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暠嵃亲亲她的脸蛋,宠溺的环紧她的小蛮腰,低沉嗓音魅惑的呢喃:“当然合适。这里是我们的家。”
姚青禾呆滞了眸光,抬手捏捏他的人皮面具,“相公,你没傻吧?这破房子是你的家?你是住惯了大房子的人,买这么一座破房子图新鲜吗?”
其实比起澹木石家的破房子,这里已算是天堂。但与男人高大上的身份而言,似乎又有种装**丝的嫌疑。
姚青禾一口一个“破房子”让澹暠嵃极度不满。但是身为妻奴,他又不舍得责备她。正所谓不知者无罪嘛,谁让他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醉花山庄少庄主呢。
“娘子,这里的确是我们的家。”澹暠嵃故意咬重“我们”二字,提醒姚青禾别把自己挑出去,搞得他被啪啪打脸,凭什么他媳妇不算在内。
姚青禾看看四周,乖巧的伸出手来,水润润的大眼睛巴巴瞧着他。
“要什么?”
“房契和地契。只有握在手里才能算是我的。”姚青禾傲娇的扬扬下巴,嘟起樱粉小嘴故意留给男人的机会。
“错,是我们的。”
澹暠嵃深情亲吻她的小嘴,诱惑着她闭上眼睛。他故意用身体挡住她的视线,让她看不到已经被黄泥糊成泥人的小女子被两个暗卫抬走,并且在某个隐秘的地方悄悄以绝后患。
姚青禾并没有揭穿他的心思,也为他时刻保护自己而感动。让暗卫出手,她不会因为自己“杀”了人而愧疚。
“相公,谢谢你。”
“房契和地契还没拿到手就急着谢我?真想谢我就拿点诚意出来,别光动动小嘴皮有什么意思。”澹暠嵃邪肆的笑着一把抱起她,随声吩咐:“抬水到西厢房里来。”
“是。”
几名暗卫去了后院,那里早有人烧了两大锅热水。
被男人抱进西厢房,却没有她想象中的破败不堪。房间里的布置很简单,东窗下有一土炕,炕上两床被子已经铺好。
西墙的高柜上摆放着几件布偶玩具,还有木质的弓弩等等小玩具。
南墙挂着一幅画,简单的几笔勾勒出三世同堂的幸福情境。
画中老奶奶坐在临窗的炕上纺线,炕桌另一边是两个年轻的姑娘正在绣蝴蝶。炕下边坐着一位年轻的少妇拿着钱匣子,而少妇身后站着一身儒雅的男子眉目含情。炕沿上趴着一位稚童,正着美滋滋的吃着冰糖葫芦。
画纸左上角写有“乐家堂”的楷字,却与澹暠嵃的笔体不同。她曾经见过一次澹暠嵃写下的楷字。他的笔锋刚毅凌厉,有破军之势。而眼前这幅画上的楷字起笔圆润而收笔凌厉,行笔如游龙穿云,潇洒不羁。
“看够了?我们沐浴吧。”
澹暠嵃亲亲她的柔软的耳朵,莞尔浅笑。幸好这幅画吸引她的注意力,否则他怎么得逞?
姚青禾的心思全在画上,她任由男人摆布,乖顺得像只可爱的兔子。
“相公,这幅画不是你的大作吧?字也不是你写的。”
“何以见得。”澹暠嵃顺着她的目光看看墙上的画,两只修长大手却没有停下,继续忙碌着。
姚青禾扬扬下巴,“我见过你的字,你的字像剑气一样锋利。这三个字呢,应该是位文人写的。”
“文人?”
澹暠嵃哑然失笑,抱起她大步走到浴桶边,抬起大长腿迈进桶里,缓缓坐下去,又将她放在腿上坐好。
“为什么不是秀才,将军,或者史官之类的?”
“女人的直觉。而且我敢打赌他不仅是文人,还是有抱负的大儒。”
姚青禾扭头专心的盯着那幅画瞧,全然没有发现自己正赤果果的同男人坐在浴桶里,而且还被他亲自服侍沐浴。
澹暠嵃拿来绸帕浸湿,小心翼翼的为她擦拭藕臂,心想她被后妈虐待得那么狠,身上竟然没有留下疤痕。真是老天保佑,赐给他一个白净又可爱的媳妇。
姚青禾还沉浸在研究画上的字体中,忽然觉得肚皮痒痒,她低头一瞧,水中隐隐的狼爪子正在鬼鬼祟祟的干坏事。
“喂,你想睡别的屋子是不是?”姚青禾警告的小眼神对男人嗖嗖的飙冷刀,吓得他立即乖乖收回手,抓住飘在水面上的绸帕为她擦拭娇柔的背。
姚青禾轻哼一声,继续研究墙上的画。其实她在故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不在意身后帮她擦背的男人。
成亲以来,她和他之间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也在沐浴时彼此帮助擦背,但那都是他坐在浴桶里、她站在浴桶外,或者她坐在浴桶里、他站在浴桶外。而在一起沐浴,今晚却是第一次,不免有些羞赧。
“娘子,你脸红什么?”
