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是她引出来的,看到男人色眯眯的样子,即便知道他在故意逗她,可姚青禾就是不爽。
“喂,你是不是开始厌烦我了?”纤纤玉指戳戳男人的胸膛,姚青禾斜吊眉梢睐了男人,“老实交待,否则……哼哼,今晚你就去睡书房。”
“娘子,今晚你便是不罚我去睡书房,我也不能帮你暖被窝了。”澹暠嵃搂着她从花田边的小路走上五层阶梯抵达最高处的大房子。
一路被仔细的牵手送回房子里,姚青禾酸溜溜的问:”你是不是要下山去办事?”
“嗯,是下山,不过……”澹暠嵃瞧着小娇妻明明醋意大发却强作镇定的压抑神情,他逗弄她的心思瞬间被心疼取代。轻叹着搂她入怀,墨漆眸子中满满宠溺,他笑意淡淡的解释:“我要去南山与鲁伯和石延、方坚一起商量旧都城的布局。”
“我也要去。旧都城是我的封地,我可是那里的主人,就算行军布局要听从你们的,但是谋算老混球的计划多一个人能多一份智慧。好相公,亲爱的,我要参加,我要参加嘛。”
姚青禾嘟嘟小嘴,为自己争取到参与权不惜肉麻兮兮的喊出“亲爱的”三个字,令男人心情大悦。
澹暠嵃控制住自己的嘴角不上翘,故作为难的盯着她看了许久,直到她再次娇娇气气的喊出“亲爱的”那三个让他狂喜的称呼,他才佯装无可奈何点点头。
“好吧,你要听话,知道吗。”
“相公,我一直都乖乖的很听话呀。”
澹暠嵃对于小娇妻的娇蛮小脾气越来越……喜欢。真是捧在手里,含在嘴里,宠在眼里,疼在心里,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献给她。
“相公,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去南山,我打只野鸡子烤来尝尝。”
听到烤野鸡,姚青禾大眼睛闪闪发亮,立即抱住男人的脖子,迫不及待的说:“相公快走,我们去南山。”
“乖乖站好,我背你从南边的河岸划小船上去。”
“小船?”
姚青禾欢呼雀跃着爬上男人的背,“相公,我们悄悄的走。”
“好。”
“相公,你什么时候让人做出来的小船,我怎么不知道呢?”
“建花仙谷的时候想到你说要利用山谷的小河做木船飘流,我想着南山和西山之间的河流更宽,水量也大,行船到南山更快更方便。”
“嗯,河水自西向东流,正巧顺水行舟到达南山。”姚青禾趴在宽厚的背上,坚实的让她很有安全感。
凭澹暠嵃的功夫,背着纤瘦的姚青禾从半山腰的山洞穿过去,抵达南山与西山之间的河流大概用半个时辰足矣。如果牵着姚青禾的手一起走,大概要用时两个时辰。
姚青禾感叹嫁给一个会武功的男人很幸福,直言下辈子一定要找到澹暠嵃。被这么优秀的男人宠着爱着,别的男人她一律看不上眼。
被小娇妻滔滔不绝的赞美之词迷得七辇八素,澹暠嵃内心的小骄傲瞬间暴棚,脚下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恨不得踩上哪吒三太子的风火轮儿。
之后划船顺水行舟抵达南山,姚青禾凭着她的伶牙俐齿活脱脱把澹暠嵃给赞美得满脸羞红。他一会儿恨不得捂住小娇妻的樱粉小嘴,一会儿又忍不住想多听几句、再多听几句就捂住她的小嘴。
纠结反复的结果就是直到小船顺流来到南山老树屋前,负责划船的澹暠嵃也没有堵住姚青禾那张喋喋不休的樱桃小口。
“娘子,你渴吗?”
“相公,我想喝水。”
两人的声音同时发出,澹暠嵃宠溺的笑了,姚青禾害羞的捂住小脸。呜呜,好丢人啊,赞自家男人夸到口干舌燥,古今她是第一人吧。
澹暠嵃扶着她下船,“你去屋子里收拾收拾,我去煮水。”
“相公小心点,别烫到手。”
“好。”
亲亲小娇妻的小脑袋,澹暠嵃将小船拖上岸,然后走向老树屋下的草棚子,找到里面的铜壶到河边来清洗。
这条河流是故意引过来的,一是行舟方便,二是泄洪保护老树屋不被冲垮。河水清澈,是西山和南山的泉水汇合而成,即便饮用也不成问题。
清洗好铜壶,舀上一壶清澈河水,澹暠嵃被南山树林里一道声音吸引。他快速走到草棚子里燃起篝火,煮上铜壶。
“娘子,你下来烧水,我去林子里打猎。”
“相公,顺便瞧瞧我的大滚滚,看看地上有没有它的青团粑粑和大脚印。”姚青禾顺着一根麻绳子滑下来,恰巧落在他的怀里。
澹暠嵃低头亲亲她的红润脸蛋,“好。你注意安全,我去去便回。”
“嗯,去吧去吧。”姚青禾挥挥手,瞧着男人拿好弓箭迅速钻进树林里,她转身进到草棚子里,意外看到老药医舍命在守在篝火边。
“义父,你怎么来了?”
“嗯,我跟着你们后面过来的。”舍命对她招招手,“趁着臭小子不在,过来把把脉。”
“哦。”姚青禾走过去,乖乖坐在老药医的对面,“义父,我的毒有解吗?”
