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天,我将他还给你。你是好好的照顾他,还是要将他弄死都随便你。不要再来找我!”
“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玄墨司整个人都是愣怔的,顾挽鸢的话对他的冲击力无意是太大了。
顾挽鸢对他有什么不满他都可以当做是她任性,是自己做的不够好而让她失望了。
可是连累到了顾玄郎,他觉的事情有些不太妙,而且有些不太对。
顾玄郎也被顾挽鸢的话震惊到了,他喊道:“娘亲你那些话什么意思?你连郎儿也不要了吗?”
“对,我不要你了。我要你干什么?你五岁了还不会走路,还是个病秧子。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发作一次,每次给你治病都要耗费我很多精力。”
“因为你,我大好的年华白白浪费掉了,整个人都老了许多。别人家的孩子五岁都能为娘亲捶背揉肩做饭洗衣服了。”
“你能干什么?我每天出去还的抱着你。再过几年十几年我也会老的,到时候我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你能照顾我吗?”
“不能!没有回报,那我为什么要为你付出那么多。”
“娘亲你以前不是这么对郎儿说的。”顾玄郎突然委屈的大哭了起来,“你说过郎儿是你这辈子最爱的孩子,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丢下郎儿一个人的。”
“娘亲,你不要吓唬郎儿好吗?郎儿害怕,求求你。”顾玄郎伸出双手想要顾挽鸢抱他。
可是顾挽鸢狠心的往后退了两步,抬手将他的一双手挥开,说道:“你以为你很轻吗?每天抱着你我不会累吗?”
“我早就已经厌烦了,只是那时候我若是不要你的话,别人会说我这个做娘的狠心。现在不一样了,你找到你亲生父亲了。也该是他负责任的时候了。”
顾挽鸢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玄墨司说道:“你究竟怎么了?是不是玄世孤对你做了什么?或着说放你回来有什么要求?你有什么困难跟我说啊!不要一个人扛行吗?”
“你以为你是谁?我为什么要为你扛?我就是单纯的累了,不想要再跟你纠缠了不行吗?”
“那你也没有必要连郎儿也不认了吧!?你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玄墨司吼道。
顾挽鸢冷笑着说道:“不是哪儿样的人?玄墨司,你真的以为自己很了解我吗?”
“我告诉你,当初我想要保住这个孩子无非就是想要母凭子贵的坐上皇后位置。可是没想到你竟然怀疑孩子。”
“我拼命的留下这个孩子,也是有目的的。我想着只要有他在,到时候玄国的江山,说不定就是我儿子的,我就可以称为皇太后。这多好啊!”
“你撒谎,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吗?”玄墨司吼道。
顾挽鸢双手一摊道:“可这就是事实。”
顾玄郎哭着挣扎着想要靠近顾挽鸢,顾挽鸢看着心疼,很想要将他狠狠的抱在怀里,告诉他娘亲依旧爱你,这一切只是娘亲给你开的一个玩笑而已。
可是不能。她不知道玄世孤给她吃下的药究竟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所以唯一能保护他们父子的办法,就是跟他们断绝一切的关系。
吼完这一句话后,顾挽鸢看向了玄墨司的那匹马,说道:“如果你还对我有点儿情分的话,那麻烦你将那匹马借给我用用吧!”
玄墨司未说话,顾挽鸢道:“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她说完直接翻身上马,就要离开。
顾玄郎哭喊道:“娘亲,娘亲……”
顾挽鸢连看他都不看,直接双腿狠狠夹马肚,马儿嘶鸣一声向前奔去。
顾玄郎挣扎着吼道:“娘亲,你不要丢下郎儿。娘亲,郎儿疼,娘亲……”他从来没有向此刻这般希望自己的双腿是好的。
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去追娘亲了。可是他不能,他根本就走不了,他还需要人抱着。
他只能用力的拍打玄墨司的胳膊,“你去追娘亲啊!你为什么不追娘亲,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爱娘亲了。”
“你放开我,我自己去追娘亲……”
顾玄郎冲着顾挽鸢远去的背影大声的嘶吼着,那悲凉的叫声落在顾挽鸢的耳朵里,她的心都收缩成了一团,不停的颤抖着。
她几乎心疼到全身收缩,可是她却不能停下来。
顾挽鸢再次狠狠的夹了一下马肚子,马儿奔跑的更加快了,转眼就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顾玄郎几乎哭昏倒过去。玄墨司紧紧的抱着他。
洛尘从身上接下披风,盖在顾玄郎身上,问道:“主子,要属下去追吗?”
