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到了端木家,不过天色已近黄昏。能撑起北域第一镖局的名号果真不是夸夸其谈,端木家富丽堂皇,四合院堪比皇宫,阶下石子漫成甬路,四面抄手游廊,花园锦簇。
不愧是富家人。
顺着曲折游廊,到了两间房舍,不过一明一暗,虽中间只隔了一面墙,但出门方向背对背,基本看不见对方。暗房绕出则是后院,有一带水池。
“现天色已晚,二位先在寒舍就寝一宿明日再治罢。”端木岸抬头说。
“也好。”
顾十七颔首,随即挑选了暗房处,而景城只能随府上女俾乖乖去住明房。端木岸见景城走后,一阵舒心,笑脸迎开的走进暗房,“顾姑娘。”
顾十七笑纳,“不必多礼,叫我十七即可。”
端木岸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叫唤道,“十七……”
“阿七!!!”
一个如雷贯耳的叫声从门外传来,端木岸额头青筋一跳,咬牙切齿。总是在恰到好处是出现,不用想也知道是那小子。
景城看到他留此处,故意询问,“哟贵公子,这么晚了,怎么还在我师傅房里逗留?”
端木岸冷厉瞪了他一眼,压着心底怒意语气放稳,心不甘情不愿点头示意,
“十七,那你好生休息,我先回房了。”
端木岸走之后,顾十七终是忍无可忍拧起他耳廓质问,“臭小子,你为何一直针对人家岸公子?”
景城脸一狰,身子迅速闪躲,耳廓迅速晕起一大片红白相间。他揉了揉,直到痛觉有所减轻后,才微微扬起一抹笑意。
“任何接近你的男人我都针对。”
骤然一句话,让顾十七耳根一热,脸上先憋得青白,随后又涨得徘红,随即拎下他的衣襟警告,“以后再说这么滑稽的话,我就把你眼睛挖下来!”
景城眼皮一颤,也不去反驳,而是带着一股笑意,接二连三的点头认怂,
“好好好,不说不说……”
傍晚,星河天悬,夜色融融,月光像朦胧的银纱织出雾。房里的景城躺在榻上一阵乏闷,目光空洞望屋梁,没多久便下腹一紧,随即匆匆的走出房舍。
一阵解急之后,景城舒坦的从茅房走出。
他打了个哈欠,顺着游廊筋疲力尽的回房,关上门之后准备倒头睡,却发现原本睡得榻没了,眼前的一切极为陌生,他左右张望,才发现是一间书房。
哎呀,走错房了?
他迎步向前,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房里透出一丝丝'诱人的鸢尾香。
再抬头,书盈四壁,文山书海。
话说回来,他这辈子还没见过如此之多的书。他心血来潮,左顾右盼一眼,鬼鬼祟祟的去翻书柜。
此时,一本厚重的书籍被拿出,嘴里喃喃的念出,“修道经?”
他们也看这种书?
他放回去,随意摸索起来,不料“咯隆”一声,一本陈旧的书从柜顶而落。景城小心翼翼的捡起,随即翻了翻,皆是一些看不懂得文字天书,他无趣的合上,不料一封信从书里掉了出来。
“这是什么?”
他眉头一蹙,奇怪的摊开来看。
——我端木仇,势必手刃宁家,来祭我先祖世世代代。
端木仇?不是那贵公子的大哥?这是结了什么仇什么怨?先祖都挂上了?景城若有所思一番,左右翻了一下,并没发现信纸有任何异常。
等等!
宁家…宁家……宁嫣……
端木岸的大嫂不是姓宁吗?景城面色一刹时地变成灰色。世上真有如此巧合?
景城越想越不对劲,惊慌失措把信藏进兜里,接着把书整齐放回,踮起脚尖悄然无息地离开书房。
关上门后,他鬼鬼祟祟的回游廊,迅速赶往明房。
此时,顾十七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兴许是夏日温高,晚风吹得闷热,汗流浃背的她随即起身换衣,浅淡的橙红长袭纱裙脱到一半,大门猛然被推开。
“阿七!!!!”
景城毫不犹豫冲了进屋,欲想把此事告诉顾十七。
不料,眼前一个裸露的背脊瞬间让他目瞪口呆。而她一个惊悸转身,丰满的胸前更是让他看得一览无遗。
顾十七瞪大眼睛,下意识用衣裳遮住胸前,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叫,这声儿像沉雷一样滚动着,传遍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