“下三烂的人用毒不算高深,贵在时间久。幸好方蕠给你下毒的时候,连同深埋你体内的毒一并激发出来。否则,连我都好奇你的手为何总是冰凉冰凉的。”
舍命为她把脉,另一手时不时往篝火里添根细树枝……
气氛凝重得连草棚顶上的雏鸟啼叫都显得刺耳,老头儿的面色越来越阴冷,姚青禾的心也越来越沉重。
此时已秋末,花田湾山谷里所有人都忙着种过冬的麦子,连花田村里的几户村民也跟着张六和澹春明进入山谷,看到令他们做梦都想象不出的景色。
花田村里的吊脚楼除了主楼和村民的房子不能出租,其余的吊脚楼全部被抢租一空。许多出不起大价钱租花仙谷温泉大房子的小富人群们便留在这里,过着他们认为高人一等的“私人订制”生活。
其实,这些小富人群们的销费超过花仙谷的大富大贵之人所出的银子,聚少成多嘛。而且他们也愿意出钱购买稀奇的百花饼和百花酿,那是一种“土豪”的象征。
秋末的雨是冷冰冰的,砸在身上像一颗冰晶落在温热的皮肤上,让人不舒服的蜷缩起来保护自己受到极小的伤害。
狂风卷杂着豆大的沙砾与雨点同时砸过来,蜷缩在地上的两个女孩子已经有些体力不支。可她们没有半点认输的退意,反而更加坚定的接受沙砾和雨点的暴袭。
“桃儿啊,莲儿啊,你们快进来躲躲雨吧,别再折腾自己啦。”
两位母亲躲在临时搭建的草棚子里对着蜷缩在风雨中固执的女儿们哭喊着、劝哄着,可任凭她们吼破喉咙也无法撼动分毫女孩们企图成为王妃的信念。
澹仙桃,澹双河的长女,澹满财的姐姐。从小跟在老祖母澹马氏身边长大,比起澹桂英的狠辣,她有过之无不及。曾经为了一块米糕,将自己的亲弟弟澹满财的双手放到灶洞里烫出水泡,让年仅三岁的澹满财再也不敢偷吃她藏的米糕。
所以,直至今日,澹满财为祸村里,连澹桂英都不放在眼里,唯独惧怕他的这位亲姐姐,澹仙桃。
澹仙莲,澹三金的独女,与澹桂芹同岁。比起阴险狠辣的澹仙桃,这位小姑娘就稚嫩不少。从小就是堂姐澹仙桃的跟屁虫,堂姐指哪儿她就跑向哪儿。行事听从堂姐的指挥,不敢自己拿主意。所以她也得不到老祖母澹马氏的青睐,也常常被亲娘训骂是傻子。
姐妹俩任风吹雨打,就是赖着不肯起来,更不甘心离开。她们眯着眼睛眺望前方朦胧雨雾中的村子和高山,渴求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来解救她们。
不知是自己迷了心智,还是梦想终于成真,烟雨蒙蒙之中走来一个伟岸的影子,与她们深记于脑海中的男人背影重叠……
澹仙桃艰难又渴求的伸出手,“王爷,王爷救我!王爷……救我!”
“王爷,快来救我,我要死了。”旁边澹仙莲有样学样,也朝着那渐渐逼近的男人伸出手求助。
澹仙桃愤恨的斜瞪了眼身边的堂妹,悄悄抬起一条腿用膝盖朝她的肚子撞去……
“唔!疼!”澹仙莲捂住肚子,扭头嗔怨的看着澹仙桃,“堂姐,你踢我肚子做什么?”
“小妹,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如何踢你。”澹仙桃气若无力的趴在地上,紧紧闭着眼睛等待那个男人的到来。
澹仙莲愤愤的瞪着佯装昏迷的堂姐,抬头看时却冷冷的笑了。
“傻子大哥,你快找个人把堂姐抬到那边的草棚子里避避雨吧。我瞧着她快要死了。”
“死了更好,清静。”澹大壮站在两个小姑娘的面前,神情冰冷没有半点怜悯。
“傻子大哥,是王爷命令你来接我们去山谷里避雨的吗?”澹仙莲爬起来,颤颤微微的伸手要去扶澹大壮,却被他厌恶的躲开。
澹大壮凌厉目光吓住澹仙莲,她悻悻的缩回手,故作天真的问:“傻子大哥,我前些日子大病一场,实在不能淋雨。你就发发善心带我到那山谷里避避雨,再喝点姜汤吧。”
“无耻!”澹仙桃忽然睁开眼睛,颤颤微微的站起来,趾高气扬的睨着澹大壮,“快带我去见王爷。我是来服侍他的,日后若成为王妃,少不了你们一家人的好处。”
双臂抱胸打量这位堂妹的丑陋嘴脸,澹大壮抑止不住的畅声大笑,引来四周往来的人们的注意。
“傻大壮,你笑什么?”澹仙桃警惕的看向狷狂大笑的男人。以前虽然同住在村子里,她从未与傻子有过接触,更多的是老祖母澹马氏的口中了解关于大伯父澹木石一家人的事情。
“澹仙桃?你是澹双河家的女儿?”
澹仙桃厉声大喝:“放肆!我爹是澹家堡子的里长,我也算是官家女子。你怎能如此无礼的直呼我爹和我的名讳。这是大不敬之罪,你知道吗?”
“官家女子?哈哈哈哈,你也算是官家女子?”澹大壮更加狂妄的大笑引暴澹仙桃的怒火,连草棚子里躲雨的王氏(仙桃之母)也气愤的冲出来,叉腰站在澹大壮面前。
“傻大壮,我相公是里长,大小也是个官儿,你你你你……放肆!”
“又来了一个。”澹大壮嘴角噙着冷笑,打量一身新衣的王氏,讥讽的问:“你算什么,官家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