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端木岸看他一脸不屑的样子,气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还从没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和他抬杠,这小子真不知好歹。
这时,宁嫣从石拱桥走来,一路急切的往堂屋而进。
“顾姑娘,我夫君脚不便,听家丁说一路颠簸轿子难上山,这可如何是好?”
顾十七一滞,“这……”
端木岸随即向前恳求道,“若顾姑娘不嫌弃,可否到寒舍为我大哥医治?”
顾十七犹豫不决,从医多年,还从未给人上门医治过。一是不想招摇过市,二是怕麻烦。但反着想,这也是挣钱的好法子,端木家财万贯,倒可以借机收获一笔不小的酬劳。
若有所思一番后,顾十七轻轻颔首,
“好罢,那我便亲自上门。”
“谢谢顾姑娘!”
端木岸一阵欢喜。倒是景城,听到顾十七要去这个一脸色相的男子家里,直接了当的岔上话嚷嚷,“我也要去!”
顾十七斜视一眼,扯扯嘴笑掩过他们的视线,将景城拉到一角,低吼道,
“你去做何?”
“帮你啊。”
顾十七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秀致的远山眉一蹙,“我用得着你帮?”
景城自知言语说不通她,插上腰一副吊儿郎当的态度,“你看着办吧,你若不给我去,我便把绣河庄闹得鸡犬不宁。”
“什么?”他居然威胁她?!
景城悠笑,一手揽过她肩晃了晃,
“别生气阿七,倘若你让我去,我是不会胡闹的,我一向很听你话哒~”
顾十七余光一盯,骤然将他推开。不过这小子的刁泼她是见识过的,上次带着一帮人闹石拱桥,若不是因他年少无知她作为长辈才不斤斤计较,否则不把他打残也定告上官府。
罢了,他刚入医门,带他见见世面也无妨。
顾十七眉蹙云开,扬起一抹笑意转身迎向他们。
“正好,我需要一个医徒协助,那便让景城跟去罢。”
“是师傅!”景城会心一笑。
端木岸睨他一眼,脸色憋得青红,嘴角虽荡着微笑,目光却透着一丝犀利。
一路马不停蹄,终到了北域西镇。不得不说,北域虽镇甚多,但各有不同,像西镇就没长州人如此奔波劳碌,街上走的大多穿金戴银,膏梁纨袴。穿着样式为深衣,下摆不开衩口,而是将衣襟接长。向后拥掩,别有一番风味。
男女老幼,三教九流,无所不备。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咯~”
此时,一个沿街叫卖的妇人抓着草木棒子十分引人注目,满晶莹剔透的红果一律乱箭般的插在草靶上,叫人嘴馋。
顾十七欲眼望穿,不由自主的咽了两口唾沫。小时候在云白山,她摔倒大哭时师傅常常买冰糖葫芦安抚她,她一口咬下去,咯崩一声脆,每次都能把小脸舔成大花猫,把师傅逗得岔气。
只不过那场大火后,就再也没了。
端木岸恰好瞥见她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冰糖葫芦。半晌后,顾十七双睫微颤,淡定别开眼,一缕惋惜悄无声息的从心底蔓延开来。
端木岸猜到她的心思,惬意一笑,停下脚步前去买了一串,接着拿向她。
身后的景城碰巧望见这一幕,迫不及待的撞开他身子,插到顾十七旁边,
“师傅!”
端木岸一个惯性往****,手中的冰糖葫芦掉地,很快街道边一只土狗跑来舔了舔,顺势叼走了。
“师傅,这个镇好大,医治完咱们出来逛逛吧。”
顾十七颔首,“随意。”
随着宁嫣而走的顾十七,也没注意身后的端木岸。自知调皮捣蛋的景城,转头望了一眼身后脸气得发绿的端木岸,脚步故意放慢,与他并肩而走。
“臭小子!你存心的是不是!”
端木岸压着声音低吼,生怕前面两个女人听见。
景城一副事不关己样子甩头,“哟我说贵公子,冰糖葫芦这种骗小女孩的把戏你也做的出?阿七一向最讨厌吃甜,我这可在帮你昂,别不识抬举。”
端木岸目光沉沉,冷笑道,“是吗?我还倒真看不出!”
“无妨,毕竟像你这种慢条斯理的贵公子是不会懂得。”景城不屑的甩甩手。
“慢条斯理?呵。”
端木岸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自觉的撩开衣袖,臂上隆起了壮实的肌肉,横练的筋骨,仿佛臂上能站人。“忘了跟你说,我是一个镖师,我哥是总镖头。”
景城瞬间看呆了,怔怔地望着那只像骨一般硬的肌肉。
镖师?镖师?这家伙是镖师?!
一般镖师都身怀绝技,甚至黑白两道皆混。
景城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眼皮猛一颤,僵直身子面色悚然的丢出一句,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