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挽鸢说道:“玄墨司人称活阎王,阎王见了他都要敬三分。你说他还能干出点儿什么事情来。”
“无非就是杀人、放火、屠城,让所有参与其中,或者是跟这件事情有一星半点儿的人全部杀死,为我们母子陪葬,为我们母子报仇雪恨。”
顾挽鸢说的轻描淡写的,没有一点儿恐吓的意思,仿佛就是在说今天天气很晴一般。
可是那两个侍卫却吓的双腿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哇,原来他那么嗜血啊!”顾玄郎看到了还不满意,故意加了那么一句。
“你,你少吓唬我们。”那士兵说话都不利索了。
顾玄郎道:“爱信不信,我才没心情吓唬你们。前两****发病你们也看到了,有多痛苦。”
“对我来说,每多在这世界上活一天,那就相当于是多一份的痛苦。身体上的痛苦哪儿来补的?当然是食物了?”
“如今连好吃的食物也没有了,这生活简直就是索然无味,还不如早点儿死了算了。”
顾玄郎将话说完,故意瞥了一眼两人。
看着两人对他投来同情的目光,他又深情的加了一句:“啊,没有美食的滋润,就让我这么饿死吧!”
对面顾挽鸢看着他那浮夸的表演,差点儿没忍住破功笑出来,但最后她满脸痛苦的喊道:“郎儿,你死了娘亲也不活了。”
然后将头埋在了胳膊里身体一抖一抖的仿佛在抽泣。
可只有顾玄郎和顾挽鸢两人心里清楚,她那是笑到全身发抖。
两个士兵无奈,最后只能去向玄世孤报告了情况。
玄世孤亲自过来看那小子耍什么花样。
“你小子说自己不想活了?”玄世孤说着抓起顾玄郎的后背衣领,直接将他拎了起来。
“玄世孤你想要干什么,不要动他。”顾挽鸢一惊,想要冲过去,却不想被两个士兵抓住了胳膊不能动弹。
“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顾玄郎扑腾着双手抓挠着玄世孤的手,喊道。
玄世孤冷哼一声说道:“放开你,好啊!”
他话落,一松手,顾玄郎噗通一声便落在了地上,摔的极其的狼狈。
“郎儿!?”顾挽鸢心都跳出来了,她一直忍着,是害怕顾玄郎受到伤害,所以不敢轻易动手。
如今玄世孤这般对顾玄郎,她还忍什么。
顾挽鸢银针至于手中,双眸闪过一丝狠厉,被士兵抓在身后的手巧妙的挣脱开钳制,毫不犹豫的将两根针插进了那士兵的太阳穴内。
两人当场毙命。
丢开两具尸体,顾挽鸢快速的奔向顾玄郎,将他抱起来问道:“郎儿你有没有伤到哪儿?”
顾玄郎摇头。
即便如此顾挽鸢还是快速的将他浑身上下检查了一边,确定无误后,她回身怒瞪着玄世孤到:“你是畜生吗?连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
“小孩子?”玄世孤冷笑了一声,说道:“他又不是我儿子,我为何要心疼他?而且我抓他来,本来就是作为人质、俘虏的。”
“你见过哪人对人质,对俘虏是客客气气的?”说完他转身说道:“每日给你们准备的饭菜,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
“放心,几顿饭不吃,人是饿不死的。而且我也不认为你会那么轻松的放任你的孩子不管的。”
“以后送了饭就离开,别管他们吃还是不吃。”
那两个专门送饭监视他们的人应了一声。
等玄世孤走后,顾玄郎不满的说道:“娘亲这里一点儿都不好玩儿,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
顾挽鸢将他从地上抱起来,说道:“哪儿那么容易说逃走就能逃走的。要知道玄世孤这种人很是奸诈,先不说这明面儿上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
“暗地里还不知道安排了多少。我们根本就逃不出去,还是安心的等待救援吧!”
其实若是顾挽鸢一个人她是能成功摆脱的。可是顾玄郎是她的一大弱点,因为害怕他受到哪怕一点儿的伤害,她都不能接受。
所以才会被人捉过来,才会从来没有想过逃离。
玄世孤走后,顾玄郎知道伙食不会再改善了,于是也就不在挑了。直接夹起来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
第二天,第三天……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已经在这军营的帐篷里住的够久了,却没见玄世孤用他们来威胁玄墨司。
直到有一日玄世孤率领的大军败的一败涂地,他才过来让顾挽鸢起手写了一封向玄墨司求救的信。
为了让信的可信度高一些,玄世孤甚至是将顾挽鸢头上的发钗和脚上穿的鞋子一并的发了过去。
夜里,寒风呼啸。
深秋西部的战场上时不时的会传来狼嚎的声音。
野风从营帐帘子缝隙中吹进来,冷的瑟瑟发抖。
顾挽鸢紧紧的抱着顾玄郎,好让他暖和些。
顾玄郎身上裹着好几层被子,还被顾挽鸢紧紧的抱在怀里。
可即便是这样,他的寒疾还是发作了。但是他不想让顾挽鸢为他担心,硬是咬着牙撑着。
全身疼的睡不着觉,他就故意找话跟顾挽鸢聊。
“娘亲,你说父皇得到消息会来救我们吗?”
