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梁言的一番安排,玉无心突然瞪大了一双桃花眼,摆出一副古灵精怪之相,痴痴地盯着他。
梁言见状,便知她又在打什么如意算盘,无奈一笑,轻触玉无心的鼻尖,道:“傻丫头,想说什么说便是了。”
“那此事我若是答应帮你了,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玉无心双手掐腰,转过身去,傲娇地将眼睛翻上了房梁:“要说我玉无心可从来不会做赔本儿的买卖。”
梁言轻笑,上前半步,从玉无心的身后轻轻环住了她的腰,鼻尖与朱唇的缝隙中呼出若有若无的温热,湿湿地洒在玉无心的脖颈间:“你这小白眼儿狼,怎得能说这是一笔赔本的买卖呢,只要你肯帮我演完这场救人于水火之中的好戏,我便将我送给你,如何?”
“此话当真?”玉无心巧笑嫣嫣,一双灵动的眼睛顾盼生辉。
环住玉无心的双臂不由得加紧了几分,梁言缓缓闭上双目,满腔柔情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趁着村人这几日皆在筹备祭祀山神的大典,无暇顾及其他,梁言便换上了一身普通村民的衣物,偷偷摸摸上了半山腰的神仙洞,想尽快弄清楚那假神仙的鬼把戏。
从村长的说法看来,那“七色桥”理应便是彩虹,虽说彩虹是一种大多数能见于雨后的光学现象,但按照科学原理来讲,想要短时间内制造出彩虹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在晴朗的天气下,背对着阳光在空中洒水,亦或是喷洒水雾,便可以制造出人工彩虹。然而古代知道这个法子的并不多见,那所谓的神仙能想出这个办法真真是人才了,只是并未用在正途,不免令梁言有些惋惜。
梁言方在洞口停下步子,便发觉身后有人跟踪,为抓到究竟是何人妄图跟踪他,梁言突然刹住步子,身后之人始料未及,直接撞到了梁言身上。梁言定睛一看,竟是个扎着朝天辫的小孩,他担忧地冲小孩摆摆手。
“你爹娘没告诉你这里不能随便来吗?”梁言阴沉着脸,想要把朝天辫的小男孩吓走,然而那男孩却只是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并不以为然。
“村长没告诉你这里是神仙住的地方,不能随便来吗?”
“呵,你倒是伶牙俐齿的,看来平时没少偷偷来玩吧,”梁言微微弯下身子,与男孩平视:“如果你不愿意帮我保守秘密,看来我也没必要帮你瞒着村子里的人了。”说完,梁言就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作势转身要走。
男孩这下不乐意了,忙伸手拽住梁言的衣角:“慢着,我何曾说过要把你来这儿的事告诉他们了,不过,你究竟为什么来这儿?”
梁言转念一想,道:“不如咱们来玩个游戏吧,只要你肯告诉我一个关于神仙洞的秘密,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来这里。”
“秘密......”小男孩想了半天,突然指着山洞上方的竹管莲蓬:“别的我不清楚,但这个是当初住在这里的神仙让我帮忙做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一直挂在这里,还不让我随便说出去,这总算是个秘密了吧。”
梁言抬头一看,果真如男孩所说,山洞顶端有一竹管莲蓬,由于太小,不细细去看还真是瞧不出来。就是这样小小的物件,在晴朗的天气中,便能够轻而易举制造出彩虹来,也难怪山神能以彩虹作为信号,如此看来,山神不是山神,倒是个神棍了。
“现在轮到你了。”
梁言灵机一动,既然那神棍那么器重这个孩子,他一定知道神棍的下落,于是他旁敲侧击道:“其实我早就听闻山神大名,特意前来,想一睹山神的风采。”
那男孩嘲弄一笑:“山神大人本尊也是你这种凡夫俗子想见就能见的?前几日神仙大人说他要随山神去往王母娘娘的蟠桃会,等明日祭祀大典才会回来,我看你也只有等明日了。”
“原来如此,真是可惜了,”梁言面露惋惜之色,实则心中窃喜,听这话,不正是说那神棍不在吗,正好他可以借此良机往神仙洞里探寻一番,毕竟他长这么大了还真是没见过神仙长什么样:“既然这样也没什么意思了,我下山了。”
“且慢,你先看着我下山,这儿人烟罕至的,又没有神仙庇护,我害怕,”男孩胆怯地环视四周一遭,突然撅起嘴来,蛮横地对梁言吩咐道。
