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夜,端木岸同婠儿便从西镇回到了军营,还带来不少土特产,士兵们都聚集在了营帐里有说有笑,把酒言欢。这样悠闲的日子,即便是日复一日,也深得人心。
然而,迟迟回到军营的景城,一眼就让端木岸瞧见,压着嗓音喊道,
“景城!你去哪了?快来喝酒啊!”
景城瞥了一眼,冷沉的丢话,“你们喝吧,我就不喝了。”
婠儿顿时觉得他异常古怪,拿着酒坛子朝景城走去,欲想硬塞他一坛酒,却始料未及的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药香……”婠儿惊愕的看着景城。
端木岸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走过去问道,“怎么了婠儿?”
婠儿抬头瞪着景城,坚定的说,“你身上怎么会有葵花药香?”这种葵花药香是顾十七过去特制用来醒神的茶,这个味道婠儿再熟悉不过了。
景城自知暴露了,额头青筋一跳,脸色猛然涨青,但随后很快又淡了下去。罢了,既然是他自作多情,那这个女人就与他再无瓜葛,是生是死又与他何干?
“顾十七她还活着?”婠儿直截了当质问他,然而景城却侧过脸选择沉默。
婠儿回想顾十七做得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一股恼火,想不通的反问景城,“她是东朝人,你怎么能救她?”
景城一滞,依旧没有作答,而是握紧拳头冷淡的走回营帐。
端木岸见景城心有余悸的样子,不觉的感慨道,“看来景城对十七还是念念不忘。八年了,我以为他什么都变了,原来还是那样对她执着……”
“不管怎么说,顾十七她总归是我们北域的敌人,她指使东朝伤了我们数万的士兵,这是不争的事实,叛贼根本不配景城这样对她!”
婠儿气急败坏的咒骂一顿,接着把酒坛甩到端木岸手上,扭头就走。端木岸望着她的背影无奈的摇头,轻叹息,回营继续和兄弟们饮酒作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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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的大雨像千万条银丝,从轻悠悠的风中降落,很快地,转眼间雨声连成一片轰鸣,天像裂开了无数道口子,暴雨汇成瀑布,朝大地倾泻下来。
顾十七安静的坐在书案前,不慌不乱的写起了字。
——那你是如何想的?我救了你,你不应该回报些什么?
她怎么也没想到,景城会救了她。
她原以为自己功德圆满后便可随着师傅西去,可惜老天还是让她苟且偷生的活在这个世间了。不过回想起景城的话,却让她有一丝丝意外……
原以为再见他,她即便不能若无其事的和他寒暄,至少也不会再因他的言行举止而情绪波动。可却因一句“回报”,她真的有感觉怦然心动。
倘若她和景城表明了事实,现在的她是不是能重新回到北域?
甚至可以和景城在一起……
时间正在一点一滴的流逝,天空也逐渐昏沉下来,不知不觉骨子也有了睡意,她一阵疲倦,也在两眼朦胧中睡去。
……
夜色慢慢浮起,凉风嗖嗖,无情的刺进心骨,她猛然被惊醒,不惊打了个寒颤,眼前仿佛有名男子在抚摸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