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十七走进。
闻见脚步声的端木岸随即转脸,一见墨绿长裙衬着清秀的脸之人迎面而来,瞬间迟滞了几秒,眸子润得出奇,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好美的姑娘。
“这位便是绣河庄医仙顾十七?”端木岸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心悸而跳。江湖传言医仙,他还以为是什么与世隔绝的老妇人,没料竟生得如此美貌。
顾十七轻轻颔首。
“久仰大名,在下端木岸。”他莞尔一笑,接着挥手介绍身边人,“这位是我的大嫂,宁嫣。”
“顾姑娘好。”宁嫣作声招呼。
顾十七点头示意,直接开话问,“你们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问到这,端木岸眉目一蹙,“为我大哥求医。我大哥二年前山上打猎,途中不慎被一只豺狼袭击咬伤了左腿,这期间我四处求医问药,可治标不治本,如今我大哥左腿瘫痪不能走动,终只能在椅上度日如年。今日前来,便是祈求顾姑娘能为我大哥治好腿伤,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说完,宁嫣急切的上前握住她手,
“顾姑娘,只要你能将我夫君治好腿伤,多少报酬都不在话下。”
顾十七深思了下,反手扣住她手背示意让她安心,“你们放心,我会尽力医治,不过我得看看你大哥腿伤如何。”
“好,我这就派人把夫君接来。”
宁嫣欢喜的走出堂屋。
顾十七望着她匆匆背影嫣然一笑,这个宁嫣一定很爱他夫君,世上能有她这般痴情女子,真是不多见了。
端木岸随即从一旁的家丁手里摊开一箱铁盒,一道闪闪发光的金子耀入眸子。
“顾姑娘,大恩大德,无以回报,这是见面礼,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这见面礼还真不吝啬。她在绣河庄从医多年从未见有哪家富人这般大方。“多谢了。”?顾十七一向对金钱不予拒收,甩头让婠儿前来收下。
端木岸惬意一笑,望着屋里屋外,岔开话题问,
“顾姑娘是背井离乡吗?怎么未见姑娘的双亲?”
顾十七一滞,“我爹娘去世了。”
端木岸慌张抬眸,这才隐隐料到自己说错话,“哦抱歉,在下不是有意……”
“无妨。”
顾十七没等他说完便丢出一句。
端木岸噎住话,轻点头。绣河庄少说也百人,真好奇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家是如何撑起一大庄子人。他微勾唇角,对这从容淡定的女子越看越喜欢。
刚煎完药一身烘臭回来的景城,抬头瞥见一男子站在顾十七跟前,表情顿住。
“敢问姑娘,是否婚配?”
端木岸试探性的问。
景城被这露骨的话激得青筋一跳,刻不容缓上去挡在顾十七面前,一把手施力将他重重推开,吹胡子瞪眼,
“喂喂喂,你谁啊!干嘛靠阿七这么近!”
顾十七见端木仇踉跄一退,险些站不住脚,连忙将景城拉下,责备道,“不得无理。”
端木岸揉了揉胸口,一脸质疑的朝眼前这个趾高气昂的小子看去。样子不过十五六岁的孩子,体阔说不上硕壮,没想到力气竟大如牛,他从小跟着大哥习武多年都险些摔。
“这位是?”
顾十七汗颜,满怀歉意的做解,
“他是我的医徒。”
景城插腰,上下瞄了他两眼,自鸣得意的补充了一句,“唯一的男医徒。”
顾十七咬紧牙唇,皮笑肉不笑的睇他一眼,用眼神警告他适可而止。景城却笑笑不语,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甩甩手。
端木岸顿时觉着他好生讨厌,别开眼视而不见,恢复一张温柔笑脸对十七,
“顾姑娘,能与你相识一场是在下的荣幸,今晚镇上有个花灯会,不知顾姑娘可否赏脸一同前去?”
“对不起,我师傅她很忙,没有闲工夫陪你逛花灯。”景城没等顾十七作答,便直截了当替她拒绝。
顾十七下意识掐上他腹部,示意让他别再闹。景城剑眉一横,憋着疼痛反倒一把手揽住她腰入怀,低头俯视她,温柔似水的眸子满是宠溺,
“师傅,不是说好今晚陪我的嘛。”
如此滑稽的话让顾十七青筋一跳,一边朝端木岸扯扯笑脸,一边暗下掐他腹两眼狠瞪,仿佛在用眼神跟他交流。
——臭小子,你是不是疯了!
——我这是在帮你耶,难不成你真要和这个男人逛花灯?
然而这一幕看在端木岸眼里,顿时分外的刺眼。
“顾姑娘,你若是没空,那在下就不强人所难了,我出去瞧瞧我大哥来没。”
说完,端木岸瞪了一眼景城,随即转身离开。顾十七见人走之后,恼羞成怒一脚踹向他。景城终于疼得松开她腰身,脚步往后一蹬,撅起唇不甘的走出堂屋。
顾十七两手插腰,站原地生闷气。
景城揉着腹部,一看到端木岸还滞留门口,他立即站直身子,吹起口哨,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大摇大摆走向前,故意咳了两声,
“哟,贵公子,初来乍到,多有得罪啊。”
端木岸瞥去一眼,对这个狂妄的小子狞笑道,“你知道我爹是谁吗?北域第一护国大将军,端木明雲。”
景城眸子眯成一条缝,听他说得如此威武,茅塞顿开的“哦~”了一声。
半晌后,又不以为意的别开眼。
“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