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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囊中之物

回宫之后三王各回各宫,各找各妈。安神养伤,逗鸟喂鱼,好不惬意。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那一场劫难是何人所为,那又能如何没有证据没有石锤,只能吃闷头亏。之后,朱允炆也有做出解释,解释的理所当然,天理动容。理由便是老仇家上门寻仇。意思就是砍的就是你,你被偷袭你被刺杀也是因为前世种下的因,如今收的果。自然安抚三王受伤后的心,也是他这做大侄子要做的程序之一,每个宫门都走了一遍,先是朱棣,然后朱权,最后朱榑。不外呼就是好生养伤,莫要烦扰,朕定会查出幕后真凶替叔叔们报仇。还说了几句牛气哄哄的话,比如什么,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朕头顶云天,脚踏大地,定会保卫大明,保护子民,保卫至亲,伤我亲者,杀。破我国者,屠。

李永乐原对小皇帝印象还不错,可这次袭击事件之后,便对他大大改观,这小胖子还有两幅面孔。心下骂之,你那么牛逼,怎么才做了四年皇帝,牛逼不是吹的,江山不是堆出来的。这天下于朱棣,不过是囊中之物。你这小皇帝,座的高,却目光短浅的很。

提笔安天下,跨马定乾坤。朱棣你若撒野今生我把酒奉陪。

之后在皇宫住了小半月左右,期间沈通来过一次,原本是去了栖霞寺送些换洗的衣物给李永乐可却白跑了一趟。后来知晓她去了宫里便趁着送货的机会进了皇宫。

沈家财大气粗,富可敌国。很多货源都是垄断型,在大明生意场上也是龙头大哥,所以有很多货源比如丝绸,瓷器,纸张都是由沈家提供给朝廷,后宫,乃至明朝的官宦,包括富裕的员外家庭,都是由沈家一手包办。并且当初沈万三和朱元璋在乱战中相识后来成了朋友,之后连南京的南明宫沈万三也是掏钱出力建了大半个皇宫。一大半的皇宫都是由沈家建的你说这得要花多少银两,所以那两位老人关系能不好吗。这些钱朱元璋可是都不可能给报销的,完全就是朋友之意,中间也不外乎沈万三是在抱朱元璋大腿拍马屁。再则也是为了稳固沈家在明朝的地位,有帝王撑腰定能财源滚滚细水长流。所以为什么朱榑和沈通为何从小就认识,还不是两位家中老人互相认识友好,朱元璋特旨让沈家两位孙子与天枝玉叶一道上课读书,当时朱元璋算是对沈家万千宠爱与一身,这也成了沈家的无限荣耀,之后生意场所如鱼得水,独占鳌头,富甲天下。

沈通去衍庆宫探望了朱棣,并且见到了李永乐。当然朱棣一般见到沈通这种文弱书生除了欺负他,嘲讽他捉弄他也没有别的玩法。他向来都知道沈通的对李永乐的心思,对他定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

今日沈通头上束着玉冠,穿着改过的锦袍玉带,俨然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公子。有些遗憾手中无扇,未能现少年风流。所以说一向正直严肃的周王为何会瞧上他,还不是因为他有做小受的潜质,弱不禁风让块头大的人会产生强烈的保护欲,且又帅的那么没天理,人神都会被他另人目眩的笑容所迷惑。想要扑到他,蹂躏他,更多的应该是想听到他呻吟出的求饶声吧。想一想他宽松外衫遮住臀部欲盖弥彰,更显撩人,笔直双腿犹如美玉般洁白,哎惹火啊!

他们两个人的名枪暗战她自然是瞧在眼里的,也非常不喜欢朱棣欺负老实的沈通,对着朱棣大眼瞪小眼地瞧了半响,暗示他不要太过分。自然沈通虽是书呆子,智商还是时时在线的,不然那么大的家业他那里能打理的如此好。再说朱棣如今受伤只能半坐在床榻上,能将他如何,除了瞪眼或者说几句有毒的话,也只能仅此而已了。见李永乐有意袒护着他,心下轻声一笑,便故意俯身过来,笑声拂面,有股兰芝清香,李永乐偏了偏头,沈通已抬起身来,道:“永乐,在宫里处处小心些,莫要惹上什么祸事。你在宫里我总放不下心来,没日没夜的想着你,担心着你。这皇城,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虎狼之地,你一定要时时保护好自己知道吗?不要让自己陷入险境。”这话说的十分清脆每一句,每一个字都飘进朱棣的耳朵了,自然也有沈通的半分故意把。

