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氏理直气壮的说自己是官家夫人,澹大壮不怒反笑,双手叉腰笑问:“你来说说,里长算个什么官儿?几品?奉禄多少?”
“我……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总之我相公是里长,我的女儿也有资格成为王妃。”
王氏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张狂。她移动着肥圆臃肿的身躯一点点逼近澹大壮,满脸横肉的大脑袋趾高气扬,两个肉眼泡用力睁得又大又圆。
澹大壮叉腰讽笑的睨着矮一头的肥婆娘,目光渐渐变冷,笑容不减却释放慑人的威压,让王氏怯怯的缩下脖子,站在离他一丈距离的地方再不敢向前迈出半步。
“来人!”澹大壮一声喝令,数十黑衣护卫刹那出现,将四个女人团团包围。他不急不徐的开口,“这四个女人是居心叵测之人,意欲谋害花仙谷中的贵客。赶出十里之外,不准她们再踏前半步!”
“是!”
数十黑衣护卫齐声应喝,动作一致的朝着王氏、赵氏、澹仙桃和澹仙莲而来。
赵氏扑通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的哀求:“各位好汉行行好,千万别伤了我和我闺女。我们自己走,成吗?”
她愿意自行离开,自然是好的。数十黑衣护卫回头看向澹大壮,见他微颌首算是同意了,那些抓赵氏和澹仙莲的少年们没有再动作,而是看着赵氏扶起全身湿淋淋的澹仙莲,将身上的褙子脱下来罩在头上,迎着风雨走向来时的路。
王氏却是个不甘心认输的人,她肥圆臃肿的身躯在少年护卫们的团团包围下奋力挣扎着,胡乱的挥舞着粗壮的双臂打退一波波冲上来的少年们。
她一边拳打脚踢着,一边大吼:“我要见姚青禾。我要见赫连公主。我要见澹木石和刘氏。我要见……”
“怎么还不动手?都给我上!”澹大壮厉声喝令,嘴角噙着快意的笑。在石延的帮助下,他已经查出当年谋害他和二壮的人除了澹桂英和崔福全,还有澹马氏及她的儿子们和儿媳妇们,这个王氏更是恨不得他们全家人都死了才好。
包括他被伤之后,澹暠嵃假扮他来到家里,与姚青禾一起保护他的家人不被澹马氏和她的一家人迫害。这些姚青禾和澹暠嵃从未说过,他都是从弟弟二壮和唯一活下来的小五妹小桂芬的讲述中了解到的。纵然他对澹暠嵃的“夺妻”有恨意,可现在已经变成真诚的祝福和感恩。
数十少年护卫们将大吵大闹的王氏架着离开,而澹仙桃从始至终都保持沉默,甚至被少年护卫请离都乖乖的顺从。
风雨越来越大,那些烦闹的女人离得越来越远,吵闹声也渐渐微弱,之后唯有风雨声。
一个少年护卫递来一把油纸伞,澹大壮吩嘱守好村口,严防那四个女人再回来。少年护卫应“是”,他便打着伞赶去花田谷,将近来发生的事情禀告给澹暠嵃。
当澹大壮赶回花田谷时,澹暠嵃和姚青禾早已在南山的树屋里啃着烤得外焦里嫩的野鸡腿,喝着香醇的美人醉,享受二人世界的甜蜜时光。
树屋外的风雨声愈烈,吹断了很多树枝。纵然狂风暴雨似山呼海啸,座在两棵大树桠之上的树屋没有半点摇晃,稳稳当当得像原本就长在树桠上似的。
姚青禾坐在饭厅的窗子边,啃一口烤鸡腿,瞧一眼外面的雨景,然后露出美美的笑脸。
一桌之隔,澹暠嵃细品美人醉的浓烈醇香,欣赏小娇妻赏雨景的恬静笑容,墨漆眸子里盈满宠溺。
“相公,我最喜欢下雨啦,下雪也喜欢。”姚青禾丢下鸡腿内头,拿湿帕子擦掉手上的油渍,貌似不经意的说:“下雨的时候泡在热热的水里,一边泡澡一边欣赏雨景,多棒啊!”
“那我抱你回花田谷……”泡澡,赏雨,再……
“王爷,妾身什么都没有说”姚青禾娇滴滴的辨白,可两条绵软的柔臂已经圈住男人的脖子,“王爷,你可别想歪喽。”
“已经想歪了。”澹暠嵃已迫不及待要品尝她这块甜甜腻腻的蜜糖,而且……温暖大手重拍俏臀,他语气严厉纠正道:“以后不准叫王爷,更不准自称妾身。”
“那我要如何称呼呢?”
“一夫一妻共白首,我是你的相公,你是我的娘子。不论身份地位、财富权势,我们都不会改变。”
像结婚誓言般,澹暠嵃正重的说出来,墨漆鹰眸闪烁不容置疑的光亮。
胜过一切山盟海誓、甜言蜜语的告白都不如这句发自内心的表达,他是她的、她是他的,不因任何身外之务的附加,只因属于彼此的情不渝。
姚青禾微闭杏眸,任感动的泪水滑落,默默承受着他的疯狂和宠溺,将自己最珍贵的献给他,因为他是她的。
不知时光流逝到何处才算停歇,只觉得脑海中开出绚烂多姿的鲜花,一堆堆一簇簇,像极了花田谷的百亩花田。
她翻个身继续睡,冰凉小手习惯的摸向身边的温暖,可……身边无空一人,连被子都是冷的。
“相公?”
