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苍曲轻轻的点了一下头,灼灼的火光映在那双绯瞳中,更显其妖美绝艳之态。
她……
我们……
“呵呵……苍上若是愿意,你我余生为伴,相守于此,也未尝不可。”昆吾迥诺冰眸微蒙,看着面前的烈火,本该是浓情似海款款深深的话语,可由他说出,却平白添了几分薄凉的意味,那冰白的脸上亦只有清冷而邪魅的表情,即使火光再热,也无法暖他分毫。
顿了顿,片刻后,信苍曲绯瞳盯着他,又别有深意的问道:“迥王殿下舍得么?”
“苍上呢?”昆吾迥诺转眸看着信苍曲,不答反问。
“呵哈哈……”信苍曲忽放声大笑起来,也没有回答他,因为答案皆在彼此心中,根本不需答。
“书里的故事终只为博人一笑罢了,信不得的。”昆吾迥诺轻声感叹道。
信苍曲将自己的鱼串取下来,放在鼻前,闭着眼闻了闻,复又睁开双眼,“嗯!不错!这个味道……当真久违了。”
其实不用放在鼻子前细闻,昆吾迥诺也可感觉到扑鼻的香气,他也拿下自己的,而后看了看信苍曲,似要跟着她做。
信苍曲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玉瓶,将里面的料粉往鱼身上一撒,香味便更浓了。
昆吾迥诺有些看明白了,那应是调味的。
信苍曲笑眯眯的看着昆吾迥诺,将手里的小瓶在他面前晃了晃,问道:“迥王殿下要不要?”
昆吾迥诺当然知道,天下间没有白得的俸禄。
信苍曲红玉扇一合,指了指里侧的木床,轻轻笑笑,道:“那床便让给迥王殿下吧。”
昆吾迥诺微微挑眉,看一眼她指的床,心中疑惑,她当然不会真的为他着想,只是……这莫名其妙的,也不知她又唱的哪一出。
面对着他古怪的眼神,信苍曲只当没瞧见,然后将手里的小玉瓶也递给了昆吾迥诺,还赔上一脸真诚的笑。
她越是这样,昆吾迥诺便越觉得不对劲,但又想了想,若是没有调味料,这鱼定然不太好吃,所以他还是伸手接过了小玉瓶,“无功不受禄,苍上想换什么,直说便是。”
信苍曲这才笑着道:“此处风小,甚是闷热,所以吃过饭后,还要劳烦迥王殿下为本上造一张冰床。”
料粉刚撒了一半,听到她的话后,昆吾迥诺的手不由顿住了,“苍上倒是很会享受,不过……”他话音一转,继续道:“本王怎么觉着吃亏了。”
“迥王殿下怎么会吃亏呢?吃鱼!吃鱼!”信苍曲抬起自己的鱼肉串朝着昆吾迥诺比了比。
昆吾迥诺仍一脸古怪的看着她。
人家让完他后,自己吃得倒是不亦乐乎。
四更天的时候,华云山的半山腰处,被无数火把照得通亮。
“少主,您可有发现什么?”万辗尘跟在纪冲风身侧问道。
纪冲风扫视一眼周围,回身问他,“你赶到时,便没有见过寒蟒?”
“是的,不光属下没见到,师傅先到的,也没有见到。”万辗尘回道。
“本以为你那寒蟒可以对付他们,如今看来,本王终是低估他们了。”纪冲风微微仰首,望着暗沉无光的天际,轻声叹道。
万辗尘眉头一拧,沉吟了片刻,又朝着纪冲风躬身道:“属下那寒蟒极是凶猛,就算那二人联手,也绝不可能使其凭空消失的,所以属下认为,此事必有蹊跷。”
纪冲风单手负于身后,另一只手按着挂在腰间的龙锁宝剑,沉静的道:“没什么蹊跷的,那二人的武功招数皆十分诡异,可驭冰驭火,且只在本王之上。”
恍惚之间,便又忆起了那日在陆家庄的比武擂台上的场景,那二人一个用邪冰冻住了他的剑,一个又用妖火化开了邪冰,那般诡异的手法和驭冰驭火之术,当真如妖邪一般。还有上一次,本以为信麟沉入云水河后将必死无疑,可那位妖帝苍上还真就使了个翻天的本事,又活着回来了。这些可不是靠着命大或运气好就能做到的,且纪冲风扪心自问,若是换作他自己,狂傲如他,却不得不承认,他……做不到。
“说不定妖帝苍上一把火,便将寒蟒给烧成灰了。”纪冲风冰眸一闪,肃然的俯瞰着山下,似笑非笑的道。
“这……怎么可能?”万辗尘不信的道,话出口后才想起,自己竟在质疑少主,不由当即垂下头去。
纪冲风未在意他的话,也未再言语,只是沉默的望着山下,似在寻找那两人留下的踪迹。
万辗尘也没敢再言,静静的站在他身后。
后面还有无数兵将,皆高举火把,肃穆而立。
许久后,纪冲风才开口问道:“天信那边近来可有消息?”
“那边一直没什么动静,也不知道川王小师叔近来都在忙什么。”万辗尘回道。
“前段时间,本王曾请川师兄相助,让他翻阅一些古籍,不过,他既然未曾传信过来,应是没什么发现。”纪冲风眸光一动,又落得更远,望着无穷的黑夜,平淡的道。
“少主让川王小师叔翻阅古籍做什么?”万辗尘想不明白。
“妖帝苍上既是天信麟王,本王猜想,他那诡异的武功绝不可能是凭空臆想出来的,在天信国中或许可以查到一些线索,便请川师兄到天信国的藏书楼查一查,不过此刻看来,倒是本王猜错了,若天信国的藏书楼中会有结果,天信国却为何从不曾出过一位如信麟那般的人物?”纪冲风依然淡淡的道,可话语间却尽透着决然的傲气。他不服输,即算是这样,最后站在苍穹之巅脚踏万里山河君临天下的那个人,也一定是他!
“那接下来,少主打算如何布局?”万辗尘又问道。
“局早已布好,今日这一场……便是开始。”纪冲风眼中忽然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目光锋锐如剑,似要刺穿这个黑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