“哼,竟敢当着本王的面儿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是不是活腻了死书生?宫里危险?与狼为伍的人又怎能危险。”李永乐敢要开口接话,却被朱棣先发制人。

沈通‘噗’地笑了出来,这一笑就暂时把心头的压抑给笑去了一半。以前他看到朱棣都是毕恭毕敬的,哪里敢像今日如此大意放肆,还不是因为他身受重伤,所以说人一走茶就凉,这句话对受伤的人似乎也有那么点儿意思。当然,他们也心里有数,朱棣自傲性情冷酷,无情冰山脸但又不是那种会故意杀人,除非你触碰到他的逆鳞惹得他不得不杀你。

然后李永乐一直朝沈通使眼色,沈通就是装没看出来。

最后李永乐无奈地配合沈通,不自觉地奸笑着对朱棣说:“嗯,是只大公狼,可惜这狼自己都受伤了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自身难保,要如何保护他身边的人呢。”

“李永乐,你是不是找死,难道你是再怕本王护不了你?”此话一出,瞬间便有数十道白光从朱棣眼里射出,那凌冽夺命的气息。本静悄悄,气氛恬然静谧的院落瞬间因两边的对峙而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李永乐知道自己玩过火了,伤了他自大的尊严,立马抱歉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进什么圈子成什么人。所以呀,我进了王爷的圈子,王爷是什么样的人或是狼,我就是什么都跟你一样。就算你受伤,在你身边也有十足的安全感。”

这才算安抚了朱棣那颗气得发抖的心,自从受伤以来朱棣就像小了几岁似得,总是变着法子要哄要抱抱。所以他就是个十足闷骚的冰山男,表面看上去是禁欲系的美男,其实私下里跟李永乐独处时就是个极幼稚的大男孩。一个恶魔的心里竟然住着一个孩子,是不是很讽刺很可爱。

朱棣显然是被她的话给动容了,他那优雅的唇畔,似乎噙着一丝笑意,别具一番雅致滋味在心头。可以清楚地看见他那浓密剑眉下漆黑点墨的深邃眼眸,就仿佛是一双能夜视的兽眸般,令人既渴望拥有,又害怕靠近。

见他心情不错,趁机找个借口把沈通拉到门外说话,朱棣眯了眯眸子,话几乎是从牙齿缝中给挤出来的:“不准出去,本王伤口又疼了。”

知道他又在装,李永乐心里却忍不住发酸,回头瞪他:“憋着。”不由得咧嘴一笑,心中不由怒骂一句“幼稚”;而他们两个出去之后,朱棣头向后仰靠在床榻柱子上,表情竟是那种生无可恋的样子。

“永乐,所以你要等燕王康复后才回回楼里是吗?”似笑非笑的望着李永乐,眼神仍旧是那么的温柔清透。

“嗯,差不多吧。你要是方便帮我照顾一下楼子里的事可以吗?”

“好啊!”面上仍旧不露声色地温顺一笑。

稍微与沈通谈了几句便回去了,心里还是惦记着朱棣,怕他又跟自己闹,也不知怎么了见他受伤,要求哪怕过分一些无理一些都顺着他,难道是母爱泛滥了吗?

这曰清早,悠闲起床,用过早膳,泡了壶清茶享用。心中竟有些落寞有些伤心,小桃红以外被射杀,心里想着那么乖巧懂事的丫头,竟一日之间就去了感觉好不真实。是呀,生命是如此的宝贵,生命的历程又是如此的迷人,而现实却是这样的残酷,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努力的,好好的活着呢?

朱棣似乎看出她的心思,迟疑了一下,轻声道:“怎么了?一大早的,谁得罪了你?”