姚青禾坐起来,揉揉略显肿胀的眼睛。环视小小的卧室里,烛灯如豆,窗子的木板也被放下来,并且四周用麻布塞住缝隙阻挡外面的寒意。
她抓过旁边折叠整齐的衣裙,揉揉酸痛的身子,白皙脸蛋羞臊的红了,暗骂男人真是不懂得节制的野兽。
“相公,你在吗?”
姚青禾走到堂屋,将门推开一条缝儿对着外面大喊,“相公,你在不在啊?”
“娘子,我在。”
树屋下的草棚子里传来澹暠嵃的声音,让姚青禾瞬间安心。从门缝儿瞧着外面天色黑漆漆的,风雨已停,空气里弥漫着雨后的清新气息。
她回到卧室披了件褙子,准备到草棚子里瞧瞧男人在做什么。当她推开门时,见澹暠嵃一手提着食盒,一手也要拉开门。
“外面,快进去。”
“食盒哪里来的?”
“大壮送来的。”
姚青禾接过食盒,坐到饭厅的小桌旁,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摆上,“大壮哥怎么找到这里的?花田谷出事了?”
“鲁一带他来的。”澹暠嵃净了手坐到她的身边,细细将她耳边的碎发捋到耳后,“他赶走了澹马氏的两个儿媳妇和孙女。并且在我们离开山谷的这段日子,澹桂英曾经偷偷进入过花田谷找刘氏,被澹二壮抓个现形,押送出去。”
“相公,你在澹家堡子里还有探子吗?”姚青禾摆好碗筷,歪着脑袋慢慢靠入他的怀里,“崔福全死了,澹桂英孤立无援。如果没有猜错,澹家堡子已经是老妖婆的天下,澹桂英根本斗不过老妖婆一家。”
“娘子猜得不错,澹桂英仗着崔福全的威势在村子里作威作福,那些委屈求全的村民隐忍到现在,见她失势怎会甘心饶过她?澹双河成为里长,澹马氏仗着儿子是里长,哪里会放过澹桂英留在澹家的钱财?”
“看来相公早已知道澹家堡子的情况,只一味的瞒着我。”姚青禾噘噘小嘴表示不满。
澹暠嵃会心浅笑,亲亲樱粉嫩唇,哑声哄着:“乖,不生气啊。澹家堡子是谁的天下与我们有何关系?只等她们斗得两败俱伤之时,再做收渔翁之利便好。何必掺和她们那些小仇小怨,浪费我们大好时光呢。”
“嗯嗯,相公此话有理,妾身深表赞同。”姚青禾一本正经的点头品评,最后嘟起小嘴亲亲男人抿紧的两片薄唇,“相公,我饿了,吃饭不?”
“嗯,吃完饭出去走走,他们也该来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
“戌时三刻,别人已经呼呼大睡,我们竟连晚膳还没吃呢。”澹暠嵃打趣的话激怒了怀里的小娇妻,见她呲着满口小白牙朝着他的粗壮手腕就是狠狠的一口咬。
“嘶——!”澹暠嵃佯装痛苦的拧起剑眉,摸摸她的小脑袋,柔声安抚:“乖,小心硌疼你的牙。”
“哼!老娘的牙生得很结实,不怕疼。”姚青禾抬起头,愤愤的瞪了男人一眼。你特么嫌弃吃饭晚了,谁让你往死里折腾我的?咬疼你也活该!自作孽不可活。
澹暠嵃扳住她的小脸 “娘子,你这挑衅的眼神让我有种被轻视的感觉。”
“相公,你能再无耻点吗?”姚青禾调高尾音,威胁小眼神儿斜睨近在咫尺的俊朗脸庞。
啧啧,全方位无死角的俊啊,她怎就辣么走狗运嫁给这么有颜值的男人呢。这要是她重生前的那个时代,绝对轮不到她啊。
澹暠嵃暗暗吞吞口水,将怀里的小娇妻扶正,然后在她惊愕的目光下“逃”到对面去坐好。
男人俊朗的脸庞浮现浅淡的绯色,恍然明白他的举动后,姚青禾抚着肚子倒在地上哈哈大笑,尤其看到他投来警告的凌厉眼神,让她更加大声的笑个不停。
木门推开,石延伸进头来,好奇的问:“大哥,大嫂子,你们什么时候能消停?我们等很久了,外面真的很冷啊。”
姚青禾傲娇的说:“谁让你们等的!自己猜错的结局,冻死也要等下去,懂不?”
“呵呵,大嫂子,我年轻体壮没问题,就是我的岳父大人……嗷呜!”
“臭小子,在你眼里我是老年体弱快要死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