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坐在他脚边,将她僵硬的腿放在腿上,令她双足踩着他的腿,双手轻轻从小腿慢慢往上捏。他捏一下,李永乐便抖一抖,显然这种僵麻比疼痛更难忍受,偏她呲牙咧嘴地不肯叫出声来,就听抽气声不时响起。
朱棣到底没忍住又笑出声来,他的笑低低沉沉从胸腔中荡出,一下下响彻在静寂的小屋中,却似都震过她的耳膜,震到了心底去。那么得意,那么愉悦,放肆和可恶。
李永乐瞪向朱棣,迎上他含笑的眼眸,怒声道:“还不都是因为你,我才这样的,放开,不用你装好人,还笑话我。”
朱棣却双眸一眯,道:“逞能!看来你是还不曾学乖,怎么?想再尝尝逞能的后果吗,女人?”
李永乐被他盯得立马闭上了嘴,朱棣也不再搭理她,右手成拳在她脚心穴道上轻压。男人换做单膝跪在身前,一双修韧优美似玉雕般的双手正捧着她的脚,无比认真地揉着,他的俊面微低,墨发散下一些遮住了眉目,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宽阔的额头,和一条挺直的鼻梁。
李永乐目光闪了闪,心里有些动容,像这一池湖水般泛起涟漪来。转头一念,不对啊,他是未来的明成祖对着我单膝跪着我,我要折寿,要天打雷劈的啊。吸了口气,竭力站直身子,抽回他手中的脚,李永乐“噗通”一声便跪在了朱棣面前。
朱棣一时间也无法反应她何故如此?回神,略一思索,问道:“李永乐,你又搞什么鬼?”
李永乐大惊失色“天哪....王爷别跪着对我,别跪着快起身,你这样跪着我可是要折寿的,我的小命沉受不起的呀!你是王,我为民,断不能如此。”双膝微微放低,慢慢的身体沉了下去。
朱棣感受到她的目光抬眸望去,四目相对,两人俱是一颤,李永乐目光一闪,尚未转开视线便听朱棣开口,道:“呵呵....怎的突然如此在意身份尊卑了?之前你可不是这样的,对本王向来是想骂便骂,想忽悠便忽悠。怎的本王屈膝替你揉了揉脚你便如此大惊小怪?”
“以前都是跟王爷打趣的,但屈膝这种事王爷万万不可如此,设使天下无有孤,更无人能受得起您的屈膝!”不知要与他如何解释他才能不疑她,她只觉得心头繁乱无比。
片刻后,朱棣才眸光一掠,懒洋洋地闷声道:“本王很高兴你如此看重本王,起身吧!”将她抱在怀中,一起躺在草堆上。
“醉卧美人膝,吾性自狂妄,吾命自张扬,也不负你,只为伊改。”朱棣心情愉悦,这种被心爱女子哄着,迁就着的感觉可真是好啊,他的心都飘飘然,醉醺醺起来,真好,真贪恋。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征服生活的最好武器是“权力和财富”,而享受生活的最好方式则是“醉酒和美女”。朱棣并不是吃喝玩乐之人,那他会是贪图美色之人吗?会不会当他用权力和财富夺了天下后,便日日想着方,变着法的享受。他那么会说情话,不是风月之人却盛会做会说风月之事,难道这是男人的本能吗?他做了皇帝之后会广撒网,多捞鱼,将天下美女网罗进皇宫后院,供自己享乐吗?不是的,不是的,李永乐摇了摇头停止胡思乱想,历史上说他是个严厉的君王可不曾说过他吃喝嫖赌,声色犬马。所以他才不是好色之徒呢,他只会对喜欢的人这样,只会对我这样。
李永乐钻进朱棣的怀中,贴近他胸口只手盘上他的腰间。扬起笑容来,道:“四爷,无论结局好坏,你不能从我的世界消失。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唔...怎么办!”
李永乐声音软软糯糯,娇娇柔柔,又有讨好的笑意在其间,听她用这样的语气第一次唤他一句四爷,朱棣身影一僵,只觉触电一般,一股酥意直击心房。从来不知道这世上有人会将四爷念的那么动听悦耳,百转柔肠。舒了一口气压下心头愉悦,他才闷声道:“不想给我,就别再勾引本王就犯,你个妖女。”
朱棣静静地抱着她,这个男人有一双温柔地而有力的臂膀,依靠他这双臂膀。在他结实有力的怀抱里,她渐渐迷糊的睡去。对于朱棣她总有些患得患失,她总觉得这一切来得不真实,她总觉得她那么笨那么懒的一个人怎么会遇到这些对自己好的人,而且是毫无条件。渐渐的,越在乎了越怕分离。也许这有些懦弱,可又何尝不是怕因没你而寂寞。觉得这些以次出场的人物都遥不可及,更怕只是昙花一现。人一旦有了感情就窝囊得不行。
次日,几人便早早上路,李永乐一如既往的喜欢坐在车上观看沿路的风景。此处是城郊的一片湖,月光溶溶,在湖面上投下潋滟的晕黄。轻轻的水声不知从何处而来,缓缓地,像一首摇篮曲。此处的风是静得,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
马车行到北平燕王府时,竟有些紧张起来,两耳发烫,那颗忐忑不安的心越跳越快。她有些害怕见到他家中人,他其余的几个女人。燕王府的门口立着一位老人,应是王府的老管家,李永乐心中奇怪为何老管家会知晓朱棣今日回府呢?
