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感觉稍微舒服了点,刘弈硬着头皮起床。来到办公室,本担心鸭梨被放鸽子会生气,结果博士拿来了一张请假条。
“鸭梨上午请假,下午会来的。对了,明天咱们都休息。”
“什么情况?”真******走运,刘弈在心里叫好。
“他突然晕倒,”博士说明道,“由于运动量和其他一些先天性的原因,鸭梨的血压状况不太好,一直都需要服药。我检查了下,晕倒的原因应该是无故停药,再加昨晚兴奋过度。没有什么妨碍,回去休息休息就好。”
“他还真是多灾多难,”上次脑门中弹也是他,“不过为什么会停药?”鸭梨向来注重身体,昨天那么high的场合依然滴酒不沾,从头到尾光喝水。
博士突然笑得诡异:“你知道降血压药的副作用吗?”
“副作用是什么?”
“不举。”
一阵窃笑传遍屋子。他找我商量的,莫非和这事有关?
观察团的交流访问已近尾声,第二中队的任务完成,实际上处于半休假状态。刘弈想起伍迪将军的邀请,他说带上人马一起到,便把消息告诉了队员们。昨夜的闹腾对这些精力旺盛的小伙子来说完全不够,除了刘弈,其他人的战斗力保持良好。就是他本人,到底只有24岁,也觉得这会正在慢慢恢复。
上班联机玩游戏当然不行,但是不需要执勤也没有任务,看看网页玩玩手机读读小说什么的,没人说不可以吧?下午在休整中度过。晚上去酒吧属于昨天比赛的延续,养精蓄锐是必要的。按照各国的传统,在这个战场上失败造成的影响,恐怕比对抗赛失利还要大些。
刘弈知道乌斯季诺夫法则,那些苏联人最喜欢在谈判前一天的酒席上逮住对手朝死里灌,给对手形成心理压力之后,第二天到谈判桌上就容易占据主动。当年购买Su-27,听说空军就反过来利用这个法则,给自以为是的毛子上了一课。鬼佬们多半会想找回场子的,他们人数无疑占据优势,所幸内部不是铁板一块,灵活运用合纵连横手段的话,不会太难。
鸭梨直到快下班才来,神清气爽的模样根本看不出早上昏倒过,还给大伙带来了大堆的下午茶和点心。“听说晚上要接着干,”他装模作样地解释,“来来来,先垫垫肚子,咱不能输给那群鬼佬啊。”
他成功地堵住了大家的嘴,避免了关于降血压药副作用的讨论。一下班,整个中队倾巢而出,在加班同行羡慕的眼光中直奔锅炉格。
离支队总部不远,有个七十年代工厂风格的创意街区,锅炉格是其中最出名的清吧。这里有着老式锅炉管道与未来战舰内部混搭的装修装潢,价格亲民,刘弈和朋友去看过几次球。刘弈从马拉多纳时代起就喜欢阿根廷,锅炉格老板则钟爱英格兰,还老在刘弈看比赛的时候请人演唱《Don’t Cry For Me Argentina》。好在其他方面老板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他们之间这点小小的分歧才没有带来严重后果。
邀请者早已在场。进店后按职业习惯审视了一圈,观察团的大部分成员都在,而且似乎已经喝过一两轮,只是少了几张亚洲面孔——棒子们不见了。
喝酒的时候没有讨厌的人在场是好事。坐下之后简单地寒暄过,作为观察团的团长,伍迪将军致歉:“我们的韩国盟友身体出了点小状况,不得不缺席今晚的活动。”
按礼节,话说到这份上,后面的一般就不过问了。然而刘弈偏偏脑子暂时短路:“可以问下是什么状况吗?我们有医学博士在,方便的话……”
伍迪将军身后的鬼佬们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刘弈他们莫名其妙。意大利的泰斯塔罗莎队长道:“他们让我回忆起了02年世界杯淘汰赛第一轮。”
西班牙人附和:“他们让我回忆起了02年世界杯淘汰赛第二轮。”
法国人跟上:“还有世界杯前的热身赛。”
英国人也凑过来:“他嘲笑我们的炸鱼和薯条。若是你们或者法国人说我们食物贫乏也就罢了,他们只有泡菜和烤肉吃!顺便,他们说我们的足球队是欧洲中国队,嘲笑我们今年没有进入世界杯。”
“所以你们……”刘弈恍然大悟。
“对,我们临时组成新联军,把他们教训了一顿。弄坏了店主几个杯子,不过已经恰当地赔偿过了。”
老板正在柜台里点钞票:“厚倒是很厚。韩元和我们的汇率是多少来着?”
看来他们是拿棒子的钱赔偿的。交过手的男人互相之间很容易成为朋友,要是在一起喝酒就更加谈得拢了,气氛很快热络起来。鸭梨在这种场合仍然坚持喝水。在军人的圈子中,拳头和真理是一个意思,他虽然为人逗了点,但是身手无人能及,所以说话分量足足的,喝水也就没人反对了。
伍迪将军则和刘弈讨论本职工作,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问题。DPS-09的发展历史啦,狙击枪的研发过程啦,苏系或者说俄系动力甲与美式动力甲的区别啦,传闻中的MS45A和MDC的最新改进型啦,尽是这种类型。老头见识广播,评论性能优劣一针见血,而且客观,不因为阵营不同而偏袒己方或者攻击对方。
而刘弈虽然年轻,经验可不浅,实战中使用过的动力甲型号数不胜数。他和伍迪的交谈很快吸引了不少人,讨论的范围也随之扩大。
和刘弈一道把杯中的浅浅的白兰地喝完,老将军要了一杯百威,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这次访问结束,一回国,我就退役了。”
“希望你觉得不虚此行。”看着菜单,刘弈想点鸡尾酒,不过已经下单的人太多,轮到他不知要到何时,便选了选了粉红杀手和女武神两款啤酒。
老将军不置可否,看着杯中清澄的啤酒,缓缓说道:“我参加过许多场战争,亲身经历的战斗多到记不清了。越南,阿富汗,叙利亚,伊拉克,墨西哥……老实说,虽然对自己的技术有自信,从一个战场赶赴下一个战场时,我从没想过自己能活过六十岁生日,”他举杯向着空气,“感谢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