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姚青禾能在短时间之内种出大量的鲜花,并且送来两种从未见过的鲜花,英子和李幸儿激动之余也生出许多的想法。
包括听到姚青禾关于相亲会上演绎一场名为《花娘子》的大戏,让墨守陈规多年的二人也有些新构想。
店铺子是大小姐的,她们只有管理权,若想添补些新的生意总要向京中的大小姐修书禀明。
拒绝了澹暠嵃和姚青禾一起到醉花食肆用膳的邀请,等到年轻人们离开,英子和李幸儿便忙活起来。她们边写信,边商量自己的新想法,扬扬洒洒写了十几张信纸犹觉不足。
脂胭绣坊和鸳鸯楼已经成为远近闻名的独特铺子,而姚青禾送来的新品种鲜花仿佛注入一股新色彩,二人都希望借助新品种的鲜花能够再掀起一波时尚的浪潮。
比起二位阿姨辈的激动,年轻人们更多的是吃喝玩乐,不管面对多么严峻的困难都不是个事儿,谁让他们还年轻呢,有大把的时间折腾。
骑马和乘马车整整一天已经够累的,大家决定徒步去醉花溪对岸的醉花食肆。
澹暠嵃牵着姚青禾的冰凉小手大摇大摆的走在最前面,后头朱嘉拉着方蕠,澹玿和小桂芬手拉手,最后方坚与石延闲庭信步,慢慢悠悠。
来到醉花食肆,早已得到鲁一传报的食肆掌柜入梦已经等候大门口多时。见到澹暠嵃和姚青禾等人前来,立即主动的引路到三楼的雅间。
“入梦姐姐,我要吃珍品十六锦。”澹玿才落座便要点食肆的招牌菜。
站在外间,入梦恭恭敬敬的行礼,颌首道:“是,小姐放心,珍品十六锦已在烹制中,稍后便送来。”
“去把今年的桃花酿搬几坛来。”石延挥挥衣袖,他可是一年多没有尝过桃花酿的美。
“是。石公子稍候。”入梦悄悄递个眼色给站在门外的店小二,让他去搬酒坛来。而她留下来继续听候差遣,没有澹暠嵃的吩咐,她怎敢离开。
一路走来,于别人而言是轻松的事情,腿上伤未愈的朱嘉有些疲累。方蕠扶他到窗边的榻上歇息,也顺势坐在旁边的凳子,端来一盘松子糕与朱嘉分食。
澹暠嵃亲自为小娇妻斟满一杯热茶,看也不看外间的女子。
“入梦,你先去忙吧。”姚青禾剥开一颗核桃皮,取出里面的核桃仁塞到男人的大手里。
隔着玛瑙珠帘,入梦望穿秋水,痴看将男子俊朗不凡的脸庞,与深烙脑海中的人影重叠。
石延掀帘而出,见入梦一动未动,忍不住开口询问:“你有事要禀告吗?”
“不,没有。”
入梦顿觉失态,急忙退出去,还贴心的阖上门。
“这个女人就是当年在赫连国救来的那个女娃儿吗?”石延拿回外间桌上的几盘干果,“大哥,瞧着她刚才那样儿似是……”
“什么都不是。”澹暠嵃抢来核桃的盘子放到小娇妻面前,冷冷的瞟了眼狡猾的石延,警告他别胡说八道。
石延耸耸肩,抓起一把瓜子磕起来,偶尔与方坚低语几句闲聊。或者逗逗澹玿和小桂芬,两个小姑娘被逼急了就把瓜子壳丢到他的手里。他也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
少时,珍品十六锦被摆上桌,还有几坛桃花酿。这酒酿出自醉花山庄,据说此酒是御贡,除了醉花食肆能花大价钱品尝,而且恕不外卖。
那些京城的达官显贵们做梦都想尝尝御贡桃花酿是何等的美妙,可惜他们有钱也买不到,除非亲自前来食肆吃饭才行。
店小二搬来整整三坛子桃花酿,又在外间摆放温酒的炭炉。
桃花酿之美在于温酒时散发出来的桃花香气。听石延介绍,若在醉花溪的石桥上将此酒烹热,桃花香气弥漫方圆百里而久久不散。真正的酒香不怕巷子深。
专门温酒的灵秀少女将酒壶用托盘端来,托盘上置一块热石板,保证酒壶的余温不散。
“相公,我也想尝尝。”
“好。”
澹暠嵃为她斟满一杯,叮嘱:“浅尝即可,不准喝醉。”
“喝醉有什么关系。有你在,我不担心。相公,我的酒品很好的,绝对不会耍酒疯。”
“但愿如此。”
澹暠嵃饶有兴味的欣赏她像小猫儿一样好奇的可爱表情。又有点小期待她喝醉的样子。不知道她会不会像母亲喝醉时那么暴力,把父亲打得全身都是青青紫紫的。
咳!如果是那样,他发誓这辈子决不再让她喝一滴酒。
姚青禾闭上眼睛嗅闻酒香。桃花馨气扑鼻,沁入心脾;伸出小粉舌舔舔,入口淡雅不辛辣,很像她以前喝过的一种鸡尾酒;酒液酿制中加入桃花瓣,所以淡淡亮粉色的酒液非常漂亮。
“相公,这酒一点酒劲儿也没有,我似乎可以再喝一杯。”姚青禾浅尝一杯意犹未尽,抓着男人的胳膊散娇卖萌,想再讨一杯来尝尝。
澹暠嵃捏捏她的小脸蛋,粉嫩嫩的手感真好。不过……“你喜欢喝,我们回家后自己偷着喝。”
“真的吗?能带走一坛?”