“到了,下来吧。”朱棣下了马车,转身伸过了手。
李永乐抿了抿唇,交过自己的手,由他扶着下了马车。深深吸了口气,还是无法平息内心的忐忑像打鼓似的咚咚直跳。
“原来,你也会有紧张的时候。”朱棣低声道。
她挤出苦笑,站定在朱棣面前:“第一次来王府,呵呵....都备礼竟觉得有些愧疚。并无紧张....”这家伙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带着惋惜的口吻道。
朱棣轻挑了下唇角,摇了摇头。老管家迎了上来,站定在朱棣面前,福了福身朗声道:“老奴恭迎,王爷回府。”
“进去吧”朱棣侧身,没有直视他这礼。
朱棣牵着她的小手,小手已满是手汗,朱棣给了他一个温柔的笑意。捏了捏她的小手掌,让她的心放宽不少。燕王府只能用两字来形容“有钱”其建筑规模宏大,气势雄伟,金碧辉煌,四周同样围绕高大的城垣和四个城门,城楼上覆以青色琉璃瓦,大门饰以丹漆金涂铜钉,俨然是皇都应天府紫禁城的缩影。王府四城的正门,南曰端礼,北曰广智,东曰体仁,西曰遵义。
只见佳木茏葱,奇花熌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俯而视之,便瞧见两位妇人带着几个丫头站在那处盯着这边看来,李永乐眉头蹙了起来扫了一眼朱棣,被他牵着的手使力想抽出,她不想显得太过暧昧,可朱棣却越握越紧继续牵着她大步向前走去,李永乐的手微疼她垂下眸,在心里叹了口气。
见朱棣恭谨地行礼:“王爷!”两位夫人打量了一番李永乐,瞧见朱棣牵着她的手,心中一顿,王爷从未带过任何姑娘回过王府更别提牵着手一起走,其中一夫人笑问:“王爷,这位姑娘是?”说话声音极甜极清,令人一听之下,说不出的舒适.
李永乐也不太敢看两位夫人,总是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感觉自己好像抢了他们的男人。其中一位妇人,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她身旁站在另一个妇人,她脸上似笑非笑,嘴角边带着一丝幽怨,但神色间多了一份温柔,却也妩媚可喜实是个出色的美人。
李永乐见美妇询问自己,心下又是一阵波动再次抽回手这次她成功了。朱棣恼地转身瞧了她一眼,他的脸上神情莫测,眼神却闪过一丝厉色,弯腰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侧妃问你是何人,你怎的不作答。”
李永乐诈一惊,有些错乱原来问话的是他的侧妃,那旁边带着一丝幽怨的是她的妾室咯?吸了口气,抬眼望着了望朱棣,声音不大不小:“她问的是你又不是我。”
“大胆。”那妾室横眉一挑,怒目喝道:“你竟敢如此和王爷说话。”
李永乐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吓坏了。第一直觉是王府里的女人不喜欢她,她以后再王府定是混不下去的。其次她还是无法习惯与别人分享同一个男人,毕竟她是个现代人不可能穿越之后一下子便能改变三观,改变自己的理念改变现代教育思想,她还是觉得一对一的婚姻才正常些。当下第一反应就是想逃,所以她后默默的退了一步。
那侧妃双清澈的眼睛凝视着她,嘴角边微含笑容,道:“唉...妹妹,你吓到这位姑娘了!这位姑娘才来的王府自然不知晓府里的规矩,你何必大呼小叫的。”那呵呵的笑声传来,是说不出的空灵轻逸,更叫人添了一种说不出的情思。
“晚间,来墨轩带上你的拿手好菜。”朱棣他深邃的墨眸中散发着拒人之千里以外的冰冷。
妾室听闻便又满脸讨好笑了起来,连连点头道:“好,好的王爷,妾身现在就去准备。”忙转身朝着自己住的小院儿踱步而去。
“她做的一手好膳食,今晚你可有口服了!”朱棣抬眸间左手一抬,李永乐便袭进了他的怀中。带着李永乐先里走去,也不顾被留在原地的另一位美妇。
那侧妃不由戏谑地瞧了一眼妾室方才离去的方向,嘲讽道:“这王府好久没演过什么好戏了,此后可热闹了。”
朱棣的“闺房”名唤墨轩,文雅精巧不乏舒适,门廊、门厅向南北舒展,卧室等设置低窗和六角形观景凸窗,南北相通,室内室外情景交融。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这个房间陈设很简单,但却很华丽。
“方才你害怕了?”进了屋子,朱棣便不规矩抚着她红艳的脸蛋儿,捧着她的脸,目光晶亮地抵着她的额头。
“才不是,只是见着生人先要探清对方的性子,喜欢走什么路子,有什么弱点,以后才能大摇大摆的放肆嘛!”李永乐撇开头看向别处,有口无心的说道着。
朱棣挑起眉来,他脸上的戏谑之色更甚了,道:“嘴硬!!”