玄墨司摇头,说道:“朕想她一定有她的苦衷,既然她觉的累,那就让她休息一段时间吧!现在立刻回营。”
玄世孤军营内,派去跟踪顾挽鸢的人将自己所看所见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玄世孤。
玄世孤仰头将酒杯里的酒喝干净,冷笑一声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顾挽鸢根本就没打算杀死玄墨司。”
“跟我玩儿这种把戏,为实嫩了些。无妨,我的奴隶跑了终归是会回来的。”
顾挽鸢跑到附近的一个荒废的小村庄随便找了个房子暂时避寒。
现在她不知道自己身体究竟会怎样,所以还是远离人群比较好。
西北的晚上夜风呼呼的吹着,子夜的时候,那荒废的小村庄内,一道黑影快速的穿过了村庄,向着有灯火的地方奔去。
第二天一早,顾挽鸢醒过来,惊愕的发现自己竟然已经不再原来的村庄了。
鼻翼间飘荡的浓重的血腥味儿让她忍不住皱眉。
她回头一看,吓的啊的大叫一声跳了起来。
她竟然躺在一堆死人堆里。她的双手上和身上全部是鲜血。就连身下的土地都被染成了深红色。
难怪会有那么大的血腥味道。
顾挽鸢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惨死的村民,踉踉跄跄的往前走。
一路上,她试图寻找一个活口,问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整个村庄,无论男女老少,牛羊鸡狗,凡是能呼吸的活物,无一生还。
而且死相及其的凄惨。
也就是说,整个村庄就她一个活口,而她还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的。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顾挽鸢不敢往下想,但是那答案已经在眼前了,她又不得不去承认。
她瞳孔越睁越大,呼吸越来越加的急促。
“不,不是这样的。”顾挽鸢低头看着自己血粼粼的双手,和满身鲜红的血,吓的整个人都颤抖。
她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脚下一滑她整个人往后一样噗通一声摔了下去。
她定睛一看,那刚才踩到的竟然是人的肠子。
“啊……”顾挽鸢尖叫一声迅速的往后退,手却摸到一个软软的圆圆的东西。
顾挽鸢机械的回头,看到她的手掌刚好按在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的脸上。
那婴儿竟然只有上身,腰以下被利器齐齐整整的切断了。
“啊……”顾挽鸢惊恐的惨叫一声,立刻翻身避开。
她双腿吓的发软,根本就站立不起来,只能爬着远离那里。
她爬到一个角落里,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缩成一团,整个人呆掉了一般,重复着:“不是我做的,不是我,不是我……”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原本死寂的村庄突然想起了哒哒的马蹄声。
可顾挽鸢恍若未闻一般,依旧抱着自己的脑袋缩在那里嘟囔着那三个字。
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那马蹄声在距离顾挽鸢一丈的地方停了下来。
“啧啧,被吓到了吗?”
玄世孤嘲弄的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
顾挽鸢突然停了下来,接着猛然抬头看向了玄世孤。
玄世孤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顾挽鸢那苍白到无神的脸,说道:“承诺了我的,你却反悔了。这就是你反悔要付出的代价。这就是你留住玄墨司的命的代价。”
“该死的玄墨司没有死,还好好的活在世上。而这些无辜的人们却为了他的错误而枉死,你说他们冤不冤枉?”
顾挽鸢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冲着玄世孤吼道:“恶魔,你就是个恶魔。是你,是你杀了他们。我要你为他们偿命。”
她说着向着玄世孤奔了过去,却没想到还没碰到玄世孤的衣角,她头颅内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楚,让她连前进的机会都没有,整个人痛的直接抱头弯下了腰。
玄世孤看着她那狼狈的样子,将手中捏着的泥人举起来,说道:“看到这个红色娃娃了吗?这是用我身上的肉和血做成的。”
顾挽鸢脸色苍白的抬头看了一眼,那娃娃全身通红,明明看着像是个普通的面人娃娃,可是又有谁能想到那其实是血肉制成的。
玄世孤摇晃了一下,阴测测的勾着唇角问道:“知道这个有什么用吗?”
他说着抓起那娃娃的一只手狠狠的一折。
“啊……”那边顾挽鸢突然感觉到手腕儿像是被人砍断了一般疼的要命,额头上瞬间布上一层冷汗。
玄世孤极具嘲讽的说道:“看到了吗?顾挽鸢,现如今你也只不过是我玄世孤手里的一个血奴而已。换句话说,你的命掌握在我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