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寂寞凭谁诉,记忆不复成殇,回忆终成绝想。这天夜里,华南异常的暖和不冷,兴许是未出门的缘故,待在屋内总容易让人闷出汗。
直至第二天,烟雨蒙蒙,才把这场温至恢复了清凉。漫天遍野的雪中,梅花出现了,在雪地中傲然挺立着,高而细的枝干丝毫受不到风雪的影响,傲雪临霜。
……
何大夫推开门,顾十七一如既往的坐在茶桌前,沉默寡言。他轻叹息,端着一碗药放置在她眼下,“喝药了。”
顾十七余光一瞥,眼怔怔地盯着那碗黑里透红的药,似乎发觉到了什么,也没去多想拿起一饮而下,擦拭嘴角的水渍后将碗递回。
何大夫默默收起碗,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噎住话走了出去。
“她喝了。”
何大夫对站在门外已久的人说道。
景城侧过脸,心有余悸地低垂,轻轻颔首,言语冷淡的开口,“找个车夫把她送离华南这一带,找个幽静之地让她永居罢。”
“是。”
何大夫点头,表明态度。
第二日,当顾十七再醒来时,已不再是熟悉的环境,而是一个有竹子制成的竹房,里里外外十分透光透气,窗棂前还时不时散出燕尾香。
走出竹房,那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林子仿佛世外桃源般,“哗啦啦”瀑布声从山腰间而流,仿佛一道白绸飘然而下,与石壁相击,跌入潭中。
她迷茫的望着眼前一切,脑袋只剩着空白,可心情却异常的感到安然。
————
北域军营
傍晚,景城一人坐在书案前,郁郁寡欢的抓着一壶酒独自饮,目光黯然的望着某一处,一望,便是漫长的时辰,思绪像一只风筝,飞过万壑千岩,飞过汪洋大海,飞过晴空万里,可微风一吹拂,风筝便断了线,飘得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你来绣河庄的目的是什么?”
——学医啊。
——好罢。既然你非逼我说,那我也就直截了当坦白了。我啊,因为喜欢一个姐姐,所以来这里。
记忆里恍惚地回响起那日在山头,和顾十七打闹的旧时光。他明明对这个女人恨之入骨,可他却做不到让她死,却还是对她念念不忘,真是戏如人生,可笑……
日复一日,闻听东朝在招兵买马,但一时间不可能引起战争,北域军营的日子也落得清闲了。
这段日子,景城几乎都会骑马前去探望远在天边的顾十七。
也不知是否从小毅力坚强,顾十七很快适应了这隐居山林的日子,一个人山上砍柴,生火洗衣做饭,日出日落,虽喝了忘忆的药,也洗不去她的天性,偶尔还会见她煎药看医术。
景城常常坐在一个石壁水淌之地,静静地望着她一日。
日子长了,顾十七也注意到了那个怪异的男子,一身正气的军装,脸色总是忧郁不悦,每次都远远观望着她。
可不知为何,她也毫无害怕之意,反而见到他时,都会轻轻弯腰,表示问好。
景城也会回礼,轻点头。
两人宛如陌生人隔着一道肢体语言的寒暄,不退不进,清清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