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追痕为了在他们三人的追杀下带着朝阳皇后的孩子成功遁走,不惜拿自己同样刚出生的亲生女儿来冒充。就在他们要对仙草动手时,幸而妙手一眼瞅见仙草襁褓之中竟有福草草的绢布,这才避免了枉杀无辜之人。
仙草是福草草一命相抵为追痕生下的孩子,妙手本是厌恶,然而时日一久,居然渐渐将她视为己出。妙手本以为追痕已死,仙草的身世自己可以隐瞒一辈子,然而他在渠国却又偏偏遇到了他,以致于造就今日的祸患,令妙手悔恨不已。如今追痕再度现世,他生怕仙草受了她的蛊惑,牵扯到当初前人的恩恩怨怨。
“尔等在此仔细搜寻,若是有可疑之人,便可先杀后奏!”妙手吩咐道,继而匆匆往王爷府去了。
云国皇宫内,公冶不修正顾自发愁,自作一副疯癫之相,于大殿之上饮酒。
“悲戚,悲戚,朕这皇上当真是窝囊,就连长公主私助渠国九王爷一事都插不上手,爱卿,朕又该如何?”公冶不修猛灌一口酒水,眯着双目,看向殿下之人。
只见殿下皆是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宫人,唯一留有意识之人乃是青衣书生的扮相,银制面具遮了半张脸,另一半则被垂下来的几缕青丝牢牢遮住,未有一丝空隙,令人看不真切他的面目,然朱唇微动,出口成声的语调却颇为沙哑,令人听了心痒痒,有喉部不适之错觉。
“皇上可知泱泱云国,为何会有圣女,又因何会有圣女宫?”那人眸子一闪,道。
公冶不修作摇头之状:“圣女宫乃是皇爷爷时便已然存在,据说那时的圣女颇有实权,乃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存在,可后来,自前任圣女玉藻儿犯下****之罪,圣女宫的名声便一直不太好,直到后来长公主接手了圣女宫,这才堵住了芸芸众生之口。”
“皇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云国圣女乃是上苍之女,除却礼乐祭祀,便是占卜星象,然这些都只是皮毛罢了,历代以来,圣女实则是皇上的一把利剑,圣女宫则是王权最后一道屏障,既然圣女要归国,这便意味着,皇上除掉乱党的时机到了,不过,皇上可莫要对圣女动情,为皇上效命乃是她们的使命,无可厚非,历任圣女皆无可避免。”
“你说这话莫不是在戏弄朕?前任圣女玉藻儿难道是为了父皇才犯了****之罪?”公冶不修不以为意,戏谑道。
“皇上,话莫要说绝,当年玉藻儿一事有诸多蹊跷,连在下都猜不透其中一二,不然也不会落得此等下场了,”那人苦笑,言语之中尽是自嘲:“总而言之,皇上要好生利用圣女利用圣女宫,方得夺回这云国天下,在下告退。”说完,那人便犹如鬼魅一般,悄然消失不见。
那人刚走,便见殿中宫人皆悄然苏醒,慌慌张张从地上爬起来,吓得面色惨白,毕竟在皇上面前昏睡过去可是死罪,然公冶不修却并未放在心上,而是吩咐他们退出了大殿。
若问方才那人是谁,就连公冶不修也不晓得,只道是来无影去无踪,从小便司空见惯,便也不过多计较了。
妙手孤身一人前往王爷府上找寻仙草,奈何刚一进府门,便被天煞拉住。
“妙手,大事不好了,郡主寻你,快随我来。”天煞面容复杂,垂头丧气道。
见状,妙手唯有暂且将找仙草的事放下,随着天煞进了一处房内。只见公冶百音端坐于案前,面无好色,脚边尽是被她摔碎于地上的茶盏残块,妙手一看便知当真出了大事,忙抱拳道。
“妙手参见郡主,不知郡主有何要事?”
公冶百音瞥了妙手一眼:“你做事一向稳妥,本郡主命你即刻赶回云国,跟我娘知会一声,玉无心安然无恙,如今就在这王爷府上,看我娘打算如何安排。”
妙手神色一变,没想到玉无心当真有回云国的打算,当初玉藻儿一死,玉无心又被自小送到渠国,长公主好不容易几乎要达到一手掌控圣女宫,若是此时玉无心安然回到云国,继续做她的圣女,长公主长久以来的心血便是白费了。
“属下遵命,只是......郡主,”妙手仍旧放心不下仙草,便道:“可曾见过仙草前来府上?”