“唔...一时间想起小桃红,年初她还在我跟前有说有笑的,怎么才眨眼的工夫人就没了,心下里有些难过,想她了。多好的一个姑娘啊,就那么无辜的牺牲在了阴暗的皇权争夺之下,着实是可惜了,可怜!”李永乐脸色一黯,心中一痛。

人生无奈别离何。抬眼低眉,指上无声泪先垂。

朱棣听在耳中,目光一闪。一个有防备心的人,一个知道危险的人,一个还有理智的人,一个身处高位的人,是万不会叫不信任的人触碰他的咽喉的,那等于将命放在了那人手中。朱允炆无非是已一把长剑指向了他的咽喉,让他不得不一遇风云便化龙。

“我会用满手鲜血,一身杀戮,保你一世平安。”朱棣看着她俊美面庞平添了三分邪魅蛊惑,那样骄傲狂妄的人又怎会被逼的妥协?

“呵呵...我明白。”李永乐掩鼻笑了笑非常认真的点点头,她自然明白是时候了,一个替换的时代来了。

李永乐把汝阳公主的事跟朱棣商讨了一下,可奈何现在没有什么证据指正是末夕在背后搞鬼,想抓她现行也是无可奈何。朱棣听完她的分析,觉得也是在理的,心中满是欣赏这丫头除了胡作非为,无厘头以外还算聪明。

“眼下真是吃了亏也不能到处喊冤,憋着真难受好想打人!”李永乐气得在床前回来踱了两步,瞪着地面咬牙道。心里好不委屈,当时厮杀的情景历历在目,心惊胆战。

朱棣登时眸光一冷,讥笑一声,道:“永乐你要知道一个强者,在杀人的时候不是每一次都需要理由的,以剑终之便可。佛渡不了的天下,由我来渡。”他黑黢黢的眼睛,像是有两团怒火在黑夜中汹汹爆燃。被困之兽一旦爆发,他会让世人知晓谁才是这世界上的主宰,他会是神一般的战天斗地,斩妖除魔。

这一仇他是记下了的,眼下的磨难对他来说不过是些许风霜罢了。都说神是正义?而魔是邪恶!没有七情六欲的是神,没有感情的是神,那么所谓的神,哪里来的善心,哪里来的怜悯之心,哪里来的正义!有邪念的是魔,不讲理的是魔,那么众生不都是魔吗?

李永乐心中苦笑了一下,她身为一个现代人是不赞成扑杀此獠的,她心软,向往美好,心地善良,善良是很珍贵的,但善良没有长出牙齿来,那就是软弱。如果因为她的软弱造成身边人的无妄之灾,那么她会亲手打造一把巨剑,化身末世狩猎者,刺进敌人的心脏。

朱棣扫了她一眼,他这一眼却是没了方才冻人三尺的气势,李永乐抿唇一笑,语气轻松了起来,道:“我去趟永和宫。”

“何时回来?”听了李永乐这话,朱棣面色一下子柔和了许多,接着便猛然板起脸来,恨恨地瞪着她。

见他语气不善,可一双眸子分明有了热度,李永乐心里得意,面上丝毫不显,只抽了一口气,道:“瞧他伤势如何了,他为我受伤我总不能不去探望吧,这样反倒显得我好没良心,你也不会喜欢一个没良心的女子对吧。”

“如若是你没良心的话,本王无妨,本王铁石心肠,你也不知良心为何物,多好。所以,你对别人心肠坏一点没关系,只要对本王温柔可人便好。”一抬眼见李永乐水眸中晶亮亮地都是笑意,便自己也阴测测地一笑。

李永乐摆摆手,轻声道:“你没良心就罢了,干嘛非要带着我下水。呵呵...贫嘴的很。”浅笑了几声,舔了舔唇,这才又道:“我去了,我会早些回来的。”

一股戾气暴起,随即又软下,诺诺的道:“不准饮酒。”

“是,王爷我知道了,定不再外头饮酒。”

“那好,你去吧,让宫婢跟着。”

“嗯”

李永乐敢要踏出门口时,朱棣似又后悔的捂着伤口说道:“哎呀,你还是别去了,我感觉胸口又有些闷疼。是不是伤口恶化了,你来替我瞧瞧。”

