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又能如何?”昆吾迥诺傲然一笑,另有深意的道,“这个世上,除苍上之外,还有何人能从本王手中夺走辰恨剑?”
“承蒙迥王殿下看得起,本上甚感荣幸。”信苍曲则灿然笑道。
“不过,苍上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昆吾迥诺左手倒提辰恨剑,剑尖轻轻戳戳地面,发出一阵‘噌噌’的脆响声,“有道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天师一派高手如云,且极具号召力,稍有动静便可轰动天下,百姓又无不深信天命,定然皆会拥护天师选出的那位圣主,看来你我倒真不得不防。”
“那些都是出去后的事,待你我出去了,再做打算也不迟。”信苍曲风轻云淡的道。
“那……”昆吾迥诺冰眸含笑,朝着信苍曲摆手做请,“便开始吧。”
“此地极是凶险,迥王殿下可要多加小心哦,若是不慎摔死了,本上会心疼的。”信苍曲绯瞳中盈着轻浅的笑意,一边提醒昆吾迥诺,一边向后退去。
昆吾迥诺闻得她这一番犀词利语却并未在意,眼光略带趣味的看着信苍曲,不知她后退做什么。
信苍曲无视昆吾迥诺的目光,向后退了二十步,抬首瞄一眼头上弯下的山壁,眸光再左右一扫,锁定几处位置。
而后只听‘噌’的一声利响,她手一运劲,便将宝剑牢牢的插在了地上,这时,又见她指间忽然出现了六枚金针,双手一挥,金针金线脱手而出,分散着射向石壁!
“叮!叮!叮!”
几声清脆的利响传出,只觉眼前火星迸射,左三右三,六枚金针已齐齐射入硬石涧壁中,上下相织、纵横交错,且每一枚金针尾端连着的金线均如同紧绷的琴弦一般,眨眼之间便铺成了一条二、三十丈高的梯子。
“苍上不是说,这山壁十分坚硬,刀剑难入么?”昆吾迥诺似略有疑惑,言外之意则是问信苍曲,连刀剑都难入,为何她的金针却能刺入。
这番话信苍曲自然听得明白,“刀剑的确难入,但若灌入彼岸之火和本上七成内力呢?”
“这样嘛……”昆吾迥诺随口溢出这几个字,然后也向信苍曲这边走来。
“迥王殿下若是实在想不出办法,可以跟在本上身后,本上助你上去。”信苍曲笑眯眯的看着昆吾迥诺,一副善意施恩的模样道。
助他上去?火妖才不会那么好心!且如此一来,便算是认输了,邪君殿下自然不能干!
“苍上的好意本王心领,不过既是比试,你我还是各凭本事吧。”昆吾迥诺邪笑着婉拒道。
“那本上便先行一步了。”留给昆吾迥诺一个妖异的眼神,信苍曲身形一动,仿若魅影一般绕着稳插在地上的风魂剑转了一圈,将双手上的六根金线往剑柄上一缠,随即便又如同方才那金针一样快的射向了山壁高处,而金线也随之放长,且另一端仍在她手上。
昆吾迥诺见状自然不会落于人后,他脚下一动,白影一晃,便也闪向了山壁高处。
信苍曲轻飘飘的掠至第一根金线上,然后脚尖一点金线,红影借力再度跃起,又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向了右上方的第二根金线。如此反复,一步一步的向上攀去。
一侧的昆吾迥诺也与她同步,只见他飞至轻功能抵的最高点时,辰恨剑轻轻一触涧壁,不待下滑,一股寒流由掌心输入剑身,瞬间便将辰恨剑冻在了硬石上。
他借此挂在涧壁上,随后另一只手隔空一抚,一股寒气立刻贴着硬石在他脚下凝成了一块冰板。
昆吾迥诺双脚落在冰板上,握剑的手再一运劲,剑尖与硬石相衔的寒冰砰然碎裂,辰恨剑离开涧壁,之后他脚下再一点,便又闪身而上。
这一番动作不过是眨眼间的事,寒冰做蹬,亦如此反复,一步一步的向上攀去。
再看信苍曲,待掠至最后一根金线之上时,她双手用力一扯,插在地上的风魂剑便被那股强劲的力道拔了出来,并随着六根金线的收缩飞入了信苍曲的手中。
信苍曲一把接过风魂剑,却未将缠在剑柄上的金线解下,而是猛劲往远处一抛,风魂剑上燃着赤红的彼岸之火,且含着强大的内力,便又牢牢的插入了头上张侧过来的涧壁之上,随之身形一跃,双脚落于剑身上。
信苍曲绯瞳向上一瞟,又锁定几处位置,手中金线一收,六枚金针顷刻尽数回于指间,她再一挥双手,金针金线也再度脱手而出,分散着射向石壁。
又是几声清脆的利响,同时火星迸射,左三右三,六枚金针齐齐射入上面的硬石涧壁中,上下相织、纵横交错形成梯子,且依然是二、三十丈高的距离。
此番动作亦不过是刹那间的事,之后信苍曲将金线往剑柄上一绕,再次踏着金线向涧口掠去。
两人这般往上攀着,短短一刻的功夫,便已望不见涧底了,不过再看向涧口,目所能及的,却依是遥遥无尽的硬石涧壁。
上攀,再上,再攀……
虽数丈宽的山壁间却冰火纵横,劲风急带,暗流涌动,一白一红两道风影时闪时跃,争相竞上,一刻也不曾懈慢,甚至不曾喘息。
约莫一柱香后,两人不停不息的攀飞拔上,可却依然望不见涧口。
“这要什么时候是个头?”信苍曲绯瞳中妖芒摄人,一边向上掠去,一边丢出一句。
“这么快,苍上便受不了了?”昆吾迥诺颇带讥诮的回应她一句,身形亦在向上闪去,可面上的表情却没比信苍曲和善多少。
“哼。”信苍曲抽空子瞥一眼昆吾迥诺,见他仍与自己处在同一高度,不由哼了一声,“有调笑本上的功夫,迥王殿下还是多想想怎样才能超过本上吧。”
“不急,还有很远呢,总会有机会的。”昆吾迥诺亦抽空子望一眼头上,平淡的道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