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州是北域一个小镇,地方不大,但也有几千户人家居住,不过大多都是平民百姓。北域因環楼公主出嫁东朝还在举国欢庆中,长州镇也好几日鞭炮声不断了。
景城走路踉跄,双手抱头还是一脸肿成包子的回到家。没想到看上去温柔似水的几个姑娘,出手跟大老爷们似的毫不留情。
要不是他不打女人,他早还手了!
手无意间一动,景城立刻觉得整个骨架都要散开了。还好他机智半路跑了,要不然再继续揍下去,不死也半残了。
又谁能懂得他现在的心境?
这个顾十七,他一定回来找她的!
“啪!”
景城一脚踹开自家大门,随手扔下手中的弹弓,朝堂屋走去。
“爹!娘!我回来了!”
刚踏入门口,一个轻盈的小身板扑面而来,“城哥哥!”?他脚步一退,险些没把他往后翻仰。
一个身着浅蓝色纱衣如他这般年纪的女孩笑脸相迎。她叫莫葵,长州城娄知县的千金,名副其实的刁蛮大小姐。十岁那年她不慎落水,他刚好路过救了她,从那日开始一发不可收拾,这大小姐三天两头跑来找他,要不是看知县千金惹不起,早把她驱逐门外了。
莫葵看他眼角臃肿的样子,连忙伸手上前轻拭,“你脸怎么了?”
景城有意避开她手,绕过她身边坐下木椅,拿起茶壶倒水一饮而下。
莫葵看他奇奇怪怪的,便想凑上前问个究竟,却不料闻到他有一股花香味,这味道仿佛从女子身上沾惹的。
“你身上怎么有股花香味儿?你今日去哪儿了?”
莫葵带着一丝质问的口气。
景城搁下杯子,“一言难尽。”
“那你便长话短说。”
景城看她刨根问底的样子,深深的叹了口气,只好讲诉起今早那一幕,“我今日上山抓兔,不小心看到一个姑娘洗澡,然后我就……”
“啪!”
话音未落,那张俊逸的小脸上迎来深红的一掌。景城霎时懵掉,抚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你疯了!”
莫葵随即气呼呼的拍下桌子,“我要告诉爹让你仗责十大板!”
紧接着,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气急败坏的往门口跑出,还不慎把迎面而来的娘狠狠撞了一肩膀。
半晌,景城从抽回神来,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瞬间觉得她不可理喻,朝着空气教唆一句。
“是你让我长话短说的!”
———
傍晚饭后,景城坐在自家旁的一棵百年老树上,叼着跟稻草悠闲的望月光。
心里惦着的,是今早那个顾十七。
家里养了十二只鸡,每到戌时,景雄便会拾一把米到鸡笼喂食,也祈求这些母鸡多下蛋,饭前可加菜。只不过家里的老母鸡可犟了,蛋不下一个还反倒吃得多。
景城瞥见爹在喂鸡,吹了一声口哨暗示叫他。
“怎么了城儿?”
“爹,你可否听说过,顾十七这个名字?”
景城好奇的询问。
“顾十七?”景雄眉目一挑,点了点头,仿佛略有所闻。“这个……好像听人说过是什么医仙。”
景城轻轻颔首,纵身一跃跳下树。
怪不得她的堂屋里一股药味儿,原来是个女大夫。景城若有所思的回房,既然如此,这下好办了。
…………
“去,把柴砍了。”
一大早,景城就被爹吩咐砍柴。
景城心不甘情不愿的抱着一堆木头从柴房走出,没劲的他实在不想下手,于是便甩下木头巴头探脑,趁爹没在注意,他小心翼翼的偷溜开了。
景雄一滞,顿时发觉门外毫无动静,便出去查看,果不其然,这小子扔下一堆木头又偷跑耍去了。
再一次离开长州镇的景城,有目的的爬上横山。说起来若不是一心抓兔,他都忘了自己昨日竟然经过了乱葬岗,第二次他几乎是闭着眼走路的,只不过唯一的同路莫名被封死了。
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因为昨日的事而封住的。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光明正大的往石拱桥走入。
“有人吗?!”
景城有意的朝桥底呐喊一声,整个绣河庄回荡着他傲气的正太音。
听见无人接应,他只好继续走。
过桥后有一抹珠帘制成的门,门旁两侧是檀木雕刻的梁柱,中间还挂着一条显眼的幌子,上面写着两行字。
——只救财神,不救瘟神。
——姓景的绝不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