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逃离之后,顾十七匆匆忙忙回到东朝军营,本以为夜深人静不易被发觉,不料正好撞见从她营帐经过的将军。
顾十七一慌,脚步戛然而止。
将军似乎是刚睡醒解急,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你去哪来?”
顾十七一慌,心虚摇头,“没。”
将军奇怪的瞥了她一眼,看她两手空空的样子,也没再追问什么便走了。顾十七悬着的心缓缓落下,霎时松了口气,心有余悸的走回营帐。
……
此时,景城不知不觉从麻醉中清醒过来,眸子恍惚一望,映入眼帘的是个模糊的身影,景城晃了晃脑袋,眼前才渐渐清晰,原来是婠儿在为他包扎伤口。
景城左右看了一眼,然而周围只有干柴前睡觉的士兵,并无他人。
奇怪,难道是梦?他明明看到了她…
“你一直都在这吗?”景城禁不住问了一句。
婠儿恍惚抬眸,也没多想就点头。
这时,刚包扎未愈的端木岸扶着手伤缓缓从远处走来,声音暗哑的问道,“婠儿,你不是说过,你的迷雾不易解吗?为何不到三日就被破了?”
婠儿动作一滞,愁眉不展的叹息,目光仿佛刚从遥远的地方摸索回来,“本来迷雾万无一失的,只是她出现了。”
端木岸一愣,“她?你说十七?”
“除了她还能有谁?这个迷雾当初是她传授我经验的,她当然知道怎么去破解这个迷雾!”婠儿气急败坏的起身,双手插腰愤愤不平地谩骂道,“想不到七姐竟然是这种人!难怪她以前总是对东朝的人规规矩矩,原来早就蓄谋已久!”
然而端木岸对她这番话有些迟疑,还是难以置信,“会不会有何误会?”
“误会?”婠儿冷笑一声,“这么多士兵伤亡,还能有什么误会?能想到用三昧真火袭击的人也只有她了,她和东朝已经站成一线了!”
端木岸仔细回想,似乎也是,口令是她亲自放的,面不改色的她也看不出任何强迫之意。想不到事过境迁,一切都物是人非,当初那个令他芳心暗许的顾十七变成了这样。
景城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待婠儿包扎完后,独自一人心冷冷地走到练武场。
——这么多士兵伤亡,还能有什么误会?能想到用三昧真火袭击的人也只有她了,她和东朝已经站成一线了!
脑海中突然回想起方才婠儿的话。
景城眉头一蹙,骤然握紧拳头,向天空吆喝一声,怒火中烧的拔出如虹剑,在漫天飞雪中发泄挥砍。
八年前,她狠心不救爹的命,八年后她站在敌军的主线上杀伤了他数万士兵!
景城扬起双手在天际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再接着插入被寒雪铺垫的地面,气喘吁吁地右脚屈膝跪地,目光斜视着剑刃里的他,手不由自主握紧。
顾十七……
————
事过三日,东白从金江赶来军营,随即在将军营帐中商讨战略。为了打赢这场战,总是玩世不恭的士兵们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这必胜之意让营帐外的顾十七倒吸了一口冷气。
为了不引人注目,顾十七偷偷拿了把扫帚故意在营帐前来回走动,顺便放大耳朵去窃听里面的传达的一字一句。
“北域有迷雾,我们也有。这个球里面装的是毒雾,一旦触及皮肤便会跟着腐烂,我在西方学道时偷修的……”
顾十七听到这句话,眉头一蹙,迟愣在原地。毒雾?惶恐不安的她,接着又继续听营帐里的人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