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菜累的全身酸软,等男人抱她回房,姚青禾在温泉房里泡了会儿,等酸疼的手臂缓和些。
估摸着离开宴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她重新穿戴整齐。她换了件和男人一样的象牙白棉袄子,下面配条绣紫鸢花百褶裙。用簪子简单的挽起发髻,髻顶簪上一朵新鲜盛开的玫瑰花。
姚青禾犹豫要不要再多加点饰品,看看首饰盒子里的珠光宝气,有点兴致缺缺的阖上盒盖。澹暠嵃偷偷送给她的首饰很多,但她只喜欢头上的这根雕琢简单的桃花簪子。澹暠嵃也有一根束发的刻龙纹簪子。这两根取自同一块乌木,听说是南方的贡品。
姚青禾才起身准备去大饭堂,突然天花板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她微微皱眉,阁楼来贼了?她提裙悄悄上楼查看。
阁楼空间不大,此时里面挤了十几个人,其中澹暠嵃和一个白衣蒙面男人正互相掣肘,谁也不让谁。四周暗卫的黑白打扮剑拔弩张,敌我两派一目了然。
“娘子,不要上来!”澹暠嵃大喝一声,趁对方分神之际一掌直击要害。
白衣蒙面男人一口鲜血喷出,后退数步,目光寻向楼梯口。
不待白衣蒙面男人有所动作,澹暠嵃击出第二掌,直取对方命门。但白衣蒙面男人早有对策,伸出手掌迎击,借力使力,身体随惯力向楼梯口扑去,试图挟制姚青禾。
澹暠嵃鹰眸黯淡,他身形影动,想要阻止白衣蒙面男人已经慢了一步。就在所有人做好准备谈判的时候,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立时令所有人目瞪口呆……
就在白衣蒙面男人信心满满手擒姚青禾的时候,那个常在楼梯口偷窥的小女人窜出来,主动让白衣男人擒住。
正当白衣男人得意忘形之时,隔着蒙面白绢传出痛苦的呜咽,他一手挟制小女人的脖子,另一手捂住某个不可言喻的地方,感觉他快要废了。
姚青禾微微仰头,纤纤细腰故意撞撞男人的手臂。
“干什么!”白衣蒙面男人赤目凶光,恨不得把这个差点废了他的死女人给吃了。
姚青禾笑笑,当着男人的面,她抬起两只小手只握住脖子上大手的大拇指,在男人不知道她要作甚之时,使出全身的力量把大拇指往反方向扳去,几乎要把那根大拇指硬生生扳下去。
“啊——!”
白衣男人凄厉的惨叫,捂着身下的手去抓姚青禾,可谁知道她灵动如脱兔,从白衣男人的臂弯溜出去,转身,抬腿,踹屁股,一气呵成。动作干净利落,把措不及防的白衣男人踹倒在地。
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不,还有更狠的。
那只纤纤玉足精准无误的踩在躺在地上乌龟打挺的男人的……
“嗷——!”
白衣男人蜷缩着身体,他已经疼的眼冒金星,看什么都是重影。鬼知道这女人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踩他的那个啥!
姚青禾金鸡独立,揉揉脚腕子,挑衅道:“怎样?服不服?”
“不服!你个死女人,你最好废了老子,不然老子一定掐死你!”
“啊——!”
白衣男人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两眼翻白。若不是他的意志力强大,早就昏死过去。
姚青禾冷笑,对准男人的那个啥进行“我踩、我踩、我踩踩踩”的连续蹂躏,直到男人从愤怒的“啊啊啊”,到凄惨的“嗷嗷嗷”,再到最后气若游丝的“呜呜呜”……
“喂!是你求着我废了你的,回头没废掉可不能怪我脚下留情哦。”姚青禾双手叉腰,气喘吁吁的说完,看向四周的神情纠结的男人们。
包括澹暠嵃在内,不论黑衣白衣的暗卫,所有人动作一致的双腿加紧,一手握住刀剑,一手捂着身下,每双眼睛里都是惊恐、纠结、郁闷、憋笑、佩服的神色。
前三种是白衣蒙面暗卫的神情,后面两种是黑衣暗卫的神色。
白衣暗卫们面面相觑,心想这女人是什么来头?竟然废了咱家老大?
绝对不是线索里说的那个女人,听说九王爷家世子喜欢的女人是个乡野村姑。乡下女人都没见过世面,哪有这个胆量敢踩废咱家老大?吓死她!
唉!这女人够狠的,咱家老大估计玩不了女人啦。唉!可怜哪!
托嘛的这女人太狠了,生生把老大给废成公公了,回去还怎么向国相爷交代,老大可是国相爷的亲外甥啊!
咱们不会被国相爷给废了吧?他可是国相爷培养的继承人。
托嘛的!连累咱们跟着受罪!
白衣暗卫们想到回去复命后因办事不利而被惩罚的后果,每个人不禁战战兢兢起来。
另一边的黑衣暗卫心里乐开花,眉眼间都是笑意。
少夫人胆识过人,连赫连国国相爷的亲外甥都敢废!可惜国相爷没有儿子,不然抓来让少夫人继续废。绝了那老匹夫的血脉!
就是!少夫人果然是奇女子,有庄主夫人当年的气魄!
听说赫连国的国相爷要收这厮当亲儿子继承家业,啧啧啧,亲外甥啊,老匹夫还不心疼死?
亲外甥怎么啦?还不是被我们少夫人当炮儿给踩废了。哈哈哈,踩得好!让那老匹夫疼死去!
你们不担心少庄主吗?万一日后两人打架,少夫人废了山庄主怎么办?
放心吧。少庄主是少夫人一辈子的性福,她宝贝着呢!
