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老周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们似乎抓到了一些东西,又似乎离真相更远了。照这封信所讲,我们难道真是接触了一个异次元的世界?什么‘阴婴’,什么‘阴气’,有生命?开什么玩笑?压制它干什么,拯救世界吗?”
“哎?你这人怎么前后不一致啊?”我很奇怪老周怎么这么说,“首先,你是不是看到了那些触手?还有那个怪物。再说了,‘阴气之说’是你提出来的吧?”
老周沉默半晌说:“我怀疑那是一种生物,你不看那信上说的了吗?这是秦朝的工事,两千多年了,虽然在这么深的地下,但空气多到足能让人存活,有一只古代的奇怪生物在里面多正常啊!不是有资料说在地下石头中,发现休眠了几千年的蛤蟆吗?一挖出来就苏醒了,蹦跶的比谁都快。”
老周说到这里就站起来找水喝,走到桌子前拿了杯子边倒边说:“我是说了阴气,但是我理解的可不是一个活的具体存在的东西。你们也都知道,古人讲阴阳,并不是说有像氧气、氮气一类的以分子形式存在的两种气,你不可能说我用某种科学器具捕捉了一瓶阴气,然后要在实验室里试验一番。这完全是两个系统。我更愿意把阴阳二气这种东西,解释为磁场一类的存在,或者说气场。”
他拿了水回来坐下,看阿凌和我默不作声,就继续道:“一些现实的以物理形式存在的要素,通过一些奇妙的组合形式或者布局方式,就有可能组成某种场,然后那里面的氛围能让你感到明显的异常,这种情况下,就可以说那里阴气重,那里阳气盛。”
“你这么说,和信中说的并不冲突啊,”阿凌接了一句,“其实很多东西,只是名字那么叫而已。古人有这个强迫症,看看《山海经》里那些奇虫异兽,名字那个不怪异呢?很可能现在我们认为的一个普普通通的花草,古人名字就可以叫的很怪。名字只是一个符号而已。”
我听阿凌把我想说的意思都说出来了,就对老周说:“是啊,阿凌这么说的有道理。这个写信的属于什么家族来着,周氏家族,看看他们家族做的事,跟古代的家学一样,要继承的,性质上又是接近风水、算命一类的。所以他们家族肯定很传统吧,给一辈子都要打交道的对象起个有特点的名字,真是在正常不过了。”
“所以呢?你们的看法到底和我一样不一样?”老周似乎被绕晕了。
我笑笑,看着他说:“一样。不瞒你说,我也接受不了那是一个充满鬼怪的荒诞空间,比起来,真的没有一些风水能人做的局厉害。这信的意思,肯定也是一样。而且对于这封信,你的关注点放错了,估计也是写信者有意给人制造的一种迷惑手法。不过先不说这些。”
我看阿凌一直不再讲她的事情,就问:“之后呢?你一个人下到暗洞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另一封信上的一句话,能见到你的爷爷。最终不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吗?”
“信我是挑拣着看的,当时那种环境,我没办法静下心来,”阿凌说,“我们大概是同时知道天台上的她名叫小夜的,我只是通过信上的文字知道的更详细一些。直到我挑最重要的部分看完,都没有看到我爷爷。”
“其实现在看来,那句话是虚指,”我说,“有可能不是指,可以让你见到你爷爷本人,而是指获得一些他从未说出的信息。事实上,这些信息非常重要,你并不是一无所获,冒险下去这一趟,是值得的。”
“可是问题又出现了,”老周“啧”了一声对阿凌说道,“从这两封信的字迹及风格来看,明显是同一个人写的。据我们之前分析,无论如何,写让你独自下去那封信的人,和这些写给自己的信的人,她们用意太不同了。让你下去冒险,在我们看来是别有用心;但是让你发现这些信件,却是一种帮助。而且写给你的信,是刚写下的,但那人不是被困在地下了吗?怎么还有机会出来写信。”
“太武断了,”我打断他,“一个十九岁的小女孩儿,却能直呼阿凌爷爷的名讳,从七岁开始在山林之中勘察,这样的人,做出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我更关注第六个石室中的木箱子。”
我这会儿不想讨论太多没有意义的事情,因为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写信人让阿凌把那块儿石头投到暗井里去,可能是另有目的,比如让她自己出来。但是很明显,阿凌所描述的石室,完全就是很久没人住的样子。那人如果已经被困了很久(她说过阿凌的爷爷被吞噬,从这里可以知道,她被困的时间至少快两年了),这样的话,已然凶多吉少,投石自救的方法真的有用吗?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想,我还需要更多的实实在在的信息,才能验证这些。
“我没能打开。看完这些信,时间已经耽搁了不少,我开始发现甬道顶的光板越来越多,”说到这里她看了我和老周一眼,意思是我们那个时候进入甬道后,让她察觉到了环境的变化,“我以为被‘它’发现了,所以就开始往外走。我知道石室里是安全的,所以就快速的往下一个石室移动,直到发现你们。”
阿凌说完之后,就问:“现在怎么办,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其实谁能有什么办法?现在简直就是一团僵局。
我抬头看了看,窗外天色阴沉,中午的时候雨停了一会儿,这时却又开始转阴,看样子还会再下。风透过窗,把阿凌的头发轻轻吹动。
想了想,我说:“有一个事情我必须要说了。信件提示选在昨夜给你,我们三个在昨天第一次相见就达成计划,我从老家来到这里,甚至,甚至包括老周你为什么姓了个和写信人一样的周姓?这些,现在看来,我几乎可以肯定都不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