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是谁?
澹玿留给小桂芬一个神秘的笑容。让澹桂芹都忍不住蹙眉。
那些试图绑架她们的大汉们被狼咬后拖着残躯逃离,雪狼也率领它的狼群回到北山,而姚青禾也扶着刘氏和三个小姑娘一起回到西山脚下的树屋村。
刘氏心有余悸的不时回头望望,除了担心那些大汉,还担心狼群。虽然雪狼是她们养大的,可保不准那些狼们野心难驯。
姚青禾抚着刘氏慢慢的踏雪而行,后面三个小姑娘互相挽着胳膊紧紧跟随。
“嫂嫂,我们眼瞧着你冲进火里,怎么没有被烧死呢?”澹玿气喘吁吁的趟雪艰难前行,又止不住好奇心。
姚青禾莞尔,说:“当初建房子的时候,你大哥说树下挖个逃生的隧道,万一遇到猛兽来袭村,我们也可以从隧道逃出去。屋子塌下来的时候,恰巧我一脚踩空落进隧道里,所以直接跑向通往北山的道口。”
“那雪崽呢?”小桂芬的好奇心一点都不比澹玿少。
姚青禾停下来喘口气,说:“雪崽原本领着狼群巡视领地,突然发现咱家燃了大火。狼的敏觉性很高,雪崽怕咱们有危险所以率领狼群往西山这边跑,正巧我又从北边的道口爬出去。”
“雪崽好聪明哟。”小桂芬拍拍手,可惜她刚才看到辣么多的狼有点害怕,不然一定要亲亲雪崽。
姚青禾摸摸小桂芬的头,“等雪崽独自回来的时候,你再好好谢它。”
“嗯。”
小桂芬正重的点头。她要学习做饭,炖最好吃的肉给雪崽。
姚青禾望望冒着黑烟的前方,伤心的抹抹眼泪。这是她的家啊,一把火烧没了。
“青禾,树屋村被毁了,我们该怎么办?”刘氏也担心起来。重建后的树屋村已经成为她最幸福的家园,若现在让她离开还真有点舍不得呢。
姚青禾望望渐渐黑下来的天空,“娘,我们先回去吧。想来南山的那些人也该回来了。”
“这群没用的,等着他们来救,咱们都成一堆白骨啦。果然不如大哥给力!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澹玿仰着脑袋对天空大喊。
—— —— ——
正当她们往家的方向走的时候,西山下变成废墟的树屋村前面,一群人正在用刀子劈开烧成炭的废墟,大声喊着“少夫人,刘大娘”,而黑漆漆的废墟中没有半点声响回应。
半个时辰前。
澹暠嵃和鲁一摆脱黑衣杀手的纠缠,终于回到树屋村。当他看到一片火海的废墟,心中一沉,不敢想象小妻子葬身火海的景象。
正巧南山传来焦急杂乱的马蹄声,方坚、朱嘉和鲁二率先骑马赶来,发现树屋村已经被烧得废墟,便将报信的暗卫所述家中人被伏击,澹玿等人被绑架的事情全部告诉澹暠嵃。
可恨他们下山迷了路,赶来时已经晚了。
澹暠嵃瞪着树屋废墟,狠怒的吼:“找!拆子这里也要找到她,即便是尸体也要给我找到!”
“是!”护卫们拿着武器劈劈砍砍,在废墟里寻找烧焦的尸体。
方坚和朱嘉走上前来,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大哥。他们在这里生活的几日,看到昔日冰冷冷的大哥对嫂嫂的百般怜爱,简直把嫂嫂当成女儿来娇养。
“大哥,你查到那些毁坏花房的人是谁吗?”
“花牛村的村长,他手下有一批打手专门欺压附近村子种植鲜花的农家。他想要垄断,更想借此来要挟鸳鸯楼分一半的股分给他。”
“哼,真是贪婪的混账。竟然把主意打到鸳鸯楼的头上,他也不打听打听鸳鸯楼是谁家的。”朱嘉愤愤的咬牙切齿。
澹暠嵃冷瞥了眼,“正因为他知道鸳鸯楼是谁家的,他才敢垄断,养打手欺压别人。”
方坚不明白,“为什么?他不怕被柳家和澹家联手打压吗?”
“他当然不怕。”澹暠嵃深吸气,“他的背后是陈夫人,他怎么会怕呢。”
“又是陈夫人,这个老妖妇,终有一****亲手砍了她的头,挖出她的心!”朱嘉气愤的挥空一拳。
“匹夫之勇。你动动脑子,陈夫人为何在醉花镇周围的村子里培养暗桩。”方坚也看不过去了。
朱嘉撇撇嘴,他脑袋的确没有二位哥哥聪明,也没有石家弟弟的灵光。可是他知道,陈夫人不杀,家无宁日,国无宁日。
“少庄主,你快来看!”
一个护卫大声唤着。
澹暠嵃率先跑过去,发现护卫蹲在一个井口的旁边,手里拿着一个耳坠子。他眼睛一亮,抢过耳坠子放在掌心,不正是姚青禾的吗?
“看来嫂嫂没有出事。”方坚拿过火把往井里照照,“里面没有嫂嫂呀?难道被抓走了?”
“不,我知道她去哪里了。”澹暠嵃墨漆鹰眸闪烁狂喜,看向北方的皑皑白雪,仿佛能看到她的身影。
山谷里悠悠远远的回荡着狼嚎声,这引起澹暠嵃的注意。身轻一跃骑在烈风的背上,他朝着北方策马狂奔而去。
留下一群搞不懂情况的男人们。他们留在这里干啥?大眼瞪小眼?