“仙草?她不是在知府府上吗?”公冶百音道。
妙手一慌,看公冶百音的反应,想来仙草压根没有回知府,反倒更有可能趁夜深人静又回到了破庙,可破面已然成了一片废墟,那儿究竟发生了何事?
见妙手一副心神不宁之相,公冶百音也猜到了几分:“仙草是你的徒儿,为人做事一向同你一般,甚是稳重,想必她不会有什么差池,你尽管放心回去便是,带本郡主多支些人,帮你在这边境城内找找。”
“多谢郡主!”放心不下的妙手本想以此事推脱,未料公冶百音一番话下,定是执意要他前往,无论如何也推辞不下,也唯有遵命照办。
残阳微斜,玉无心趴在梁言身边,尽是一副熟睡之状。突然,一阵凉风而过,玉无心蓦地惊醒,第一眼便看向床榻,却见早已没了梁言的身影,不禁大惊失色,刚要回过头去寻,却见明晃晃的匕首便在她眼前,匕首之后便是梁言一脸的错愕之色。
“玉无心,我就知道我不能信你,可万万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对我动手了!”梁言挥了挥匕首,面有愠色。
玉无心一惊,同样难以置信:“你早就知道?”
梁言得意一笑:“那是,从京城到边境城,一路上你在马车都不消停,从早到晚对着我这么个美男子愣神,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说,是不是想把我诱拐到云国!”
“啊?我已经很克制了,没想到还是被你看出来了,唉......”玉无心委屈地撅起两片朱唇,道。
梁言打量了周围一遭,不禁大呼:“你居然把我带到九王爷府上来了!”
“你又怎么知道?”玉无心一愣,一双桃花美目直盯着梁言。
梁言轻轻将匕首一放,用手指狠狠顶了一下玉无心的脑袋:“堂堂云国圣女,莫非是装了十几年的傻子真的变傻了?你看这周遭尽是贵重之物,尤其是......”说着,顾自行至对面墙上一幅画前:“这一幅美人出浴图,真真是栩栩如生......”
玉无心一怔,想来自己在这房间待了许久,竟未留意到这不修边幅之画。再抬首一看,却见梁言正摆出一副痴醉之相,打量着那幅美人出浴图,嘴角隐隐闪过几丝光亮。不知怎的,她心里甚是不舒服,忙上前几步,一只手霎时生出强劲掌风,直冲梁言而去。
然而玉无心并未得逞,只见梁言亦伸出手去,几招便轻而易举化解了玉无心的掌力。
“圣女,在下实在是没空跟你耗力气,既然在下已然诺言将圣女大人送到了边关,在下就告辞了。”话音刚落,梁言便头也不回,欲出此房。
“慢着!”玉无心急了,自己好不容易设计将他哄骗来,倘若这个时候被他跑掉了那不是白忙一场:“梁言,你可想知道这九王爷究竟跟云国有什么阴谋?”
梁言猛然止住步子,回过头来:“莫非你知道?”
这下轮到玉无心得意了,她不慌不忙,悄然入座,向梁言一摆手:“梁公子,站着说话多没意思,坐下来,咱们慢慢聊,我定会将知道的一五一十告知于你。”
“......”梁言警惕地看了一眼玉无心:“你莫要再耍什么奸计,若是被我瞧出,我梁言这辈子都不会信你了!”
“好,一言为定。”玉无心不假思索地应了下来。
梁言入座,瞧见面前的茶壶,不禁觉得有些口渴,便为自己斟了一杯:“有话快说,此去京城甚远,我还要赶路呢!”
玉无心努努嘴:“其实我并未有意要这般对你的,那晚咱们夜闯深谷,已然被被官兵发现。要说那可是上万将士,若是被他们盯上,咱俩指定谁都没命,于是我情急之下,方才想出将你击晕之计,之后便冲他们表明身份,他们自然对我恭恭敬敬,一路引我到了这九王爷府。想必你也知晓一句古话,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想知晓九王爷究竟打着什么鬼主意,最好的法子就是要混进这王府来。”
“有道理,你可查清此事了?”梁言将茶水一饮而尽,问道。
玉无心颔首:“自然是查到了,原来鼎盛已然知晓皇上要派人前来捉拿他,他以为此去京城也是凶多吉少,不如起兵造反。”
“九王爷当真是要谋反啊,”梁言略显紧张,要说他自穿越来此至今,还真没见识过古代的战场:“可这兵又是哪儿来的,莫非你们云国的皇上当真要借刀杀人?也太阴险了!”
“不,你错了,借给鼎盛兵力的不是云国皇上,而是长公主和常胜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