李永乐双颊火辣辣,气得瞪眼,羞恼道“谁嘴硬了,我怕谁啊我没心没肺的,我像是那种有原则的人吗?我就喜欢不动神色的暗中观察别人。”
朱棣扣住她的腰肢,身子又紧靠了李永乐两分,这才俯身用拇指指腹揉弄她嫣红的唇,饶有兴趣地道:“怪,这么柔软的唇,说你嘴硬还真冤枉了你?”
李永乐闻言舒了一口气,索性扬眉,道:“确实是冤枉我了,我只能说你还不够了解本小姐。”
听李永乐说出这般话来,朱棣黢黑的双眸漾起波光来,笑意流连,道:“这是我的王府你如何放肆都无妨。但,本王提醒你离王妃远一些。”
“为何?王妃不喜与人接触?还是脾气古怪,喜怒不定?”她目露色光,好奇的打听到。
朱棣也不和她强辩,自顾自的脱去外衫内衬露出半身麦色裸机,探手去解肩头绷带道:“替本王换药。”
李永乐凝了眉,道:“不如请大夫来替你瞧瞧,顺便把药了吧!”看他健壮的裸机,叫她本就不纯洁的大脑浮想联翩,涌出很多少儿不宜的画面来。
朱棣却兀自不理,伸手专注地去解肩头裹着的绑带,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道:“无需旁人,你医术精湛替本王换药还需旁人作甚?”
李永乐立马脸不红心不跳起来,说来也是若不是我替朱棣和朱榑缝伤口消毒,许他们早就感染破伤风死翘翘了,说自己医术精湛也不是没道理的.....绑带解开,伤口已经愈合结痂,只是瞧着还很是狰狞,伤口更显得触目惊心,丑陋碍眼。小心地帮他将一些残余的已结痂的污血块清理干净,将没被吸收的药抹去,待伤口清晰起来,她目光一闪,似想到什么,扭头问道:“为何在宫里头时,太医说你脉搏和呼吸甚微,且你的伤口不停的流血,止不住的咳嗽?那时的你看上去的特别吓人,大家无一不怀疑你真的要魂飞天去...你到底是耍了何手段?”
朱棣神情一诧,笑道:“使些内力压制经脉,从口中和伤口处排除淤血,只有益无害,至于咳嗽嘛,无非是想装的像一些让那些老太医瞧得本王那副样子,不得不确诊本王已药食无灵,怎么样本王是不是很聪明!”说罢,流露出满意的一丝笑意来。
李永乐接着面色一变,气得柳眉一竖,怒声道:“朱棣,你这个老骗子。”
“....你怎的总嫌弃本王老?本王有很老吗?本王那一次出场不是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朱棣盈盈地笑着,勾起了她的下颚。
“你不老吗?你可比我大十岁左右呢!老奸巨猾,年级那么大还到处骗人,骗别人就算了重点是居然连我也一起骗了。”李永乐鄙视的看着他。
朱棣愣了几秒,脸色颇有些尴尬,干笑道:“瞧你说的多难听,本王只不过比你大了九岁比十岁差远了,就算他日本王老了也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永乐插嘴道:“没有也是,到时候你就是个糟老头小姑娘再也不会瞧得上你,你底子长的再好看也没用。”
“肤浅,本王是需要用皮囊博人所爱之人吗?”朱棣竟然正了脸色,显然对李永乐对自己的评价吃了一惊,厉声道。
李永乐根本不理会他的坏情绪,对他翻了个白眼,又眼珠一转,笑意浅浅的看向他:“你说你骗了我那么久那么惨是不是得做点儿回报,我可是求了你一条命的哦!”
“你想要如何?”朱棣唇角动了一下,这丫头每回出现这种神情时,定无好事!
李永乐忍住笑,吸了口气道:“也没什么,只要坐着别动配合我日后你便会知晓!”
朱棣露出满意的笑容,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的手,附到她耳边轻声道:“你想对本王做什么本王都配合,需不需要本王躺下,方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