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昆吾迥诺也移目望向那片漆黑如墨的暗空。
信苍曲并未立即回答他,默然凝望了良久,才缓缓道:“其实绝对的黑暗比光明更难寻。”
昆吾迥诺也没有立刻接话,面上无波无绪,只是望着那墨黑的远方,似乎在细细品鉴、用心感受信苍曲的话,且隐约仿佛还与身侧之人有一种共鸣。
这还是第一次,谁会想到曾经势如水火,不仅互不相容还一心只为除掉对方的两个人之间,竟然也可以在这样的环境下这般平静、悠闲、淡然的相处,便仿若伯牙子期那般至真至纯至诚至信、生死相知一样,没有半分杀气或敌意。且朦胧之中,还有一丝从未有过的、奇异的、美妙的气息绕在周围,恍惚间已令人着迷深陷,此生惟愿醉在此乡,长长久久。
高高的华云山遮去了所有月光,便连星光也不曾透过来一点。
“那里可是你要寻的黑暗?”静默的过了半晌,白玉扇指指前方那片什么也无法望见的黑暗。
信苍曲轻轻一笑,目光依然望着前方,红玉扇却抵在了心口处,“我要感受的黑暗在这里。”她转眸挑一眼昆吾迥诺,面上浮着一丝淡笑,略有些顺理成章的意味道:“所以才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体会一下。”
“原来是这样。”昆吾迥诺微挑眉梢,之后伸手拉起信苍曲的左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那么……这里呢?你可有感受到?”
信苍曲看着昆吾迥诺,手放在他的心口处,静静的感受着他的心跳,一下、两下、三下、四下……默默的数着,他的心跳平稳中似有一股劲力呼之欲出,然而奇怪的是,那脉率竟与自己的心跳一样,她之前常年生活在烈焰窟,多半以业火红莲为食,所修内力奇特,武功也尽数为自己所创,故体质与常人有别,脉率自然也异于别人,所以便连行医多年、见多识广的幽老怪都不曾见过这样的脉象、脉率,可他竟与自己一样……昆吾迥诺似是看出了她眼中的诧异,这才想起她得了怪医域幽的真传,也是一位神医呢,想来是察觉到了什么,便笑了笑,解释道:“本王自幼便生活在寒冰谷中,起初一直需靠自身御寒,后来才达到同化的程度。而经此磨砺之后,体质自然强于常人,且本王的武功内力尽是凭自己所悟而创,所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信苍曲闻言也忽然绽颜一笑,然后将手抽回,扬起下巴道:“本上才不管你的体质如何。”
“口是心非。”昆吾迥诺目光隐含挑衅,望着信苍曲,不轻不重的吐出四个字。
信苍曲见状也不反驳什么,拨开袖口,直接将手腕伸至他面前,示意他探探她的脉象。
昆吾迥诺冰眸中闪过一抹异光,虽然心疑,还是缓缓探上了她的脉搏,可下一刻,他也不由得一惊,“你……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