低沉的嗓音环绕在耳旁,潋滟的小脸更添羞色,她故作假寐,靠躺在他的胸膛上,聆听强重的心跳声。
澹暠嵃收紧双臂将心爱的小娇妻圈在身前,俊朗侧脸贴着她的清丽小脸,静静享受相依相偎的感觉。
无关情与爱,他与她都喜欢这般无声中的幸福,谁也不愿出声打破此刻的美妙。闭上眼睛,他靠坐着浴桶,她依在他怀里。
“相公,我们说说话吧。”
天气闷热,似是要下雨。泡在温凉的水里很舒服,姚青禾往男人怀里缩缩,她极享受在水里的舒爽感。
澹暠嵃圈紧她,随声让守在外面的暗卫再提来两桶热水备用。
“醉花山庄里有温泉,等我们回去天天去温泉沐浴,你一定会喜欢。”
“好。”姚青禾翻个身趴在他的胸膛上,歪着小脸枕在他的肩头像只贪睡的猫儿。
澹暠嵃会心一笑,亲亲清丽的小脸,叙叙叨叨的回忆往事,像个历经沧桑的老人。
姚青禾闭着眼睛聆听他的故事,这一刻起,她靠近他的心,走进他的生命里,真真正正成为他心里的那个人。
澹暠嵃拨开她脸侧的湿发,墨漆鹰眸凝向南墙的那幅画,仿佛记忆闸的瞬间打开。
“从我在襁褓时便住在这间屋子里,直到六岁那年跟着母亲去了京城,奶奶死在京城,大姑姑死在京城,二姑姑嫁入京城,父亲和母亲死里逃生之后也留在京城。”
“我,不是父亲和母亲的孩子。”
一滴清泪从深邃的眸子中滑出,落在姚青禾略显冰凉的后颈,如同灼烫了她的心。姚青禾睁开眼睛凝视男人悲伤的墨漆眸子,怜惜的紧紧抱住他。
他沉浸在悲伤中,俊朗的脸庞埋在柔软的玉兔间却无关****。泪水顺淌在她雪白的皮肤上缓缓流入水中,他闷闷的继续述说往事。
“母亲其实是我的姨妈。那个禽兽以姨妈的性命相要挟,强迫亲娘服侍他。”掐在小蛮腰上的双手突然握紧成拳,他愤恨的低吼:“我为什么要流着禽兽的血液?我恨不得流干自己的血,或者在战场上把这肮脏的身躯献给敌人,随便他们如何处置。我曾经自暴自弃像个鬼魂一样四处游荡。”
“傻瓜,以后不准你这么说自己。你是我的男人,我的男人顶天立地是个大英雄,我不准你嫌弃自己,听到没有!”
姚青禾气得在他宽厚的脊背捶上一拳,惩罚不准再轻贱自己。
俊朗的脸贴在柔软的玉兔子,似撒娇的呢喃:“我错了,以后全听你的。”
“这还差不多。”姚青禾摸摸男人的头,沉默无声的继续聆听他回忆往事。
澹暠嵃重新抱住她的小蛮腰,像个耍赖的孩子依偎着她。
静了静心神,他幽幽叹气,难免苦涩,“亲娘生下我之后就疯了,姨妈嫁给父亲的时候将我一并带来抚育,声称是她未婚先孕诞下的孩子。”
怅然而失的苦笑,他闭着眼悲愤的仰起头,两行清泪从眼角滚滚淌下,“为了我,她受尽白眼,为了保护我,为了保护亲娘,母亲向父亲承诺永远不说话。母亲整整五年没有开口说出一个字。”
“父亲真渣!身为男人连自己的妻子和妻子的家人都保护不了,他还算个男人吗?”姚青禾嗤之以鼻,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公公打了零分。
澹暠嵃摇头,修长的手指为她理顺长长的湿发,“父亲逼母亲发誓装哑巴其实是保护她,她的身世不同寻常,只有变成哑巴才能让敌人放松警惕。”
“哇噻,你们一家人是奇葩家族吗?每个人都有奇奇怪怪的身世之谜。”姚青禾故意怪腔歪调的逗逗他,原本悲伤严肃的男人也忍不住笑了。
澹暠嵃无奈的叹气,捏捏她的小鼻子,“你呀,真是我的开心果。”
“哈哈哈,那你喜欢吗?”
“喜欢。”
姚青禾勾住男人的脖子,一本正经的说:“相公,不管你有着什么样的身世,流着谁的血液,你有多少财富和权势,打从你娶我的时候便什么都不重要了。”
“你只要记住,你就是你,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男人。你是我姚青禾一辈子的男人,是我一辈子的依靠,也是我孩子的爹。”
澹暠嵃鹰眸泛红,他何德何能娶到如此知情知性的妻子。双手握住她的纤纤柔夷,十指相扣,山盟海誓亦不觉得能表达内心的感动。
“禾儿,今生白首,来生续缘,我们要生生世世在一起,好不好?”
姚青禾莞尔浅笑,在他的薄唇压下来之际轻轻呢喃:“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你若不弃,我便不离。”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
情多处,热如火
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
将咱们两个一齐打破
用水调和
再捏一个你,在塑一个我
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
“当年赵孟頫随波逐流,不惑之年仍想要纳妾,他的妻子管道升便用这首温情的诗句来提醒夫君曾经的两情缱绻,心心相惜。赵孟頫思往事,自觉愧对妻子,便弃了纳妾的心思。”
姚青禾歪头盯着澹暠嵃俊朗的脸庞,卸去人皮面具的他依然是令她痴迷倾心的帅锅锅。
白净的小手轻轻触碰,她茫然自问:“若有一****也要纳妾,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管道升那般的才情,以诗抒情来挽回夫君的心。”
澹暠嵃抓住她的两只小手交叠着放在胸口的位置,正重的起誓:“我若负你,愿受万箭穿心之天谴,死后万劫不复,游魂荒野。”
“坏蛋!谁准你起这种毒誓?”姚青禾气得抱住他哇哇大哭,“呸呸呸,你的誓言不作数,我不接受,不接受。”
“傻丫头,你在我的心里,我怎么舍得你受伤害呢。”
姚青禾怔怔的盯着他,许久之后“哇”的一声扑在男人怀里哭得惊天动地,把守在外面的暗卫都嚎进来了。
“少庄主,少夫人,出了什么事?”
“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