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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镇
熙熙攘攘的大街,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又传来。不过这次并不因公主之事,而是北域第一护国大将军端木明雲,因多病为由从定都灵阳告老还乡。端木明雲对北域忠心耿耿,为国南征北战六十多年,他的英雄事迹早已成为西镇人的骄傲。
“将军好。”
“将军好,恭喜将军回乡……”
端木明雲骑着马穿过大街,西镇百姓们都凑热闹的簇拥观望着,脸上眼睛里都是一派喜庆之色,不忘低头问好。
端木明雲轻轻颔首,一脸年老的皱纹显露出释然的笑容。
“我告诉你们,我乃一等一的镖师知道吗?我爹呢,是大将军端木明雲……”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对面的醉香阁里传了出来,端木明雲止马,奇怪的望去。一旁接送的家丁自觉前去打探,半晌后急匆匆走了出来,一脸尴尬的作答,
“老爷,是二少爷!!!”
家丁胆怯的低下头。
端木明雲额头青筋一跳,原本喜庆的百姓开始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端木明雲眉梢一怒,下马气势凛然的踏进醉香阁。
往前一瓢,端木岸身旁绕了十几个青楼女子,修长的晶指持了一只翠青龙凤酒杯,酒色莹如碎玉,如痴如醉。
他实在看不下去,直接了当夺过他的酒杯随即给了重重一巴掌。
“臭小子,脸都被你丢光了!!”
端木仇仿佛被打醒了,踉跄的从地上攀爬而起,一见眼前脸色乌云密布的人,瞬间怔愣住,“爹?”
……
回到府上,堂屋传来一阵阵棍法,家丁女婢见状都纷纷绕道而行。老爷刚告老还乡就碰上这事儿,不气得吐血才怪。
一根粗大的棍子从端木岸身上狠狠落下,端木岸忍着疼痛一声不吭的跪在祖师爷前,被端木明雲训了一顿,骨子里的酒意瞬间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这时,宁嫣端着一盆水路经堂屋,一见肩臂被抽红的端木岸,不经叹息,摇了摇头走过游廊。
“咚咚。”一个敲门声。
书房里的端木仇随即放下诗经,
“谁?”
“相公,我来为你浴足。”宁嫣站在门外喊道,直到书房的人同意后,才规矩地推门,端着木盆放置端木仇的轮椅下。
撇开看病之事不说,宁嫣绝是个贤良淑德的好女人,端木仇两月来脚瘫痪不能行走,衣食住行全权由她来照顾,从未有过半句怨言,一心只望夫病愈。
只不过这一幕在端木仇眼里看来,分外的刺眼。
“前几日为你诊断的大夫太庸,怕是治不好你的脚伤,明日我去趟灵阳,听说那里医术精湛的大夫特别多。”
宁嫣边说边细心为他清洗脚踝,动作细致轻柔,十分舒适。
端木仇直瞪瞪地看着宁嫣的脸,见她如此尽心尽力的为他,心好像被拴了块石头似地直沉下去。
“嫣儿。”
他轻轻地唤了一声。
“恩?”宁嫣抬头看他。
“若是我一辈子都站不起了,你还愿意这样照顾吗?”
端木仇认真的望着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莫名其妙问这种话。
宁嫣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忽低地笑出声,“我嫁给你便是你的人了,无论你站不站得起,我一辈子都会照顾你。”
话音一落,端木仇语窒,阴沉着脸色瞪视她良久,不知为何听她这番话,胸口骤然钝痛了一下。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脸色阴晴不定。
明日,便是诛灭宁家的日子,对于宁嫣,虽是仇人的女儿,但也是拜过堂入过门的妻子……
他到底该如何抉择?
第二天早———
天微微隐亮。转眼间天边出现了一道红霞,红日冉冉上升,光照云海,灿若锦绣。端木仇换上一身轻装,鬼鬼祟祟地从书房走出来。
一个轻功的快步,他如约来到竹林。
翘足而待时,一袭红衣从竹林中袅袅而来,女子随即到端木仇跟后停下,柳眉幽眸间透着一股女侠般的英气。
“大少爷,一切就绪。”
端木仇轻点头,转头看她容光满面的样子,似乎想起什么,便问了一句,
“你病好了吗?”
青儿一怔,因为这几日的确因气候变化无常,染了小小风寒,不过抓了几副药后便有所缓解,这种小事她从未向他提及过,大少爷是怎知她生病的?
“青儿没事。”
她淡淡的回应一句。
端木仇轻轻颔首,“好好照顾自己。”
突如其来的一句温软话,让青儿顿时诧异。沉吟了许久,她才迟迟从他慰问中抽回一句,“谢大少爷关心……”
端木仇转脸望向天空,岔开话,“辰时一到,即刻点火。”
青儿镇定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