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顺着澹玿的嫩白手指看向姚青禾的腰侧,被风撩起的衣摆隐约间露出点点朦胧星光。
“嫂嫂,那是什么东西啊?夜明珠吗?”澹玿歪着小脑袋,弯下腰仔细观察,朦胧发光的东西竟然是一个荷包。
姚青禾从腰带上解下,也惊讶的盯着掌心里泛着白晕光的锦荷 包。以前怎么没有发现锦荷包自带光源呢?
“锦荷包里有夜明珠也不该有光呀。我的荷包里就有夜明珠,但是没有发光。”朱嘉解下自己的荷包,捏出一颗淡粉色光晕的夜明珠。
“我这荷包是空的。”姚青禾打开锦荷包的开口给他们瞧瞧。
借着火把的照亮,众人伸长脖子瞧瞧,的确什么都没有。别说夜明珠,就是一文铜板都没有。
方坚笑道:“这么漂亮的锦荷包真该放些宝贝,嘉二哥割爱相让吧。”
“不用你说我也不会自己留着。这夜明珠本来就是带来送给大嫂的见面礼,希望大嫂莫要嫌弃。”朱嘉将夜明珠放回自己的那个锦荷包里,一并双手捧给姚青禾。
姚青禾摇摇头,“不不不,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大嫂,难道你嫌弃我,不肯承认我是家人?”朱嘉硬把锦荷包塞到姚青禾的手里,“这荷包是娘亲手缝的,让我一起带来送给大嫂。”
吼,好险!大哥那阴森恐怖的脸实在太吓人了。占有欲真强啊!大嫂,你吃得消吗?
朱嘉在内心狂汗。即便解释了,他仍感觉背后寒嗖嗖的,有股凝结的煞气赶都赶不走。
“大哥,娘说大嫂是个可怜的孩子,要大哥善待大嫂,万不可委屈了她。”朱嘉一本正经的传达完母亲大人的原话,立即闪到方坚的身后,连脑袋都不敢歪一歪。
澹暠嵃冷冷瞥了眼,抢过夜明珠的荷包揣到怀里,另一手裹住姚青禾的冰凉小手,“走吧,我们先去盖草棚子。”
“相公,我的锦荷包以前也发光吗?”姚青禾全部心思都在原主的娘留下的锦荷包。
当初大熊猫送回来之后,她一直系在腰带上,还请澹桂芹在衣摆内缝个小兜来放锦荷包,这样不管怎么动作都不会再丢失。
澹暠嵃回头看了眼,“也许不是你丢的那个。”
“不,上面的花纹和绣工与我之前的一模一样,不会弄错。”姚青禾任由他牵着手往西山脚下走,翻来复去的研究散发朦胧白晕光的锦荷包。
“嫂嫂,会不会是用发光的丝线缝制的?”跟在旁边的澹玿也好奇的伸长脖子盯着锦荷包。
“应该不是。你见过能发光的丝线吗?”姚青禾惊讶的张圆小嘴。她重生前的那个年代科技发达,别说是发光的丝线,就是发光的头发丝都能造出来。可是这个时代根本没有能让东西发光的技术,古人的智慧纵然发达也绝对造不出来。
澹玿诚实的点点头,说:“胭脂绣坊就有发光的丝线啊。那丝线的配方还是娘亲手研制出来的呢。”
“咦?真的?”姚青禾惊讶的嘴巴张得更圆更大。她的婆婆大人是神仙啊,竟然能研制出发光的丝线。哇噻,怪不得每个人对婆婆大人非常尊敬呢。
把锦荷包揣回怀里,姚青禾开始研究起那位远在京城的牛气婆婆,却没有发现牵着她的男人突然停下脚步。
“唔!”