顾挽鸢道:“会的。”
“娘亲,父皇会什么时候来?”
“很快。”顾挽鸢说着将顾玄郎抱的更加紧了几分。
“很快是多快?”
顾玄郎虽然故意将说话的声音调的很正常,可是他那忍不住颤抖的身体,却是无论如何也伪装不了的。
顾挽鸢察觉到他的异样,紧张的问道:“郎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寒疾发作了?”
顾玄郎将埋在她胸口处的脑袋抬起来,冲她笑笑,说道:“没有啊!”他的声音很轻松愉快,眼睛亮晶晶的。
夜色遮挡了他脸上的苍白。
他身体越发颤抖的厉害,顾挽鸢感受的一清二楚,怎么会不相信他没事儿。
顾挽鸢的心在颤抖,可是药丸儿在来的时候弄丢了好多,剩余的那些已经吃完了。
银针在上次的冲动之下也被玄世孤给收走了。就连头发上的几只钗子也没收了。
现在她能做的只是用双手搓揉这顾玄郎那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冰冷的双腿。
此刻顾挽鸢只求玄墨司能在看到消息的时候快点儿,再快点儿的过来救他们。
“娘亲……”顾玄郎想要坚持,不想让顾挽鸢担心的,可是他实在是疼的受不了了,小小的身体几乎缩成了一团。
顾挽鸢这下不淡定了,顾玄郎的病发作起来有多严重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她必须要想办法自救才行。
想到这里,顾挽鸢将顾玄郎放下。
顾玄郎小手一把抓住了顾挽鸢,问道:“娘亲你要去哪儿?”
顾挽鸢拍拍他的脑袋,说道:“你等着,娘亲很快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去找你父皇。”
她说完扯开了顾玄郎的小手,冲到了营帐口却被门口的守卫给拦住了。
“我要见玄世孤,我儿子发病了,需要军医。”
“战争伤了那么多士兵,军医都忙不过来,哪儿有时间给你看儿子。再说,不是听说你是什么神医吗?不能给你儿子看吗?”
“还麻烦军医,真当自己是皇后娘娘呢?赶紧回去。这天儿这么冷,你们在里面暖和,可怜我们在这里受冻,还他妈叽叽歪歪的。”
那守门的说完不再理会顾挽鸢。
顾挽鸢双手紧握成拳,眸子一瞬间冰冷了下去。
站在门口她快速的四下环视,发现这会儿根本没人注意这边,下一刻在守卫没注意的瞬间抽了他们的配刀,手起刀落解决了两人。
做完这些,顾挽鸢回头将顾玄郎绑在了自己身后,向外面冲了出去。
守夜的人看到关押顾挽鸢母子的营帐冲出的人影,愣怔了一下后快速的跑了过来。
当看到那惨死在地上的人时?惊慌的喊道:“不好了,人质逃跑了。”
玄世孤正在营帐内筹划着明日如何对付玄墨司,听到喊声眸子一眯,立刻命令道:“将他们母子抓回来。”
如果只是些普通的士兵,顾挽鸢能应付的过来。
可玄世孤身边的死士出手,而且顾挽鸢最擅长的毒术和银针还没有,她根本是螳臂当车。最后只能束手就擒。
顾挽鸢被压着带到了玄世孤的营帐。
玄世孤暴怒的捏着她的下巴,狰狞的说道:“为什么要逃走?你这是在逼我将你弄死吗?”
顾挽鸢固执的梗着脖子道:“你弄死我啊!反正我儿子寒疾发作,如果得不到及时治疗会没命的。我儿子死了我也不会独活的。”
“放,放开我,我娘亲。”顾玄郎此刻脸色白的几乎透明,整个人趴在顾挽鸢的肩膀上有气无力的。刚才那么几个字,几乎用光了他身体内所有的力气。
顾挽鸢发觉到他不动了,着急的喊道:“郎儿郎儿……你放开我,郎儿你怎么了?怎么不回答娘亲……”
玄世孤看那孩子并不似装的,而且他也曾经听凤千月说过,顾挽鸢的儿子是个病秧子,随时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而顾挽鸢将那个儿子视作生命一般珍惜着,疼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