抬头看向了她,伸出小手来帮她擦掉脸上的泪水,安慰到:“郎儿不疼,娘亲不哭。”
顾挽鸢抓住顾玄郎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道:“娘亲没哭,娘亲只是被风吹了眼睛。”
顾玄郎硬生生的让自己扯出一抹微笑,说道:“娘亲,郎儿最喜欢看娘亲笑了。”
“嗯。那娘亲笑给郎儿看。”顾挽鸢扯动嘴角,可毕竟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很是难看。
顾玄郎满脸嫌弃的说道:“算了,别笑了,比哭还难看。我有些困,睡了。你别再哭了,会打扰到我的。”
顾挽鸢擦了一下脸颊上的泪水,说道:“娘亲这是看到你好了激动的,你真是不解风情。好了,赶紧睡吧!娘亲也睡了。”
顾挽鸢说完紧紧的将顾玄郎拦在怀里,生怕一松手他就会从身边消失了一般。
而顾玄郎也仿佛感受到了她内心的不安,即使被抱的很难受,也没有挣扎分毫。
第二天,刮了一夜的北风停止了,阳光普照大地,到处是暖洋洋的。
顾挽鸢和顾玄郎刚用过早膳,玄世孤便走了进来。
顾玄郎立刻竖起了全身的刺,瞪着玄世孤,道:“你这个大坏蛋又来干什么?”
顾挽鸢起身过去将顾玄郎抱起来,示意他不要说话。顾玄郎很不甘心的将脸转到一边儿不看他。
而玄世孤今天仿佛心情特别的好,对顾玄郎的话并不在意,甚至还伸手摸了摸顾玄郎的头,说道:“这小子今天看着气色很好啊!”
顾玄郎很是嫌弃的躲开了。
玄世孤也不介意,直接笑呵呵的对顾挽鸢说道:“你儿子好了,那是不是应该去做答应我的事情了?”
顾玄郎一愣,转头看向顾挽鸢,问道:“娘亲,你答应了他什么?”
顾挽鸢刚张口想要说什么,却不想玄世孤先她一步开口了。
“想要得到点儿什么,当然就要付出点儿什么?所以你娘亲救了你,就要舍弃她最爱的人。”
顾玄郎一惊,问道:“娘亲,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救了我就要舍弃别人?要舍弃的又是谁?”
顾挽鸢冰冷的对玄世孤说道:“我答应你的事情会办到的,能不能请你先出去。”
玄世孤无所谓的耸耸肩,然后又伸手狠狠的摸了摸顾玄郎的脑袋,道:“我在外面等着你。”然后转身离开了。
等只剩下母子两个的时候,顾玄郎固执的问道:“娘亲,究竟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顾挽鸢道:“你不要管,那件事情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是不是要对……呜呜……”
顾挽鸢及时捂住了顾玄郎的嘴巴,回头警惕的看了一眼,大声说道:“总之人要守信用,承诺了别人的事情就不能反悔。所以你不要再说了。”
“如果你再多说一个字,等一下我就把你丢在这里自己走。”
这话一出,顾玄郎顿时安静了。
顾挽鸢这才放开了他,然后将他放下说道:“赶紧吃早饭,吃完了我们就出发。”
顾玄郎乖乖的吃饭。
很快顾挽鸢抱着顾玄郎出来了,玄世孤说道:“你将他交给我吧,我帮你照看。”
顾挽鸢说道:“没有他在我身边我是不会放心的。而且我已经吃下你给的药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玄世孤点头道:“好,本来我想说那么血腥的场面小孩子不宜看到,既然你都不介意,我更加不介意了。这是玄墨司军营的方向地图,你自己找着过去吧!”
顾挽鸢没有再理会他,抓起地图,抱着顾玄郎快速的离开了。
玄世孤身边的人问道:“将军,你就这么放了她,不怕她不杀玄墨司,就这么跑了吗?”
玄世孤冷笑了一声,很自信的说道:“她跑不掉的。跑了也会乖乖的回来。”
出了玄世孤的营帐,顾玄郎还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娘亲,我们真的从那个坏蛋的地盘儿走出来了吗?”
顾挽鸢道:“是。”可是她此刻却并没有太多的高兴。
昨天晚上,玄世孤给她服下的药,她发现根本就不是什么毒药,目前她的身体并没有发现有任何的异样。
这样反而是让她很是害怕。
因为这让她想起了曾经听师傅说起过的南疆蛊术。
她被人称为小神医,对医术和毒术都有很深的造诣。
可唯独蛊术,她却知之甚少。
顾挽鸢按照地图上的路线向着玄墨司的阵营走去,她真的希望玄墨司并没有在战场是,而是在皇宫内。
但是又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她的希望就破灭了,因为她遇到了正策马向她奔来的玄墨司。
而玄墨司远远的看到顾挽鸢也是愣住了,随后他翻身下马快速的奔到了她面前。
他不敢相信的抓住顾挽鸢的肩膀将她上下检查了一遍又一遍,最后问道:“你,你没事儿吧?你是怎么自己逃出来的?”
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声音已经在发抖。
顾挽鸢盯着他不说话,而顾玄郎不想被忽略,开口说道:“我们是被放出来的。”
玄墨司愣了一下,先是将身上的披风扯下来给顾挽鸢披上,然后将顾玄郎从顾挽鸢怀里接过来,拦着她的腰说道:“我们先回去,回到安全地方再说。”
顾挽鸢却突然挣脱了玄墨司,退后两步跟他拉开一段距离说道:“玄墨司,我累了。”
玄墨司眉头一皱,不是太明白她突然这么说的意思。
他愣怔了一下,说道:“那,我抱你上马?”
顾挽鸢激动的说道:“玄墨司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的意思是我不会跟你走的。一次又一次,你根本就保护不了我,就放了我吧!”
玄墨司面色一沉,默默上前几步说道:“这里不安全,玄世孤的人随时可能追上来,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行吗?”
“不。”
玄墨司上前想要拉她,顾挽鸢却固执的将他的手甩开了。
“玄墨司,顾玄郎是你的儿子,亲生儿子。当年我拼劲了所有的力气将他保住了,他却因为你身上的寒毒而饱受痛苦。”
“五年了,他带给我的只有负累和折磨。你是他的父亲,就应该负担起对他的责任。我累了,不想因为你们父子而让自己提心吊胆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