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传来小桂芬的询问,忘情亲吻的小夫妻依依不舍的分开。
姚青禾羞红脸微微轻喘,推推男人的胸膛,娇嗔:“还不快去道歉,即便我们不是亲人,她待我们的好也该受尊敬。”
澹暠嵃墨漆眸子微闪,“是我太过担心你,口不择言了。”
“去道个歉,她不是得理不饶人的女人。”姚青禾总有一种预感,她与这个澹家会有解不开的缘分。
澹暠嵃扶她躺回床上歇息,撩开袍摆起身去了外室。
门帘掀起,迎面撞上端着汤碗犹豫不决的刘氏。
“娘,我错了。”
澹暠嵃忽然跪下,吓得刘氏连忙将汤碗塞到小女儿手里,她急忙扶起傻儿子,含泪望着他,心中的不悦瞬间烟消云散。
胖胖的手指为她轻轻拭泪,她的脸已不再年轻,布满细浅的皱纹。她的皮肤也没有姚青禾那般细嫩,饱受苍桑后日渐人老珠黄,明明才三十六岁的年纪却连青春的尾巴都抓不住了。
“真应验了那句话,娶了媳妇忘了娘。你呀,以后就跟着你媳妇过吧,别管我这个娘的死活。”刘氏半开玩笑半嗔怨的瞪了傻儿子一眼,转身从小女儿手里抢回汤碗,掀帘入内。
澹暠嵃低头浅笑,看到刘氏刚刚的样子,想到远在京都的母亲。如果今日是母亲,估计她也会这般酸溜溜的调侃自己吧。
小桂芬好奇的看着傻大哥,颇为同情的拍拍大哥的胳膊,“大哥,娘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你今儿肯定没饭吃,回头我把一半的饭偷偷留给你啊。”
澹暠嵃摸摸小妹妹的头,“放心,娘不会的。”
小桂芬一副“你果然是傻子”的神情,拍拍傻大哥的胸膛,转身进到内室去看嫂子喽。
澹暠嵃跟着进去,看到刘氏正与姚青禾低声谈论着什么。就看刘氏一脸的羞红,姚青禾也是尴尬的红着脸,想来定是在说那个药粉变色的事情。
“咳咳,小妹,你嫂子要沐浴,你去烧热水。”澹暠嵃把屋子里唯一的“少年儿童”推出去,顺便关上门。
小桂芬站在门外气得跺脚,今儿娘罚傻大哥不准吃饭,她一定不给他偷偷留半碗。哼!
屋子里,澹暠嵃守在内室不肯出去,刘氏几次赶他走,他都站在内室的门口不动半步。
原本想和姚青禾说些私密话的刘氏气得瞪了傻儿子一眼,又柔声安慰姚青禾几句,端着空碗走了。
澹暠嵃跑去外室快速关上门,忽然眼前一黑,竟……
姚青禾靠躺在床上,看着男人掀帘入内,坐来床上将她捞到怀里坐好,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融成一块。
“相公,如果我被玷污,你……还会要我吗?”
“为什么不要?你是我的娘子,永远都是。”
澹暠嵃亲亲她的额头,感受小娇妻搂在怀里的幸福。不管经历怎样的风雨,他都不会放开手。
姚青禾吸吸鼻子,呜咽的说:“如果我被玷污了,我不会死。但我会离开你,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孤独终老。”
“胡说八道。”澹暠嵃惩罚的轻咬樱粉的唇瓣,薄唇贴着她的,吐气微愠,“不准你离开我。如果我迫不得己的被玷污,你也不要我吗?”
“你是男人,娶妻纳妾都合法的,何来被玷污之说。”姚青禾哭笑不得,觉得当男人真好,左拥右抱也不被人诟骂,而女人却要遭受灭顶之灾。
澹暠嵃会心一笑,将她更紧的圈入怀里,在她耳边柔声低喃:“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你可愿当唯一的清泉之水,解我相思之渴?”
姚青禾婆娑泪迷蒙,小脸埋在他的胸膛,闷声闷气的回答:“帅锅千万,我只嫁你一人。你愿意此生一双人,唯我独宠吗?”
澹暠嵃畅然大笑,郁闷心中的阴霾瞬间弥散,他将她压在床上,感受娇软身躯的美妙。靠近她羞红的小脸,深情凝眸,“本王许你便是,可满意?”
王?
姚青禾心头一撞,惊讶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胖圆脸,鼻息间沁入他身上淡淡檀香味儿,是澹暠嵃?还是赫连延保?
寒光匕首横在男人的颈侧,她嗓音阴冷的质问:“你是谁?”
男人讪讪,垂眸看一眼握在小手里的匕首,浅笑间反问:“你认为我是谁?”
这话问得真没有质量。
姚青禾在心里鄙夷的骂一句老奸巨猾的混蛋,又将匕首贴近男人的颈侧,“你从哪里得来的人皮面具?”
“你说呢?”
又是答案模棱两可的反问,让姚青禾心底怒火升腾。她突然屈起靠近男人的腿,膝盖恰恰碰在男人那不可言喻的地方。
“唔!”
皱眉,男人不悦的眯起眼睛,大手掐住姚青禾的小蛮腰,将她固定在身下动弹不得。
“混蛋!”
姚青禾怒了,她不想杀人,但绝对不会任人欺负。寒光匕首更深的陷入男人的颈侧,却仅仅割破人皮面具,露出不同于澹暠嵃肤色的白皙。
“赫连延保,你什么时候混进来的?”
