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大殿,幽冥界派来的使臣不是他人,正是二皇子荣耀。受命于大法师伏地而来向天宫递交降表。
天帝接了降表,看完便仍在一旁,怒视着荣耀,“本君今日接受幽冥界的议和降表,不过,新一任幽冥界天主到底由谁来担任,本君还需与重臣们商议。今日你且先回去!”
“荣耀谨遵天帝法旨!”荣耀说完便离开了九重天,回幽冥界去了。
太合宫内,玄帝到此刻还在迷茫中,不敢置信诸天竟然会自己跳进那乾坤斗中封了自己的元神。
斗星君这次倒是有了比凡间更精彩曲折的戏本子了。
他右手顿在丹田前,左手背在身后,讲得是唾沫横飞,眉飞色舞。
“且说正在那战鼓声声响,两军厮杀混战一处,胶着之时,听闻了老四荣舒这个平日里的乖乖儿子身受重伤,诸天便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突然凌天而撒向众仙浑天的冥力,说来也奇怪,当时有些红了眼的银烈一见诸天现身,便将老祖赐给他的小爱徒的法器祭了出来,挥向诸天。”
“而诸天呢,也是一见那还从未出世的法器,便伸手将那数万年前为保四海六界和平而赠送给幽冥界沉于魔域的的乾坤斗,亮在了手中,便誓要让所有人都被他手中的法器所湮没!”
“但是呢,就在乾坤斗开启的那一刹那间,身穿黑底粉樱,头戴黑纱小纶巾的神皇,便出现在了诸天面前不远处,还抚琴高歌,那歌声是如此缠绵悱恻,令人心脾具焚,两军将士纷纷丢盔弃甲,那诸天呢,竟然仰天长啸,眼见乾坤斗已打开,那冥天的力量要吞灭了众生,便纵身飞进了乾坤斗,以他自己的强大元神将那如山崩地裂般张开的乾坤斗给封住了,然后那乾坤斗又飞回了幽冥界魔域,再次沉入那永恒之塔…”
玄帝手握茶杯怔住了半晌,“你说这个诸天也是颇为奇怪,早知神皇驾临便能扰乱他的心志,何不早去鸣凤谷请来神皇坐镇。”
“玄帝说得也是,不过诸天倒好,自己将自己的元神封在了那乾坤斗中,怕是再难出世。四海皆知那乾坤斗一旦开启,便会吞噬人的元神,否则将会吞灭这天地间的所有生灵,如若那时,天地间恐怕又会归于混沌。想想还真是后怕的很那。”
“听说幽冥界递来了降表?”玄帝放下茶杯,淡淡的问。
斗星君上前颔首,“正是!所以天帝如今也是两难的很那,拿不定好主意要封谁来出任幽冥界大位。”
“有何疑难的?幽冥界不是早已立下储君了么,荣鹿这个人虽然喜欢玩耍,留恋美色,不过如此一来,他便也不会有野心。”
“玄帝你老人家分析的是!”
果然如玄帝所料,三日之后,幽冥界诸位皇子接到了天宫的法旨,命幽冥界储君荣鹿暂接掌天主之位。
为何是暂接掌呢?天帝也是心中隐隐惧怕诸天有一日会修复了元神再冲出那乾坤斗,虽然很难,但诸天曾是天地间唯一与他争夺天下的灵魂人物,万不可小看了他。
虽然如今他是深陷囹圄,谁知道明日他会怎样呢!
为了一表四海归一的盛世美景,九重天邀四海六界群仙聚于天宫,大宴三日吃酒赏舞来庆贺。
太白虚上,刚下山去往凡间的银烈被玄羽急急的召回山上。
“你说青空神志不清?”
一回到太白虚便被师弟叫到了青空师弟的洞府中,银烈看到了只剩一身毫无生气皮囊的青空师弟。
玄羽也是不解,“自北冥河一战归来,青空师弟就抱病卧床不起,前两日还能说话,今日神形具散,更不能言语,偶有一点声音,也是一阵胡乱说话。”
“那还不赶快去找神皇?”
“我已经派十一下山去鸣凤谷找神皇了。”
原以为战事结束,诸天也自己钻进了那乾坤斗及时封住了欲吞没世间的洞口,可怎么青空却是一病不起。
“神皇来了!”十二激动的奔进来大声喊道。随之走进洞府来的神皇面无表情,全然没了往日的神采。
“银烈参见神皇!”
“神皇您快点儿为我师兄把脉瞧瞧,看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神皇点点头走到床榻前,脸色更是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掀开被褥,拿出青空的手腕为他把脉,随后便又将他的手放回被褥中。
“银烈和玄羽留下,其他人先出去候着,我有话要和他们两位说。”
“呃?我们——”十二不解的望了眼被神皇说要留下的两个师兄,无奈和其他师兄们走了出去。
玄羽面色焦急的问,“难道我师弟的病很严重?”