李永乐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哄孩童一般的说道:“王爷,我对你无赖的借口早就行以为常,百毒不侵了。我很快便回,你若是闷了无聊自己找个小太监陪你下棋。”她缩了缩脖子,眨了眨眼睛,说完就溜一般的快步离开,边走边笑。只留下还没回过神的朱棣,她是真怕他再对自己装无辜撒娇,自己真舍不得离开,便中了他的计让他心下得意。长得帅就算了,顶着一张好看的脸,总是卖萌卖弄无辜就很可耻了。

李永乐走后,朱棣瞬间又变成冰山脸,那一双冰湖般的眼眸已是一片黑沉,什么情绪都看不到了,可却分明感受到那黑沉沉的眼底隐藏着的暴风骤雨,便像是大海,愈是风平浪静的深海之底才愈能酝酿出倾覆天地的汹涌波涛。

出门儿便遇见来探望朱棣的朱允炆,李永乐再不能像以前与他独处时那么欢快自然,立即跪拜行三跪九叩之礼叩拜朱允炆。朱允炆僵硬着身子脸色并不大好看,以前见面时她行礼都是随便摆个动作意思下,如今行如此大的礼,是为何?温和地道:“永乐,还像往常一样便可,你于朕无需行此大礼。”

李永乐摇摇头,笑道:“小女乃是平民,以前都是小女子不懂事,不懂宫里头的规矩,才与皇上胡闹。平民见到皇帝要三跪九叩乃是常理,不可坏了规矩。若如不然,燕王殿下知晓后会责骂我不晓得规矩,说不好还会罚我一顿,皇上也不想小女子受皮肉之苦对吧。燕王殿下心中向来对皇上敬重关爱,在王爷心里没有什么能跟皇上比,包括我这个小女子在皇上面前也要守规矩,不能破了皇帝的尊严。”

听李永乐说朱棣心里有他,而且尊重他关心他,还有些感动,但又看了看李永乐跪在地上皱了皱眉,心里猜想是不是她这次在栖霞山被吓到了。真是该死都是那齐泰干的好事。

朱允炆当下冷哼一声,神情清锐地瞪了李永乐一眼:“你说的那么有道理,朕都无法反驳你。随你吧!”

见他如此说,面对他恶狠狠的眼神,心虚之下她忙转移话题,道:“皇上,草民要去探望齐王殿下,便不陪你进去了。”

朱允炆却扬眉,目光幽恍恍地瞧过来,皱着秀气的鼻头,道:“去吧。”

朱榑的伤势好的挺快,小半月已经能自行走动,李永乐将翠儿留在永和宫照顾朱榑,朱榑本是不乐意的,可李永乐却说。你是为我所伤,翠儿留在此处照看你就当是为我报答你的恩情。当然中间不外乎替翠儿和他制造相处的机会,翠儿心里头也明了小姐的意思,心下一阵感激,偷乐。

见朱榑精神极好的样子,显是已恢复了,欢快地道:“王爷,看来翠儿伺候你,伺候的不错。看你细皮嫩肉的过的挺滋润的吧。”对着他眨眨眼。

朱榑见李永乐颇为挑衅地瞧来,他不过回以清淡一笑,而李永乐的目光凝滞在翠儿身上,朱榑忽的戏谑地瞧着她,道:“如若换做你来伺候我,我想我会更加滋润。”

李永乐便撇嘴更显一双眸子水盈盈地大,不由目光一闪,道:“好的呀,下一次等你再受伤就由我来伺候你,让你尝一尝何为痛不欲生。”

“呵呵....求之不得,痛不欲生和********是同一个意思对吧!”朱榑含笑望去。

李永乐发出来自女汉子的爆笑,哈哈哈,一掌拍打在朱榑的肩“啪”一声超级清脆,幸好朱榑臂膀有坚实的肌肉要不得疼死,眉飞色舞道:“哈哈哈....臭表脸,你果然是老司机,小女子甘拜下风。”别人都是月桂美人浅浅一笑,而她呵呵...真应了朱权那句,你笑起来就像头驴停都停不下来。

太阳晒的人暖暖的。这种暖暖的感觉真叫人安心。朱榑瞧她笑的开心的模样,自己也被她带动泛红的脸上飞出笑意,像柔和的阳光在荡漾。是的,就这样被吸引了,笑萦绕在心头,无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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