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不言语,我问他怎么了。
“你们忘了一件事情,小夜不是说过她不从原路返回的吗?”
“她刚才不都说了今天很重要,最为关键,过了今夜一切好说。这摆明意思是地下的事快完了,当然会走这里了,而且还叫我们等呢!”我说道。
老周想了想,摇摇头也不再说什么。
在地下室里等人从更深的地下出来,这样的荒诞情节,大概也只有我们三个遇到了,我心说。
“干等也不是办法,我们把这里规整一下吧?”我指了指那一堆箱子。
原先靠两边墙堆起来的箱子被我们挪动,又都敞着口,显得一片凌乱。
阿凌也要过来帮忙,我拦下,说这种粗活交给我俩就行。
重新堆放整齐这些箱子用了半个多小时,我和老周气喘吁吁的做到地上时,阿凌就过来递了个纸片。
我意外着接过来看时,就发现一张物流运单,中间有一道很有年代感的折痕。看地址还是广东省内寄过来的从,上面写着电话号码,没有署名。
“哪找到的啊?这看起来之前是折起来放到哪里的。”我问道,老周也过来看着。
阿凌指了指一个位置道:“你们把木箱子搬开的时候。”
“有意思,这下这些物资的来历也清楚了,”老周兴奋到,“应该是周家寄过来的。至于为什么同样是在广东,大概是周家在岭南的山里寻阴脉时用的。”
“小夜和她姐姐很可能也参与了这些行动。”我的意思是那个梳妆盒的来历。
这些周家人也是不容易,我心想,看了看暗门,还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在下面折腾了这么久,我开始有点儿耐不住寒气。外面雨还在下,地下室的潮气之大我觉得到了极点。阿凌的爷爷能在这里生活好几年,可真叫人佩服。这寒气,就是二三十岁的壮汉也承受不住吧?看看老周就坐在地上,阿凌也是靠在一旁的写字桌上,我不由得担心起来。
“今天紧张了一天,现在又通宵在这里等,可别病了,”我对他们说道,“不如我们轮流在这里看着?”
阿凌抬眼看了看,就道:“要不我上去拿几张毯子下来?我那备的有。也快天亮了,回去的话,我怕你们还没休息好就要再下来。”
我想想也是,老周也觉得这样好。
毯子拿下来时,我就乐了,那质地看上去都十分的厚实。
我们一人拿了一条裹在身上,顿时温暖起来。地上不太干净,灰尘很多,老周扫出一片,阿凌说不用在意,我们就直接坐下,围在一起,正在暗门附近。
我靠着博物架,把头也包裹起来,举得很是舒服,但是看着他俩,我就忍不住笑。三个人互相看看,也都笑了起来。
老周就道:“妈的,外人看了我们这样不得吓死啊?哈哈,我们也真是闲的,谁能想到我们会这样在这里熬夜?”
阿凌笑笑,没再说话。
身子一暖和,我就忍不住犯困,虽然是坐着,但这种氛围我就开始犯起困来,而且睡意强烈。
恍惚之间,我就看到暗门开了,里面闪出一片白光,我心中奇怪,这黑气都哪儿去了?难道小夜已经完成地下的工作,所以雾障不必要存在了吗?
这是好事,我心头一动,忙去叫醒老周和阿凌。
往两边看了一下,我全身顿时一个激灵,妈的,两个大活人刚刚还在聊天,现在怎么全没了?定睛一看,我一下子出了一头冷汗,这是什么鬼地方?
忽然身后传出一丝响动,我立刻转身靠在暗门上,正想仔细看时,头顶的白炽灯闪了几下就灭了,地下室里顿时一片漆黑。
光亮消失的一瞬间,我清楚地看到一个白影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势低着头坐在写字桌旁。
眼前几乎是彻底的黑暗,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用尽全力把眼睛睁到最大,试图看清一些东西,但没有用。
忽然我就听到椅子划到地面的声音,似乎又有什么东西站了起来。我立刻裹紧身上的毛毯,紧紧地贴着墙往左手边慢慢的移动,我记得我和老周堆放那些箱子的时候,角落里放的有钢管一样的支架。
慢慢的,我似乎感到那东西正在朝我走过来,它不是瞬间出现在我面前,而是一步一停的往我逼近。
这墙角的距离怎么那么远,我都觉得我挪动的有几十步了。那东西似乎越来越近了,再走几步,都能贴到我了吧,我心想。
我开始不住的发抖,墙角遥不可及,极度恐惧的支配下,我已经没了力气。
忽然我想到了我还有手机,靠,就是死也得死个明白,一定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心一横,就准备往口袋里掏,手碰过毛毯,我心里又是一惊,这什么鬼东西?怎么软绵绵的,还透着一股寒意?慌乱之下,我一下子倒在地上,开始疯狂地往身上摸,卧槽!这他娘的不是头发吗?刚才一直披着的,竟然全是女人的头发!
大口的喘着气,我就拼命把身上的东西往一边甩,没想到这一拉扯,头发却开始缠绕的更紧了。
我呼吸苦难,脑子开始发懵,呼出最后一口气前,我拼尽全力大喊一声,最后的呐喊?垂死挣扎?
“妈的,醒醒!你小子还真睡着了!”
感觉到有人在扯着我,我忙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死死抓住。
几秒钟之后,我恍过神儿来,老周惊讶的一张大脸逐渐清晰起来。
“做噩梦了?”阿凌裹着毛毯,关切的看着我。
“什么梦把你吓成这样?叫了十来声都叫不醒。”老周好奇道。
我尴尬的笑笑,往四处看了看,一切如旧。松了口气后,我又摸摸头,一头冷汗。
“没什么,就是太过紧张了,梦到你们都忽然不见了......”我又笑笑,“不说这个了,我睡了多久?小夜还没出来吗?”
阿凌摇摇头,叹了口气,一脸不甘,“现在快到六点了,不应该这么晚的。她是遇到大的难处了?难道让我们等的话只是安慰而已?目的实现,她选择了彻底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