“并不是病,哪里有严重一说。”神皇起身一挥手使出法力探了一遍青空的元神,银烈一见骤然一惊。
“你们看,床榻上的人只是徒有一副躯壳而已,元神早就不知所踪。”
“什么?为何会这样?”
神皇冷淡的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的元神早就被人取走,如此空空的人应是被施了催眠术。”
“那如何是好?我们要到哪里找回他的元神?”银烈紧握住神皇的手臂。
“你们不用费心力了,被取走元神施了催眠术的人,无论是人还是神,到最后都会形神俱灭,你们…准备一口上好的棺木吧!他已熬不过今夜子时。”
“什么?”银烈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昏倒在地,幸好神皇拉了他一把。
玄羽拉住神皇问,“神皇可知这世间有谁会此术?”
“不知。”
神皇离开之后,整个太白虚陷入了悲伤之中。
“到底是何人对我青空师兄施了这等残忍的法术?”
“我们要为师兄报仇雪恨!”
果然,子时还未到,青空便没了气息。坐在白璧殿守夜的银烈惊闻噩耗,顿作恍惚双泪垂。
太白虚陷入一片白色的悲悯之中。自太白虚云殿建立以来,第一次在大殿里布上了黑纱,雲棺。
天宫派来了祭灵仙女,佳人着清色宫衣,宽大领口,广袖飘飘,头绾简雅倭堕髻,青丝垂肩,玉簪斜插,玉带绕臂,暗香萦际,面若夹桃又似瑞雪出晴,目如明珠又似春水荡漾,袅娜纤腰,和仙官一道,迎接盛有青空尸身的雲棺,去了往生海,将他葬在了天界灵魂归隐之海。
银烈迎风伫立在碧池外的悬崖旁,一身白纱衣裳衣摆飘扬,瞭望着太白虚山域的青翠山峰在云雾中点缀着的朵朵青绿,心中极为思念百念绿,总有一个念头,你若不死,我定守望。
但是,眼前还有一不明之事要查清,于是只身来到幽冥界。
正在金殿和臣子们议事的荣鹿听闻外面兵卒来报,说来了太白虚的客人,请进金殿一瞧,原来银烈。
“银烈拜见天主!”
一进殿,银烈便拱手作揖行礼,虽然天宫只是命他暂时接替天主之位,但礼节还是要有。
荣鹿有些吃惊,“你来幽冥界有事吗?”据他所知,太白虚如今应该是非常憎恨幽冥界了,他这个神皇身旁的红人,自然听说了太白虚前日里发生的事情。
银烈扫了一眼金殿中的大臣们,“银烈有些事情想和天主单独说说。”
荣鹿会意,朝大臣们挥挥手,“你们今日且先回去吧。”
大臣们听言纷纷离开了金殿,银烈冷眼轻瞥了一身紫衣浓妆艳抹的艳蝶姬,这个女人难道就是荣鹿这个四海最美的男子的喜爱?
艳蝶姬见了一身仙气颇浓、深邃眼眸,俊美非凡的银烈,心中更是荡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好不甘心的离开了金殿。
“说吧,有何要紧事,莫非你是为你小师叔的事情来找我?我可告诉你啊,我对你小师叔与我父君之间的事一点都不了解,倘若是这个的话…”
“我小师叔的事情自然不会为难你这个旁人!”银烈浑身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想必你也听说了太白虚刚办过一场亡灵祭奠法事,今日我来,是想问你,那日,我青空师弟被你父君掳了来,是否对他施以了酷刑?”
“酷刑?怎么会呢,那****在凡间遇到你小师叔还特意让他赶紧来我幽冥界要人,后来我听说你小师叔来跟大法师打了起来,幸好我父君及时赶到,才不至闹出更大的事。”
“你父君当真没有对起哦师弟施以极刑?”
荣鹿怔住了,“当然没有啊!你想想啊,我父君那时和你小师叔是何等的要好,怎会做出如此伤二人感情的事?我父君又不傻!”再说呢,仍谁都能看得出来,父君对白念是呵护备至,连照顾他都不假人手。
“那就奇怪了,我想来想去,我的其他师弟都没有遭此极刑,除了青空师弟!但是,如若不是那日青空师弟被幽冥界抓住,这中间也没有遇到过其他世外仙家妖魔,再说我们太白虚也并无其他仇怨?”
银烈难掩悲痛,是一个师弟早已成了比亲人还亲的人,青空的猝然离世,给了他莫大的打击。
荣鹿走到他面前,眼神坚定,“我真的没有听说父君曾对他动手!”