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山庄的少庄主。”
澹暠嵃不想骗她。他的母亲说过,遇到喜欢的女子一定要诚实,遇到厌恶的女子要见一次打一次别手软。
以前对母亲的教导,他不敢苟同。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打女人呢,实在不是君子所为。可现在他很认同母亲的话,喜欢的女子要宠在心尖上,看到她流泪,自己的心犹如滴血。
澹暠嵃慢慢走近,抬手轻轻拭去小美人脸颊上未干的晶莹,“原是我的错,你别生气,好吗?”
姚青禾扭头避开修长手指的触碰,转身背对着他,“你又不是我的谁,我为什么生气。以后老死不相见,你走吧。”
一个强迫吸她的血来解毒的野蛮男人,她没有大度到不计较,何况胖傻子是平平凡凡的人,就因为一张烂画像做了替死鬼,太冤枉。
姚青禾丝毫不愿与男人有任何牵扯,今日失去一些血液,明日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她既然重生在这个时代,不妄图大富大贵,只求平平安安。
澹暠嵃望向小美人决绝的背影,筑构二十年坚不可摧的心房一角崩然而塌。他的母亲说,当一个女人背对着你离开的时候,表示你将永远失去她。
不,他决不放弃。
澹暠嵃一个飞身掠过,人影晃动已经拦在姚青禾的面前。
“好狗不挡道,你懂不懂!”
“因为没有及时救你的傻子未婚夫,所以你气我,我能理解。我对你一见钟情,我的爱恋你不能视而不见。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一辈子与我相守的女人。”
姚青禾鄙夷冷笑,用力推开他,“你的爱恋与我有何关系?天下的男人多了,每一个爱恋我的人都要看见,我不累死也会烦死。爱不爱是你的事情,滚出我的视线。”
“你……不可理喻!”
以为是只柔弱可爱的小兔子,没想到是只野性难驯的小野猫。
澹暠嵃气得拂袖而去。他堂堂醉花山庄的少庄主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偏在她面前自讨无趣,丢人现眼的。大丈夫顶天立地,怎能被小女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俊朗高大的男人挺直腰板,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 —— ——
不知走了多久,姚青禾扭头望望身后,臭男人没有追来。她的心里五味杂陈,好纠结呢。
他是她重生后看见的第一个人。在她内心最脆弱的时候,是他的怀抱给予她安全感。直到现在她仍然能回忆起他的怀抱多么温暖,心跳多么强力,呼吸间有浓浓的檀香味。
“哼,狗屁少庄主,我才不稀罕呢。被追杀的时候一样钻狗洞,吓得跟耗子似的。哼,胆小鬼。胆小鬼!”姚青禾愤愤的叨叨叨,慢吞吞的往前踱步。随手抓来一根草咬在嘴里泄愤,嚼得咯吱咯吱响。
“姚青禾,你个小蹄子竟敢跑到这里来了?”
三丈高的杂草丛里忽然冲出一群人,为首的老女人一张老脸几乎被脂粉糊成白面具。皱脸破口大骂时满面飞****,额头上更有龟裂的迹象。
姚青禾停下脚步,环视包围自己的这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更有新郎家的迎亲人手拿木棍,面有怒容。
“娘,二妹妹实在荒唐,都要上花轿了怎能逃跑呢。她这一跑,差点害得咱家吃官司,连里长都不肯站在咱家这边。”一个娇滴滴的少女挽着老女人的胳膊,笑弯弯的眼睛里藏不住狠戾。
“是啊,娘,澹家的花轿还在家门口等着呢。快抓她回去,免得惹出更大的乱子。”离姚青禾最近一个少妇建议,两只吊梢三角眼盛满算计。
姚青禾步步后退,她失算啊,不该把臭男人赶走。至少对付这群人,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老女人显然看出姚青禾的心思,立即指挥着周围的男人们,“快,把小蹄子给我绑回去,塞住嘴巴,直接押上花轿。”
“你们敢!”姚青禾大喝,“那个傻子刚才被人杀了,就算上花轿也没用。”
“胡说,大壮留在家里等着你坐花轿一起回家去拜堂,怎会被杀。定是你家拿了钱又不肯交人,唆使女儿逃跑的。”迎亲的人们纷纷指责,矛头皆指向老女人及两个少妇。
娇滴滴的少妇立即大喊冤枉,扯过姚青禾胳膊往迎亲的人堆里一推,“你们带走吧,千万别送回来啦。”
姚青禾被推来搡去,脚下像失了重量。她的脑袋里轰轰隆隆,像夏季暴雨前的惊雷炸得她分不清天、分不清地。她的耳朵里纷纷乱乱的接收各种各样的争吵声音,烦躁到她的心脏窒息。
“你们别吵了。别吵了。别……”
姚青禾承受不住,两眼一黑,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嘈杂鼎沸的人声戛然而止,最先反应的是吊梢眼的少妇,她大喊着扑到姚青禾身上,用力扇了两巴掌却无济于事。
众人见姚青禾如此,也都慌了神儿的商量着抬人下山去请村里的大夫瞧瞧。
老女人生怕姚青禾死了,她刚捂热乎的十两银子聘礼就要长翅膀飞了。立即心肝肉的哭起来,求着村民们帮忙抬姚青禾回村子里。
少时,之前剑拔弩张的人们各司其职,接力的背姚青禾下山。
“吴大哥,不好啦,新郎倌失踪啦!”
一个小少年急慌慌的跑来报信。
众人大惊失色,难道真如姚青禾所说,傻子澹大壮被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