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蛊女朝着天地间一声讥讽的大笑,“难不成你以为区区一道划伤便能置人于死地?若不可能,她又怎会知道你做了什么梦,流着泪对你诉苦,要与你共结连理……”
“住口!!!”
盖篱一把推开她,眉目难得掠过一丝痛苦和不安,脚步踉跄的跪倒在地,那把绣春刀也不由自主离了手。
不可能!他不相信!他不相信!
盖篱紧闭双眼,脑海骤然浮现苏夜芊一张张喜怒哀乐的脸庞,很快地一把带着寒光的绣春刀划过,这些画面却又被狠狠击碎。
“如今北域动荡不安的局势,早已落败于我们东朝千里之外了。只可惜了苏夜芊,她爱错了人,她一心一意想要共结连理的人,却把她当作凶手……”
蛊女故意俯下身,轻轻地在他耳畔呢喃道,“像你这种人,怎还有脸活在世上?”
盖篱完全失去了戒心,痛苦的狰狞着脸庞,精神崩裂的捂着脑袋。盖篱从小到大只哭过两次,一次在义父病逝时,一次便是现在。男儿有泪不轻弹,在别人眼里他是那么的威风凛凛,可这样一个孤傲盖篱却还是遏制不住流了泪……
愚蠢至极的泪,内疚的泪。
他一直告诉自己不可能,可冥冥之中他却抗拒不了这蚀骨般的现实……
蛊女看他如此痛不欲生的样子,满意地露出一丝阴笑,又贴近他耳畔,“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就在方才,你中了我的毒香,两个时辰以后,你就可以和你的夜芊共赴黄泉了。”
蛊女阴险一笑,闲雅的转过身,行步如风,渐行渐远。
盖篱面不俱色,只是手握紧拳头跪在坟前,那指尖仿佛感觉不到痛楚,狠狠陷入他皮肉,溢出的血水将他麦色的手掌混浊成晕红一片,然而这种痛,远远比不上心里来得痛,那一声声呼哧的唏嘘声像冬夜里野兽的暗哑喘息,痛心疾首。
这辈子最错的一件事。
可事已至此,苏夜芊再也回不来了。
—————
日复一日,东朝出兵攻占清县,原本北域派去戒备的护卫投降回国,东朝顺利向前三百里,二十万东军进驻坝中山,准备继续攻战北域。然而,现依旧不动声色的北域已成一滩覆水难收的混沌。
北王自那一日在朱台上晕后,便大病不起,疾不可为,朝中上下都皆知这个一世英名的北王已人命危浅,然而北域失了执掌大权的人,愈来愈岌岌可危。
然而,北域现任大将军——落公。为国南征北战多年的他,见到北域如今这番景象,万分焦急,一心挽救的他跪在寝殿已多日,可北王却还是不肯接待。
众人皆知,北王不过是因自责,才迟迟不下达这个应战之令。
“北王,臣愿带领十万士兵接战,恳请北王准许!!”
落公屈膝跪地,对仍然毫无动静的门口又喊了一句,可他自知这句话重复了上千遍,结果终究无望,寝殿里的依旧是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