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曲并非有意欺瞒,因生来便一副妖颜,世所不容,母后为保苍曲之命,迫不得已才令苍曲女扮男装。”同样不等任何人开口,她转身看向昆吾迥诺,几步走过去,施礼致歉。
那位白老将军,虽已久历风云,可在听到这些话后,也不由震惊不已。
天信国主脸色顿时黑了下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信元川表情也不好看,她倒是坦坦荡荡的承认了,可这后果却要天信国来承担,难怪师傅预言此人乃败国妖星。
“你说你……是女扮男装的??”昆吾迥诺面露大惊之色。
那一刻,若非知根知底,怕是连信苍曲都信了他是真的不知她女扮男装之事。
信苍曲微微点头,戏得做足。
昆吾迥诺冰眸复杂的闪烁着,那张本就如同冰雕似的脸上几近冷到透明,像是努力平复了许久,才道:“麟王殿下好大的胆子!!”
“实在对不住。”信苍曲再次致歉,清魅的声音令人无法不动容。
“对不住?”昆吾迥诺邪魅的冷笑一声,“一句对不住便算完了?”
“那迥王殿下还要如何?”信苍曲略显被动的问道。
“麟王殿下该不会不记得本王的规矩了吧?”昆吾迥诺站起身,看着她道。
信苍曲还真想了想他指的是什么,却也是真的没有想到。
“本王一向不近女色,你是知道的,而所有接近本王的女人都落得什么下场你也知道,可你却……”话到此处,他忽然顿了一下,逼近一步,以绝对威慑又绝对惑人的语气道:“你却同本王同床共枕多日都不曾言明!”
此言一出,满殿俱惊。
男未婚女未嫁,同床共枕多日,虽说没发生什么,可也有损清誉,这对男人倒是没什么,而女子名节最重,一旦清誉被毁,除非嫁给昆吾迥诺,否则哪怕是天信国的嫡公主,这一生也算毁了。
纪灵冲王身份何等尊贵,如何能娶一个不清白的女子为妻,且天信国若将一个不清白的女子送入纪灵国和亲,无疑是对纪灵国的侮辱,所以和亲一事自然得作罢。
计划落空,从昆吾迥诺进殿起,信元川的脸色就没好看过。
纪冲风那原本沉静的黑眸忽然一亮,凝视着那两个人,不知为何,心头竟涌上一股莫名的怒火。
咫尺之距,信苍曲看得清清楚楚,那双冰眸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似在问她:本王替你推了和亲之事,你要如何谢本王?
这个天杀的邪鬼!信苍曲不禁暗暗咬牙,原以为他会提起合约之事,并向她和天信国主理论,借此将所有事都压下,可谁知他竟是以这种方式!趁机占她便宜,毁她清誉(虽然妖帝苍上风流之名满天下,早已无清誉可言),诋毁她刻意接近他不说,竟还敢跟她邀功,真是可恶至极!!
“呵呵……”信苍曲忽然笑了,笑得极是妖魅,“本上都还未让迥王殿下负责呢,怎么迥王殿下反倒将所有事都推到本上身上了?难道是要本上对你负责不成?”
言罢只是一停,之后不待昆吾迥诺再开口,她一脸灿烂的笑容,又道:“本上还以为多大的事,负责就负责嘛,以后你便是本上的人了。”
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说会对他负责,还说以后他便是她的人了……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怪异。
果然妖邪才是最配的一对!
那一刻,云无幻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半年来的一个心结终于解开了。
天信国主一见这二人越说越过,不禁沉声喝道:“住口!”
信苍曲倒是听话,不再言语,脸上的笑也渐渐褪去。
天信国主看向纪冲风,“冲王殿下,你看此事……”
“一切但凭天信国主做主。”纪冲风颔首道。
虽说他不在乎信苍曲是否清誉有损,且不得不承认,她是唯一一个令他动了心的女人,可他绝不是那种弃江山爱美人的人,眼下这般情势,若压上某些东西全力争取,也并非一定不成,但他心里分得清孰轻孰重,也知道该如何取舍,所以他永远都不会像云无幻那般执着!
见纪冲风松口,这个结果天信国主还算满意,“也好,请冲王殿下、幻王殿下耐心等候,待朕同诸朝臣商议过后,再给二位答复如何?”
“无幻愿听从天信陛下安排。”云无幻回道。
纪冲风淡淡点了一下头,也默然答应。
这两位的事终于暂时解决了,天信国主刚舒一口气,这时却听昆吾迥诺忽道:“麟王殿下女扮男装入我昆吾为质,此事关系重大,天信国主是否也该给本王、给我昆吾一个说法?”声音依是那般邪魅,可语意却不善。
“这是自然。”天信国主硬着头皮只能答应。
昆吾迥诺轻眨一下冰眸,等着他说下去。
从第一眼起,天信国主便知道,这个人才是三国储王中最不好应付的一个,因为他和信苍曲一样,是从地狱中爬上来的妖邪,因为他们那种人,才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人!
“咳咳……”天信国主轻咳了两声,似在思索着该如何让昆吾迥诺松口。
这个时候,信元川霍然站起道:“麟女扮男装之事,我天信确有失察之过,可归根结底,今日这样的局面都是麟一手造成的,我天信也一直被蒙在鼓里。本王虽偏爱麟,却也知做错了事便要有勇气承担后果,而我天信也绝不会徇私,所以……”
说到这里,他向天信国主拱手一礼,“儿臣提议,将麟交给昆吾国论罪发落。”
天信国主闻言看一眼信元川,似乎真动了一分那样的心思,不过目光又始终犹疑不定,让人无法猜透分毫。
白世彻一开始虽听得云里雾里,但以他多年来的经验,很快已将大致情况分析清楚,只是依旧难以相信信苍曲竟是女扮男装的,此刻一听信元川如此提议,他当即向天信国主抱拳道:“国主,臣认为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