姚青禾捂着鼻子,大眼睛里泪花花,一脸怨妇的瞪着男人。
脊背被撞,澹暠嵃像被摸到屁股的老虎,猛得转身,阴冽的鹰眸看到小娇妻委屈的小表情,立即柔化了。
“你的后背是钢筋铁骨吗?疼死我啦。”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后背不该那么硬。不对,我根本就不该有后背。”澹暠嵃语无伦次的哄着小娇妻,尤其看到她红彤彤的小鼻子时更是自责不已。他停下脚步的时候应该出个声儿,怎么就忘记了呢。
澹少庄主疼媳妇连自己长得后背都嫌弃,真让人无法理解啊。
深深了解澹暠嵃性格和人品,以及行事等等的兄妹三人已经无语问苍天,这还是他们崇拜的战神大哥吗?
澹玿蹦蹦跳跳挤到方坚和朱嘉的中间,一手挽着每人的一条胳膊,三人欣赏着既熟悉又陌生的“美景”。
“二哥,大哥根本遗传了爹爹的惧内品德,为毛他们都说大哥不是爹爹的种儿?”
“嗯,瞧着大哥怕媳妇的鬼样子,真和家里的老爹一个德性。我也严重怀疑大哥不是老爹亲生的传言是假的。”朱嘉摇头啧啧有声。京中家里的父亲在母亲面前也是如此景象啊。
方坚抿唇偷笑,“看来,大哥故意放风声说自己不是亲生的,把未来的重担推到你的头上。”
“坚哥哥,你这话没毛病,我也是这么想的。”澹玿往方坚的胳膊上靠靠,一副同情的眼神看向朱嘉。
“看什么看,早晚我更名换姓跟着延哥去闯荡江湖。”朱嘉踢了颗小石头,转身走了。
澹玿撇撇小嘴,嘿嘿的笑起来。
方坚眸光温柔的瞧着倚在胳膊上的小姑娘,再等两年他就请母亲去向舅母提亲,他守了十年的小姑娘可不能让给别人。
澹玿哪里知道自己早就被身边的“竹马大野狼”给惦记上了。她满脑子都是回京之后如何向母亲添油加醋的描述大哥是怎么怕老婆的。
哈哈哈哈!老爹不孤单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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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众人回到西山脚下的一片焦黑废墟,天已经渐渐发白,启明星在西边闪烁着华彩的光。
幸好两间草棚子没有被烧毁,锅碗瓢盆和灶台保存完好。
鲁一和鲁二已经领着小兄弟们割杂草编草垫子将草棚子的四周给围起来。又利用没有烧成炭的木屋板子搭建出简易房子,供主子们暂时居住。
已经有小兄弟自发的去山里打猎。因为冬季,能打到的野物也很少,能够炖碗肉汤暖暖胃。
刘氏是个停不下来的,回到草棚子立即领着澹桂芹和小桂芬,以及澹玿也帮忙做些简单的事情。
别看她从小娇生惯养,却是个能吃苦、能干活儿的。提起水桶来根本不费力气,也不觉得干活儿是丢脸的事情。
姚青禾坐在废墟前思考着以后该如何。这么冷的天如何强行留下,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被冻死在山谷里。
她拿出锦荷包,仔细瞧瞧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似乎有点鼓鼓胀胀的感觉,可是里面是空的呀。
打开荷包,黑漆漆的袋子里竟然有几颗闪闪发光的种子。而且那种子的形状很特别,黄豆粒大小的一朵花形。
“娘子,还在看荷包呢。”澹暠嵃坐在她的身边,原本搭在她肩上的手也停滞住,不敢置信的盯着里面的几颗发光的种子,“娘子,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夜里我打开的时候什么也没有,怎么现在又有了呢。”姚青禾好奇的捏出一颗放在他的掌心,夫妻二人研究掌心里的花形种子。
“相公,你猜这种子能长出花秧吗?”
“不太可能。”澹暠嵃食指戳戳花形种子,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娘子,要不,我们种一颗试试?”
