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怎么酒量都这么不济?”昆吾迥诺目光瞟一眼四方众人,略显嘲弄的摇了摇头,悠然的饮尽杯中酒,然后随手将冰樽丢在桌案上,摆开白玉扇优雅的站起身来,一张邪美的俊脸上毫无醉意,那双眼眸许是因着酒意的渲染,更显清透明澈、晶亮如冰,竟比夜空中的星月还要绚耀。
冰眸轻转,望一眼不远处的小亭,不知在何时,纪冲风与万丈僧早已离去,那里只剩下了华子康一人,估摸着是在陪着他,此刻场中唯有他一人未醉,所以只要他一离场,华子康定然也不会多留。
“殿下,天隅城那边来信了。”石东渡走进场中,将一封信笺递给昆吾迥诺。
昆吾迥诺接过信笺,淡淡的扫了一下,唇际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弯度,又看一眼场中皆已酩酊大醉的众人,他轻邪的一笑,“既然诸位英雄都已醉了,咱们也该走了。”
“东渡,你先退下吧。”出了广场后,昆吾迥诺淡淡吩咐了一声。
“此时天色已晚,殿下……”石东渡欲言又止。
“你先去吧。”昆吾迥诺合上白玉扇在石东渡面前轻轻摆了摆,示意他不必担心,随即冰眸微眯,淡声呢喃道:“本王是时候该同那火妖算算账了。”
“……是。”石东渡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应声而去。
华云山的背面正对着一处望不见底的深渊,此处陡峭至极,便仿佛是被开天神斧一斧子劈开的一般,且对面映入眼中的,只有无尽的黑暗、空旷,想来还是一处断崖,根本瞧不见彼岸,探目向着崖下望去,同样是无穷无尽、无法视物的黑暗,也不知崖下都是些什么,倒真是应了那‘壁立千仞’一词,难怪会有绝壁之称。
周围凉风飒飒,颇带阴气,在这个暗沉的夜里,不禁更显得十分渗人。
“你怎会在这里?”刚走到断崖前,便见那个雪白的身影早已立于崖边,再走近一些,也将那人看得更清楚一些。他单手负于身后,目光平静的望着远方的黑暗,白裳随风而扬,好似飘雪一般唯美、虚幻,不知不觉间,已令人无法自拔。
“你呢?你怎会来这里?”昆吾迥诺侧首看着信苍曲,淡淡一笑,不答反问。
“这里清静,不会被人打扰。”信苍曲缓步走上前,与他比肩而立。
“真想不到,妖帝苍上竟也会有想要清静的时候。”昆吾迥诺调侃道。
“是啊,本上也觉得甚是难得,所以就在此处遇上了你不是?”信苍曲敛眸一笑,一如既往的不甘示弱。
“说说吧,为何突然想到清静的地方来?”昆吾迥诺不以为意的勾了勾唇,目光淡瞄着身侧之人。
“其实倒也没有,只是想……找找黑暗的感觉。”信苍曲绯瞳轻眨,望向远方那深深的、永不休止的黑暗,面上浮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看上去似乎十分享受眼前这一片已黑得不能再黑的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