“嗯,只要你喜欢,多少坛都行。”
“哇哈哈,相公你真好。”
姚青禾扑向澹暠嵃,在俊朗的脸上“呣啊呣啊”狂亲好几口,逗乐了在座的众家弟妹们。
石延有点小羡慕。独自执酒壶坐到外间的榻上欣赏窗外街市繁华景色,偶尔故作不经意的瞟一眼内室里略显醉态的小女人。
他开始理解澹暠嵃为什么会娶这个乡野女子为妻。她的谋略,她的才智,她的魄力,她的豪迈,她的可爱,她的很多很多优点无一不证明她是个多么与众不同的女子。
从十几岁离开家游历列国,闯荡江湖,石延自认见过许多奇女子。但真正令他打心底佩服的,第一人是姑母岳秀姌,第二人便是这位大嫂子。
方蕠身子弱,朱嘉有腿伤,他们不能喝酒;澹玿和小桂芬年纪小,原本澹玿吵着要尝尝却被方坚一口否决,只好乖乖的吃菜。
石延拿着酒壶躲到外间去独饮,留下方坚陪着澹暠嵃对饮几杯便作罢。反而姚青禾一杯接一杯的喝个不停,最后连自己置身何地都不知道,一头歪倒在澹暠嵃怀里呼呼大睡。
澹暠嵃墨漆眸子微眯,揽紧怀里的小娇妻,有点小失落。比起他那位耍酒疯暴力自己男人的母亲大人,他的小娇妻真是太安静了,安得让他觉得不正常。
“走吧。都回府去歇着。”
澹暠嵃抱起熟睡的小娇妻,率先离开雅间。步下楼梯时,仍不忘叮嘱鲁一,“搬五坛桃花酿回府,一坛给胡叔尝尝,两坛给石延,其余的两坛送到东三院。”
“是,主子。”鲁一顿首,转身进到食肆去找入梦要酒。
三驾马车停在门外的空场上,澹暠嵃抱着姚青禾进到第一驾马车里,立即命鲁二赶车回柳宅。
其余的人上了另两驾马车,等鲁一领着店小二搬来五坛桃花酿才缓缓驶动,赶去柳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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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东三院,澹暠嵃将醉酒昏睡的小娇妻放到床上,转身吩咐外面的小丫鬟们去准备沐浴的热汤来。
待他回来时,看到姚青禾已经醒了。水盈明亮的大眼睛盯着窗子上的窗花,一副若有所思的呆怔神情盘腿坐着。
“娘子,要不要喝水?”澹暠嵃坐下来,握住她的小手。
不知道为什么,从当初第一次在山里见到她开始,一直到现在两人成亲快一年了,她的身体是暖的,双手却冷得像两块冰。即便炎炎夏季,她的双手仍然如寒冰一般。
“相公,这是哪里?”
“柳宅,东三院,我们的房间。”
澹暠嵃拿帕子为她擦擦耳鬓的汗珠。因为喝酒的关系,她的脸蛋染上诱人的酡红,像成熟的果实等待采摘,而他好想当那个采摘果实的幸运者。
“相公,人呢?”
“他们应该也回府了。”澹暠嵃宠溺的亲亲她的额头,“乖,一会儿我们去沐浴。”
“哦。好。”
洗澡?
哦,先脱衣服,然后去浴室,然后……
大脑反应慢吞吞,但不影响动作的熟练度。姚青禾已经主动解襦衣的带子,连着腰封也解下来,一边晃晃悠悠的往沐浴房走,一边丢下衣裙。
澹暠嵃无奈叹气。和他想象中的相差太远,不知他该哭还是该笑。
“相公,快来帮我洗澡!”
咦?原来惊喜在这里啊?
“娘子别急,为夫马上就来。”
澹暠嵃脱去袍子,兴冲冲跑去耳房的沐浴间。嘻嘻嘻,比起耍酒疯暴力亲夫的母亲大人,他的小娇妻更可爱呀。
片刻之后,沐浴房里伺候的小丫鬟们捂着红红的脸羞愤的跑出东三院。
吼呼呼,迷之少夫人,迷之少庄主,迷之鸳鸯浴!
一个时辰后。
澹暠嵃抱着睡得不醒人事的姚青禾回到卧房的床上,为她盖好被子。
“相公,要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