—— —— ——
远远的北方,鹅毛大雪再次从天飘落,扬扬洒洒的缀着夜空,像一场雪花的盛宴。
姚青禾扶着刘氏冒雪前行,后面三个小姑娘已经冻得瑟瑟发抖。
“娘子!”
一道黑影骑马而来,当看到姚青禾等人,他踏空而来,稳稳落在姚青禾的面前。
“相公?”
澹暠嵃忽然出现在姚青禾面前,扯过她紧紧抱在怀里,大手从头摸到腰,“有没有伤到哪里?有没有伤到?”
“放心吧,我没有受伤。”姚青禾回抱他,小脸埋在他的胸膛上蹭蹭,小手抚顺他的脊背。这是她常用的手段,尤其是男人炸毛的时候最管用啦。
姚青禾能听到他心脏狂乱而有力的声音,能感觉到他全身绷紧肌肉,甚至在止不住的颤抖。
“对不起,让你担心啦。”
“不,是我回来得太晚了,没有保护好你。”澹暠嵃脸埋在她的颈侧深深嗅闻独属于她的女儿香,又夹杂着不算难闻的炭火味儿。
“禾儿,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姚青禾抱紧他,“傻瓜,为什么要道歉啊?我们是夫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难道在你眼中,我是个贪生怕死,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坏女人吗?”
“你当然不是。”澹暠嵃亲亲她,“你是我一辈子要捧在掌心疼爱的妻子。”
“是啊,你也是我一辈子用命守护的男人。”姚青禾安抚的拍拍他的背,“相公,你有没有受伤?”
“暗卫们保护我和鲁一离开,他们死了。”澹暠嵃眯起鹰眸,这个仇他一定要报。陈夫人,既然你不肯收手,就别怪他不客气。
姚青禾从他怀里站直,问:“方坚和二梯呢?他们没有被伏击吧?”
“没有。”澹暠嵃皱眉,无奈的叹气,“这两个蠢蛋竟然在南山里迷路。”
姚青禾闷声笑,“还好有雪崽领着狼群赶来救我们,不然真被他们耽误得一命呜呼呢。”
“嫂嫂,等我回京之后定要向爹娘和姑姑、姑丈告状。这两个哥哥真是靠不住。”澹玿不满的抱怨,尤其看到骑马赶来的二人更是跺跺脚,指着翻身下马的二人,“你们还敢跑来啊?怎么不在南山里呆着啦。”
“玿儿妹妹,我们对山势不熟悉,又急着赶回来救你们,所以……所以……”方坚羞得脸红。他常年跟着父亲行军打仗,对于山势也颇有研究,不知道怎么今日竟然傻了。
澹玿翻翻白眼,气哼哼的拉着澹桂芹和小桂芬走过去,瞧也不瞧方坚。
“玿儿妹妹,等等我们呀。”朱嘉打了一下方坚的胳膊,追着澹玿后面又是赔罪又是道歉,就差跪下磕头。
澹玿昂首挺胸大步朝前走,说什么也不肯原谅这两个糊涂哥哥。
刘氏看了一眼相依偎的小夫妻,默默的继续往前走。她看到不远处渐渐走来的澹木石和张六。
澹暠嵃牵着姚青禾的手往回走,看到她平安无事,他也就安心了。
“树屋全部毁了,今晚我们怎么啊。”姚青禾失落的叹声,任由他牵着手。
“还有两间草棚子可以御寒。今晚先委屈一夜,明日我们全部出山。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先回醉花镇吧。”
“可是我不想回去。我想留在这里。”姚青禾垂着头,不敢让他看见她的泪水。
澹暠嵃搂住她的肩,“那明天,我们重新盖树屋。”
“盖草棚子吧。草棚子更简单一些。”姚青禾吸吸鼻子,偷偷抹掉泪水。
“别哭,明日我再调些人进来帮忙盖房子。”
“不用了。”
姚青禾望向前方被烧得焦黑的废墟,抑制不住的捂着小脸哭起来。她的树屋村啊!没有了。
“禾儿,别哭,你哭得我心都碎了。”澹暠嵃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唯有紧紧的抱着她,给予她无声的力量。
“相公,那些人不是花牛村的,而是陈夫人留在醉花镇附近的暗桩。你马上派人去各村子偷偷暗查懂得医术的大夫,定能找到那些人的老巢。”
“此事让方坚去办。”澹暠嵃让人叫来方坚,当着姚青禾的面前将任务布置好,方坚却认为此时定有人提防,不如过些日子再暗中寻访。
姚青禾却认为陈夫人定会将这些弃子斩草除根,如果先一步找出一些弃子,就能顺藤摸瓜寻到一些讯息。
澹暠嵃和方坚沉默不语,二人交换个眼色便知道如何先“打草惊蛇”,再“顺藤摸瓜”,逼陈夫人的暗桩露出破绽来。
方坚阴恻恻一笑,领着自己的护马从北边徒步通过一线峡出谷,去醉花镇附近的村子里布局。
曾经漂亮的树屋村化作一片废墟,不仅姚青禾和澹暠嵃心中不舍,连澹家人和张六,以及建造这些树屋的暗卫们也纷纷不舍的落泪。
这个由他们亲手建造的世外家园就这么毁了。
“少夫人,等天亮了我们再重建一个树屋村。一个比原来还大、还好的树屋村。”
“是啊,少夫人,不管他们烧多少次,我们都能建起来。”
“少夫人,我们能行。”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让姚青禾既感动又心碎。她忍不住蹲在地上抱头大哭起来,堵在心中的怒火化作泪水,全部发泄出来。
“嫂嫂,别哭了。你哭,大哥会心疼,我也会心疼的。”澹玿从背后抱住姚青禾,连受伤流血都不会哭的小姑娘也忍不住流泪。
“嫂嫂,嫂嫂别哭了。嫂嫂……咦?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