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酒庄里的客人醉倒一片,还有几个还神志不清的把酒言欢。
苏夜芊瞥见屋外来了几个人高马大的锦衣卫,一瞬间心被拴紧,这气势如虹的阵势,惹人惊颤。盖篱左顾右盼,莫名觉得景象诡异,盯向正在倒酒的苏夜芊,目光跟鸷鸟的眼一样锐利,
“他们怎么了?”
苏夜芊手中酒壶一滞,望向眼前这个一身阳刚的锦衣卫,飞鱼服逸得亮眼,万众之中仿佛属他最为凛然。苏夜芊眸子微微一弯,嫣然一笑,
“有酒必有醉,这不很正常吗?”
盖篱剑眉一横,凝着眼前笑得花枝招展的女子,不知为何有种说不出的形迹可疑,目光在她身上霍霍地打圈。
苏夜芊看他目光炯炯,嘴角轻扬一湾笑意,“大人要不要来一坛桃梦酒?”
盖篱瞥了她一眼,神色冷淡,
“不必了,公事在身。”
说完,他转身走出酒庄,身后同为锦衣卫的手下随即跟上。
这时,刚来到酒庄的顾十七,一见那接二连三的飞鱼服从身边擦肩而过,眸子一滞,扭头久久盯凝那渐行渐远背影,似乎在思量着什么,半晌后别开眼。
顾十七走到苏夜芊面前,提醒道,
“此人看似来头不小,务必提防。”
苏夜芊轻轻颔首,“我知道了。”
顾十七望向这一片醉倒的客官,岔开话接着问,“情况如何?”
“已过去一日了,还未有人醒过。”
顾十七勾笑,“这便是蛊梦之效,虽是梦,但一梦三生,入梦者恍如隔世,十里春风,红颜在身,任谁都不愿苏醒。”
“此话怎讲?”
苏夜芊对她的言语一头雾水。
“你随我来。”顾十七抓着苏夜芊的手随即走到一个醉汉前,将她手与醉汉的手并合。
很快地,苏夜芊脑海中骤然浮现一个朦胧画面。画面中那名醉汉正与一名美若天仙的女子在河边嬉戏,乐得不亦悦乎。苏夜芊眼前一亮,惊诧的望着她。
顾十七一笑,接着拉过她手再合并另一名醉汉之手,脑海中迅速浮现画面,这名醉汉正瘫在太师椅上,手持羽觞,一群妩媚动人的青楼女子正围着他迎欢。
“苏姑娘,你现在知道,他们为何不愿醒了吗?”
苏夜芊淡淡点头,原来蛊梦之意是妙在这,并不是酒醉人心,他们之所以能轻而易举的被掌控,是因为梦里的一切便是他们所幻想,所迫切奢望的东西。
一旦深入,便无法自拔,甚至永睡不醒,如此损阴德之法,所以才封为禁术。
“十七不必见外,叫我夜芊便可。”
苏夜芊淡淡一笑,瞬间想起某事,接着又说,“哦对了,昨日景城让我拿一个东西给你,我给忘了。”
景城?顾十七疑惑,“什么东西?”
这小子还真闲的慌,不知为何,平白无故送东西,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会被戏弄似。
“好像是一幅画。”苏夜芊转身到钱柜去取。
“画?”
顾十七诧异,跟步向前。苏夜芊搜寻大半天后,将蜷缩的画交纳她手。
顾十七心一震,带着一丝疑惑慢慢拉开画轴,始料未及,一副她的画像映入眼帘。秀挺的瑶鼻,一双杏核眼,娇艳欲滴的唇,乌黑垂肩的长发,每一笔都刻画的淋漓尽致,这手笔堪称画龙点睛。
作为画中人,被眼前这一张描绘得出神入化的画像惊愕不已。
这画……难不成是他画的?
顾十七美目瞪大,有些不敢置信。
……
回到绣河庄已是正午,丽日临空,万里无云,医徒们一如既往的在熬药。顾十七大老远从长州赶回后,吁下马,脚步轻盈的踏入堂屋,不料景城刚好也在。
顾十七一阵心悸,稳稳停步,也没找话开便直言问,
“那副画,是你画的?”
景城轻轻抿了一口茶,惬意的回答,
“还能有谁?昨日我太鲁莽,出手打人是我不对,这副画就当补偿了。”
顾十七诧异,没想到他竟还有这番惊人的天赋,她当真以为他不过一个混沌小子,没料深藏不露。不得不说,这副画很深得她意。
顾十七莞尔一笑,眼珠子一转,接着从兜里掏出个铁盒子递入他手里,
“既然如此,我也礼尚往来。”
景城一喜,立即接过,“这什么?”
“打开来看看不就知道了?”顾十七望着他兴奋的样子,私下展露一个狞笑。
景城蹙眉,两手使劲掰铁盒,不料这铁盒仿佛上了把锁难以打开,他奇怪的左右翻看铁盒,果然有把枷锁,随即问她,
“钥匙呢?”
顾十七眉目一挑,甩甩手,
“自己想办法打开。”
“这算哪门子礼物?”景城顿时觉着荒唐。
“爱要不要。”顾十七试图想抢过手里,景城立即把它置于身后,毅然决然的回答,“要要要!”
顾十七绷着脸,转身走出堂屋。景城巴头探脑,瞧见她走远后,手咣当的掏出方才顺手牵羊的钥匙,唇角扬起一抹得瑟的笑意,
“就这点雕虫小技,还想难倒我景城?”
景城冷哼一声,迅速打开铁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