“算了,等明年春天的时候再说吧。”姚青禾把花形种子捏回荷包里,警惕的四下望望,“相公,这个意外惊喜千万别让他们知道。”
“好。”澹暠嵃也学着她的样子缩缩脖子,凑近亲亲她的小嘴,“这是我们的秘密,不告诉他们。”
姚青禾喜滋滋的咧着小嘴笑,点点小脑袋,“嗯,就不告诉他们。”
“喂,大哥,嫂嫂,你们很过分呀。咱们可是同甘共苦的一家人,凭什么不告诉我们啊?”澹玿叉着小腰站在夫妻俩背后,一副“本小姑子不满”的幽怨相。
姚青禾吓得捂住胸口扑到男人怀里,澹暠嵃则抱紧小娇妻拍拍她的背,墨漆鹰眸迸发阴森森的怒光。
“哎哟妈呀,大哥,我又没听到你们的秘密,你至于这副眼神杀人的表情吗?”澹玿拍拍白嫩嫩的脸蛋,蹦蹦跳跳的跑去找方坚告状,“坚哥哥快来救我啊!怕老婆的大哥要杀人灭口。”
正在和朱嘉一起搭建简易木屋的方坚乐呵呵的放下手里的活儿,张开双臂迎接他心爱的小姑娘。
软绵绵的小姑娘扑进怀里,在他胸前叽叽呱呱的吵个不停,佯装悲惨的强挤出两滴泪珠,控诉惧内大哥的“凶残暴虐”。
“玿儿妹妹,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你怎能偷听大哥和大嫂的私密话呢。以后你若嫁了人,小姑子偷听你和夫君的秘密,你会不会生气呀?”
方坚温润的嗓音安抚着怀里闹情绪的小姑娘,看到她粉嘟嘟的小嘴高高噘起,忍不住食指戳戳柔软的唇,“这小嘴巴噘得都能挂油瓶子啦。快,快笑笑。”
“不高兴,笑不出来。”澹玿赖在少年的怀里,幽怨的瞪着相携走来的兄嫂。
方坚满目温柔的凝睇怀里生气的小姑娘,“你想变成小猪吗?”
“不想。”
“那还不快笑笑。”
“我笑不起来,但是……”澹玿忸怩害羞的抿抿唇,“我可以不噘嘴。”
“好姑娘,真棒。”方坚摸摸小姑娘的头。他都不敢想象两年后,她变成他妻子时的情景。这么娇嫩的小姑娘若被他压在床上给……
方坚闭上眼深吸气,把脑海里那“带色”的幻想给清除掉。才睁开眼睛凝视怀里耍脾气的小姑娘,“快,去给大哥大嫂道歉。”
“我……”又没做错。
看到少年眼眸中的坦荡,小姑娘仿佛不想被他鄙弃,鼓足勇气走向兄嫂。
站在废墟前,姚青禾和澹暠嵃商量着把烧毁的三十棵大树养护一下,把这里变成一处养马的圈子。
“大哥,大嫂,我来道歉。”
澹暠嵃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远处搭建简易木屋的方坚和朱嘉,又看看面前垂首认错的小妹妹。
夫妻同心,男人墨漆鹰眸里浮动的玩味,她如何能不猜不到呢。姚青禾转个转,拉起小姑娘的手,问:“玿儿呀,你和嫂嫂也约定个秘密好不好?”
“什么秘密?”
姚青禾拉着傻愣愣的小姑娘走到旁边无人的地方,偷瞄一眼方坚,此时他正担忧的看向这边,似乎怕她欺负小姑娘。
“玿儿,你觉得方坚哥哥待你好不好呀?”
小姑娘羞红了小脸,垂着头偷瞄那一边的少年,凑到姚青禾的耳边悄悄的说:“嫂嫂,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但是你不能告诉大哥,更不能告诉别人。”
姚青禾心里竖起胜利的小手势,搞定小姑娘就是这么简单。
“玿儿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
“嫂嫂,其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