“好,”梁言大喜,赶忙应了下来。
待那男孩急急忙忙地下山之后,梁言整了整仪容,便抬脚迈入了神仙洞。只见神仙洞里虽然有些潮湿,但却是天然的喀斯特地貌,有着丰富而美丽的钟乳石群,五颜六色的,看上去蔚为壮观。
两边的石钟乳簇拥着一条很浅的小河,仅仅能够没过梁言的脚踝,他淌水而走,未走多远便瞥见一个洞中洞,洞门口还挂了一块牌匾,因着是古文,梁言有些看不懂,想也未想便走了进去。
进入洞中,率先映入梁言眼中的便是一个厅堂,虽设施略显简陋了些,但却也是住人的好去处。
就在梁言左右徘徊,试图寻出什么蛛丝马迹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侧的石墙后居然传出了隐隐约约的女子哭泣声。这么厚重的石墙单凭一个人的力气不可能挪动,定然是有什么机关。
梁言想着,开始四处找寻机关所在。然而他翻遍了几乎整个洞内长得像机关的东西,那石墙愣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梁言的耐心渐渐被消磨殆尽,他盯着石墙,忍不住踹了一脚。然拜这一脚所赐,石墙的机关被触发,石墙缓缓被打开,紧接着映入梁言眼中的便是犹如地牢般的样子,“地牢”中皆是女子,她们许是听到了声音,不由得聚集在一起,瑟瑟发抖,像极了受惊的兔子般。
梁言猜测,她们便是被当做祭品送给“山神”当新娘的女子。
见梁言面生得很,便有一女子定了定神,似是鼓足了勇气般,缓缓迈着碎步,双手不由地攀上了冰冷的木拦:“小女子名唤翠花,我见公子您面生,许是外地人士,我等皆是被恶人用奸计骗来,还望公子在那恶人还未归来之前尽快离开这里。”
梁言定睛一看,面前女子一身水蓝色襦裙,一双凤目颇为灵动,只是其间暗含悲戚,令人不由得心疼。
“姑娘不必担忧,敢问你们可是曾被当成村子祭祀给山神的新娘?”梁言问道。
此言一出,牢中女子皆掩面而泣。
“正是,然那只不过是恶人妄图得到我们的奸计罢了,根本没有什么山神,一切唯有那个以神仙自居的恶人罢了,”翠花拂起衣袖,轻拭掉眼角之泪。
果真如此,翠花所言倒是与梁言猜想八九不离十,看来那真真便是个神棍在此地欺骗美色罢了。
“姑娘们放心,待明日之后,那神棍便再也不能拿你们如何了,”说着,梁言自袖口中掏出一个白玉药瓶,递与翠花这药瓶乃是当初他从妙手身上搜刮得来的:“明日祭祀之日,倘若姑娘有机会,请将这瓶药沫想方设法令他服下,他便会失去知觉,届时你们便有机会离开了。”
翠花将药瓶小心翼翼接过,放好,点了点头:“多谢公子。”
很快,祭祀之日便到了。
村长见梁言虽前几日已然夸下海口,然却并没有任何动静,不禁有些怀疑,还是命村里人将玉无心扮上了新娘子的扮相。
铜镜前,玉无心细细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原本就倾城的面容越发明艳动人,她倒是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能穿上嫁衣,纵然只是一场戏罢了,但她还是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情。
“姑娘,我们真是对不住你,”老婆婆一边精心为玉无心梳妆,一边心疼地打量着她动人的面容,抖了声音道:“若不是山神苦苦相逼,我们也不会做出这般伤天害理之事。”
玉无心见状,淡然一笑,将手轻轻放在老婆婆的手上:“老婆婆您就放心吧,不过是山神罢了,我对付得了。”
老婆婆闻言,诧异地看了玉无心一眼,于心里默默感慨——可惜了这般如花似玉的姑娘,临了竟疯癫了,说出这般胡话来。
突然,只听得房外一阵嘹亮的呼喊之声传来:“吉时已到!”
此时,神仙洞内,一白衣男子立于地牢前,心满意足地打量着眼前的“娘子”们,粲然笑道,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猥琐的笑来:“宝贝儿们,今日可是为夫的大日子,你们很快迎来新的姐妹,到时候你们可要好好相处,切莫争风吃醋。”
翠花想到昨日梁言的话,轻咬朱唇,定了定神,倏忽间摆出一副娇柔之色,声调微颤道:“夫君,若是那新来的妹妹生得比我们几个都美,那我们以后岂不是没了侍候夫君的机会了,”言至此处,她双目一瞪,继而恍若使小性子般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