“你猜。”
喵个娘稀匹,狗他爹不要脸的。
姚青禾也不知道骂的什么,反正她气得只想杀了这个混蛋。匕首在纤柔的掌心瞬间转个圈,锋利的尖刃朝着男人的胸膛刺去……
男人时廖警惕着那锋利的尖刃,在刺来之际身体向床沿外落去,只听得他痛苦的呜咽一声,身体像绷紧的弓又从地上弹起来,堪堪落在窗前。
俊朗的澹暠嵃从天而降,一把长剑逼近男人的胸膛,“赫连延保,没想到有失身份的事情你也会做嘛。”
已达到目的,赫连延保也不再伪装,他取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眉目清秀、皮肤白皙的俊脸。与澹暠嵃的俊朗不同,赫连延保有着淡淡的飘逸感,俊逸中带着几分媚态。
姚青禾迷糊了,刚刚一直亲她的男人是谁?难道她一直和赫连延保在亲亲我我?
不顾两个男人对峙的形势,姚青禾下床去外室用清水不断的洗着自己的额头,耳朵,鼻子和嘴巴,还大口喝水“咕噜咕噜”的漱口之后吐出去,再次喝水、漱口、吐出去……
“喂,女人,你在做什么?”赫连延保好奇的问,就看到那个不停洗脸漱口的女人愤愤不平的走进来,扬手就打了他一巴掌。
抬手再要打,被澹暠嵃拉到身后护着,皱眉吼她:“你不要命了?”
姚青禾愤恨的用手背抹抹嘴巴,仍觉得不干净,委屈的说:“我想到被他亲就恶心得想吐,讨厌死啦。”
呃……
两个男人同时皱眉,澹暠嵃噗哧一下笑了,而赫连延保的脸色刹那间又臭又黑,愤恨的杀人目光盯着姚青禾。
“本王的亲吻怎么恶心了?多少女人希望得到本王的吻呢。”赫连延保气得双拳握紧。
“就是恶心。”姚青禾怨怼的瞪着赫连延保,“为保住我的清白,你,自尽吧。”
啥?自尽?
赫连延保立时傻了,反问:“为了你的清白,凭什么是我自尽?明明是该你自尽以证清白吧?”
姚青禾挺胸昂首,理直气壮的说:“我怕疼。”
顿时,不仅赫连延保笑喷了,连澹暠嵃都忍不住笑了。
两个男人像吃了开心果似的哈哈大笑。如果没有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那把长剑,还以为他们是挚友呢。
姚青禾委屈的撇撇小嘴,赌气的坐回床上,“你们两个混蛋耍我玩呢?快点,要不你自尽,要不让相公杀了你,二选一。”
赫连延保摇头叹气,说:“最毒妇人心啊。没想到我堂堂王爷竟然被女人逼死,真是……”
“那你死不死?”澹暠嵃似笑非笑的看着赫连延保。
赫连延保鄙夷的哼哼两声,“自从醉花山庄的老庄主不管事之后,少庄主越来越无法无天啦。回头我见到老庄主,定要告状。”
“你见过老庄主的真容吗?”澹暠嵃冷嘲,收回长剑,“尽早滚出醉花镇,这里不是你能安身立命的地方。”
“喂,凭什么别国的奸细能在醉花镇安身立命,本王却不行。”赫连延保愤愤不平,他在醉花镇做生意也不行吗?
澹暠嵃微微一笑,“别国的奸细在醉花镇搜集的是醉花山庄的消息,而你在醉花镇搜集的是我女人的消息,这能一样吗?”
自己女人时刻被别的男人惦记,他每夜都不能睡个安稳觉。
赫连延保扭脸看向坐在床沿的小女人,“你呢,也不想我留在醉花镇吗?如果你有草药,我可以高价收购的。”
姚青禾轻哼,“一个堂堂王爷竟干了奸细的活儿,你们国家没人才可用吗?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都跑出来当闲差。”
噗……
一口老血在心里狂喷,赫连延保的脸都快挂不住了。他不过想周游列国,体会各国的民俗风情,顺便看看各国的美人。怎么到了她的嘴巴里就变成他的国家无人才可用。
“牙尖嘴利,真是不可爱的女人。”
“我相公喜欢就好,管你呢。”
姚青禾站起来,看向澹暠嵃,“相公,你们两个什么时候互换的?难道从祠堂把我救回来,一直是他吗?”
澹暠嵃微微一笑,“刚才娘走的时候我去外室关门,恰巧被藏在门后的他砍昏,被他夺了人皮面具。”
“嗷!那刚才他亲了我!”
姚青禾跑到外室,抱着盆子哇哇大吐。
赫连延保和澹暠嵃对视一眼,两人都皱紧眉头。
赫连延保更是愤愤的质问:“姚青禾,你到底在恶心什么?本王的亲亲就那么厌恶吗?”
姚青禾吐得胃里泛酸,嘴里泛酸,整个人晕晕糊糊的。她扶着墙走回内室,看一眼澹暠嵃,“相公,我们和离吧。”
“别闹。”澹暠嵃长剑指向赫连延保的胸口,“只要我杀了他,你就不会觉得恶心了。”
赫连延保立时面如土灰,他能表示他根本没有亲到那女人吗?戴着人皮面具,亲个毛线啊。
咚咚咚!
外室的屋门被敲响,传来澹木石急切的唤声,“不要好,你二叔要把澹大吉和儿媳妇浸猪笼。”
澹暠嵃双眉紧皱,看向战战兢兢的小娇妻。
恍惚间,一道白影掠过,赫连延保,逃了!
“不必追了。”澹暠嵃给暗卫下达命令,收好柔软的玄铁长剑,大步来到床前,慢慢蹲下来。
倾身靠近,亲亲略显苍白的嫩唇,“有在我。”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姚青禾忐忑不安的心立时放下,她靠进他的怀里,喃喃的说:“相公,我刚才又被那混蛋亲了,你会嫌弃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