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尖声,几个脚步声连忙赶来,不顾地上的人是否摔伤,五花大绑,直接拽起绳子像遛狗一样的拖走。
“啪啦!”一声,男孩被重重扔在了地板上。
等他吃痛回神时,已经到了一间弥漫苦药味的堂屋中,四周站满了清一色翡翠碧绿裙的女子,神色比家里名副其实的母老虎还要十分严峻。
……
顾十七从卧室走出,急切的脚步往太师椅上一坐,目光虎视眈眈的瞪着他。
“你怎么进来的?”
男孩眼皮一颤,果断的展现绑捆在手腕上的绳子,
“还不很明显吗?”被绑进来的啊!
“我是说你怎么进绣河庄的!”
顾十七一股脑火的重重敲打桌子,回想起刚才被这臭小子看得一览无遗,难堪的简直要吐血。
绣河庄四面环山,丘陵甚多,唯一的同路只有通石拱桥,若说抄捷径,也只能翻过横山,过那片鬼森林,最后攀爬丘谷到绣河庄。光是那片鬼森林,变相来说即乱葬岗,年年风干日晒,一堆尸首腐化在那,一般人连靠近都不会,更别说经过。
男孩看她远山眉一横,美目圆瞪,莫名觉得这姑娘连愤怒时都几分可爱,嘴角情不自禁的弯起一抹笑,眯着眼看她。
“当然是走来的,阿七。”
她一怔,阿七?
顾十七上下瞄了他两眼,这小子长得还挺俊俏的,剑眉下一双眼光射寒星,自傲逼人,只不过那一身粗布麻衣显得较平凡,再仔细打量,并不觉得在哪见过他。
“你怎知道我名字?”
男孩一笑,抖了抖臀,一条泛着桃花香的手帕从腰间系带甩落下,这是他方才被拖半路上拾得的。
“刚捡到的,这手帕的味道和你身上的一模一样,上面写着顾十七。”
顾十七一愣,难怪她更衣时找不着手帕,原来是被他给捡走了。
男孩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情不自禁陶醉其中,扬起一抹暖笑。这姑娘不仅芊芊细腰,整体感都美艳不可方,比起神话中的天仙,她不算倾城,但小脸每一分都够得极致。
给他一种刚刚好的美。
顾十七瞥见他又朝自己看来,气急败坏的吼道,“还看!”
男孩冷哼一声,笑得多情,
“你长得这么美,不看你看谁啊?”
顾十七身形一僵,一向庄里形象高冷的她,当场被这滑稽的小子调侃,气得不行,毫不犹豫上前攉住他脸颊两侧。
“臭小子!你信不信我挖瞎你的双眼?”
男孩面不俱色,反而振振有词的直视她的明眸。
“第一,我叫景城,第二,看都看光了,我可以娶你回家当娘子么??”
他住在北域一个长州小镇,爹娘都是平民百姓,靠种田为生,见过的女子虽不少,但大多都庸脂俗粉,难得见到一个令他悸动的,能抱得美人归死而无憾啊!
话音一落,顾十七额头青筋一跳,耳根烫得像是有把火在烧一样。按理来说他应该叫他一声姐姐,可这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然攀上头来说要娶她?
还没人敢这么胆大包天调戏她!
造反啊!
这时,旁边的医徒禁不住笑出了声。
“混蛋!”顾十七气得直咬牙,转过身似乎不想看见他,冷厉的命令道,“把他给我毒打一顿撵出去!”
景城一滞,手脚很快被几个看似弱不经风但蛮力无比大的姐姐揪了起来。本来也不硕实的身板,更加轻而易举的丢出了庄外,接着迎来拳打脚踢。
“喂喂喂,你们这样对一个小孩,天打雷劈啊!”
景城极力护头,大叫反驳。
……
顾十七抚额,从医多年,都没为任何病症有过一丝不定,如今却因一个毛野小子,把自己弄得烦躁不堪。她还云英未嫁,一身处子春光却被他撞个正着。
她堂堂医仙传出去脸面何存?
婠儿禁不住捂手轻笑,“七姐,虽然那小子身头不壮,但能从横山翻过鬼森林再到绣河庄,本事不小。”
这小子绝对有练武的骨骼。
“婠儿,方才那小子说他叫什么?”
刚才只顾着发愤,也没注意听他话中的关键。
婠儿沉思了一下,淡淡的开口。
“景城。”
景城?
不知为何,顾十七听见这个名字,心底总有种说不出的压抑,仿佛会和他有剪不断的瓜葛。顾十七撇开脸,不想再听见任何关于那臭小子的事,岔开话命令,
“叫人把各边山丘封住,别再让人有机可乘。”
“是。”
婠儿准备走,顾十七叫住她,
“等等婠儿。”婠儿转身又听见顾十七说,“在庄外幌子加一行字,从今日起凡是姓景的绝不医!”
婠儿拘谨一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