就是就是!
……
十几个人无声的对话,眉来眼去,没有一个人发现变成废人的白衣男人已经醒来,阴鸷眼神憎恨的瞪向姚青禾。
此时,姚青禾有点小激动的盯着她的男人,像个做好事急需得到夸赞的小孩子。
当触及小娇妻的视线,澹暠嵃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搓搓手,抬步走向她。
“相公,他们是谁派来的?”姚青禾娇娇柔柔的伸手握住男人的大手,温顺的样子与刚才踩废人家的暴力小女人完全不同。
握紧小娇妻的冰凉小手,澹暠嵃冷眯鹰眸对上白衣男人的阴鸷视线,他抬脚直接把人踩昏了。
相公,你好暴力啊!
向娘子学的!
澹暠嵃心情大好,递给黑衣暗卫们一个邪魅的眼神,牵着小娇妻去到外面的环境平台。
阁楼里接连不断传出凄厉惨叫,带着异国口音的呼喊声和吼骂声,哀求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澹暠嵃和姚青禾像是没有听到似的,牵手漫步与环绕阁楼的环境平台,从东到南再往西,走走停停好心情。
西方山脚下大火烧红了半边天,即便离得很远,依稀能听到人们喧闹的惨叫声。
姚青禾眺望那片火海,攥紧了男人的大手,白皙清丽的小脸浮现晦暗。
“别担心,朱嘉已经带人去救火,不会牵连无辜百姓。”
“相公,你早就知道今夜花牛村被毁?难道……”是你下令烧毁的?
“别乱给我安罪名,扣帽子。”澹暠嵃捏捏她的小脸,笑着解释道:“是小桂芬。她给我的那个荷包里有一封书信,把国相爷的每一步计划都详详细细写了,还提醒我要注意方蕠的行动。”
姚青禾心悬了起来,“方蕠帮忙做饭,会不会趁机下毒?”
“不会。”澹暠嵃搂她入怀,幽幽叹气,“希望方蕠没有忘记她是将门之后,大明国才是她的母国。”
姚青禾觉得可以试探试探方蕠,看她到底是黑是白。她拉拉男人的胳膊,点起脚尖凑近他的耳边悄悄话。
澹暠嵃拧紧的剑眉微微舒展,墨漆鹰眸矍住她清丽美颜,薄唇勾勒出温柔的笑意。他环紧她的小蛮腰,下巴枕在她柔软的肩坎,呢喃细语:“娘子,你好聪明。若有一****变成傻子,你会嫌弃我吗?”
姚青禾冷瞥他,嗔怨道:“你又不是没傻过,我那时候嫌弃过你吗?现在跑来矫情个啥?”
“哈哈,娘子最好啦!”澹暠嵃抱着小娇妻很劲儿的亲,青胡茬下巴蹭着她的小脸,痒得她咯咯咯的笑。
“少庄主,里面的人全部废了。”鲁一心里那个尴尬啊,他能猜想少庄主内心的狂躁。
果然……
澹暠嵃阴沉着臭脸,深邃含怒的鹰眸瞪向鲁一。特么的,你就不能等我们亲完了再来禀告?
每次亲亲媳妇都有不识相混蛋来打扰,他要及早恢复西山下的树屋村,把这群碍眼的混蛋全部赶出去。
鲁一很无辜的摊摊手。主子,我也不想来,但是那群废人太碍眼,影响过年的好心情啊!
算你识相,总算找对一个理由。
看在今晚是除夕夜的份上,饶了你们吧。
澹暠嵃挥挥手,“把他们丢去花牛村,然后催着他们赶快回来吃团圆饭。”
鲁一眼睛一亮,拱手笑道:“是,属下马上领兄弟们从西山送他们下去。”
鲁一特别咬重了那个“送”字的音,可见他已经有了“坑死人不偿命”的好方法。
鲁一领命而去,留下澹暠嵃和姚青禾继续欣赏花牛村大火的“美景”。
姚青禾啧啧有声,深为惋惜的叹说:“可怜那百亩玫瑰花田,大火之后恐怕毁的不仅仅是花朵,连花根也会受损。”
“娘子,看来你要多种些玫瑰花,免得鸳鸯楼要的急,数量不足就麻烦了。”
姚青禾微怔。咦?别说,她还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走走走,我们种花去。”
姚青禾拉着男人匆匆下楼,再召集大饭堂里等着吃年夜饭的澹家人和张家人去开垦空出来的田地,种上玫瑰花种子。
众人皆是不解,但也没有细问。只当等着那不知所踪的三兄弟回来,闲来无事的种种花来打发时间。
方蕠悄悄来到澹暠嵃身旁,见姚青禾没有注意这边,她扶住他的胳膊,压低声问:“嵃大哥,那些刺杀你的人,是不是赫连国派来的?”
“你知道什么?”澹暠嵃语气冷漠,挥动着锄头,并不把方蕠的问题当回事。
方蕠看他如此不待见自己,心有怨气。她把小锄头丢在他的脚边,赌气道:“我知道你心里只有她,不管我为你做什么都是白费力气!”
澹暠嵃嗤笑,“哦?我竟不知故意失踪三年的你为我做了什么,而我现在所得到的每一样东西里哪个是你为我做的。”
方蕠动动唇欲言又止,最后气愤的跺跺脚转身离去。为了阻止陈夫人给他下毒,她愿意与陈夫人打赌,将自己囚禁三年。
她用三年的自由换来他的活命,到最后却永远的失去了他。
方蕠望向男人伟岸的背影,心中凄凄。
“方小姐,我能和你聊聊吗?”
方蕠抬头,说话的人正是姚青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